第432章偷跑了出來
程亘讓娘子不必一驚一乍。
「看中了哪個姑娘,也不關咱們的事。」他把腿往前一推,示意對方坐好。
陸阿灼來了精神,要和程亘探討楊珩之的心理,「排除了薛家、劉家丫頭,那不就只剩我家的三個妹妹?」
這薛曦和劉寄雲是定親的姑娘,若是楊珩之再去惦記著人家,這可真是——
她急急問丈夫:「你看過楊珩之對待我二哥和四弟的態度了么?是怎麼樣的?尊敬或嫉妒?」
程亘看她八卦的樣子,甚感好笑。
「我為何要去關注楊珩之的態度,你關注了?」大有她點頭,他就要鬧脾氣的氣勢。
陸阿灼嘟嘴:「我去關注他做什麼啊,要是早關注了,這會兒還需要同你瞎猜么。」
「既是瞎猜,不聊也罷,咱們早點睡下才是。」
程亘說完就要起身,讓陸阿灼給拉住了,要他坐下再說會兒,程亘不理她,仍舊離開去了樓下洗漱,待回來就見娘子睡得香甜。
他笑著給掖緊了被角,因擔心壓著她肚子,兩人各自蓋了一張被子,他睡眠淺覺少,躺在床上多半是陪著她罷了。
見時刻尚早,便就去了隔壁,督促程奎、瘦竹、古祺幾人看書,明年八月份就是鄉試,本身他就擅長考試,並不擔心,倒是這幾個人少不得要耗些心思。
瘦竹就曾笑說,「我完全是讓你給拉扯上來的,也不知你哪裡來的氣力。」
程亘到隔壁樓的書房,正逢瘦竹在給程奎說家裡的境況,他道:「上回家去,我哥考究了我的文字,甚是歡喜,說我的文字功底高過他了。」
程奎:「瘦竹哥你不說,我也認為你進步巨大,以前你做文章,只比伯陽兄好一點,如今十個伯陽兄都跟不上你了。」
看到了瘦竹的進步,程奎的危機感蹭蹭蹭往上升,心道:「若是瘦竹哥中了舉人,我反而落榜了,在諸位親友間豈不是沒了面子。」
要是這回去考試的只有他和三哥兩人,即便他落榜了,眾人也只會認為是正常情況。
可若是多加了瘦竹、薛伯陽、林齊等人,到時別人中舉了他落了,就是長了一百張嘴巴,他也是解釋不清的了。
就在程奎焦慮之際,古祺偏偏又來了一句:「奎哥也是定親的人了,要是明年又中了舉人,豈不是雙喜臨門,不知薛姐姐要多高興呢。」
羞得程奎滿臉通紅,氣道:「按你這麼說,我要是落榜了,可不就讓薛曦給嫌棄了!」
程奎更焦慮了。
學子的日子就在焦慮苦學中度過。
冬至來臨,陸阿灼帶著丫頭們做乳酪,楊珩之帶著長隨阿槐突然造訪,主僕二人垂頭喪氣,十分沒精神。
那天晚上陸阿灼在程亘的提醒下,便就懷疑楊珩之是相中了陸阿礿,如今見人撞自己手上了,可不得仔細審問一番。
萬伯母將人請到了客廳,又去隔壁書房通知了程亘過來,等待的空隙,陸阿灼問楊珩之什麼時候回京城。
「你是京城的籍貫,只能參加順天府的科舉考試,若在我們這兒考,必定有人攻你冒籍,我尋思著你年紀也到了考那童生試,縣尊難道就沒催過你么?」
這話一出,楊珩之頭瞬間耷拉下去,哭喪著臉,難過說道:「姐,你也別催我了,這會來就是要跟你和三秀哥道別的。」
「哎?」陸阿灼也懵了,「真要回京城了?」
因太過震驚,以至於沒發現楊珩之對她的稱呼都變了,變得更親密。
「可你現在出發,是來得及參加明年二月份的童生試,但春節就得在路上過了。」
陸阿灼十分同情這位帥氣的小夥子。
從隔壁過來的程亘正好聽進了最後一句,開口便是:「你做了什麼事,惹了楊縣令大怒,竟要把你攆回京城去?」
陸阿灼滿臉問號,再看楊珩之的表情,就明白自家夫君猜測的沒錯,頓時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要楊珩之快點說出實情。
楊珩之看著地板不說話,倒是身邊的阿槐替他回答了:「不是惹了楊縣令的怒氣,是顧夫人攆他回京城的。」
「縣令夫人怎的要你大冬天趕路,這會兒北方的河道冰凍,旱路多危險,你倆可別開玩笑了。」
阿槐再三說了:「大舍惹怒了夫人,就連老爺說情也無用,今兒過來府城還是瞞著夫人的耳目。」
萬伯母是相信孩子的話,給阿灼提醒道:「我剛還在納悶顧管事怎的沒跟來呢。」
卻說楊珩之一月底在府城見過陸家二妹后,一顆心全掛在她身上,回家后時不時要去陸圓在弦歌巷的宅子里晃悠一圈,就期盼著能見陸二妹妹一眼。
然而陸家的姑娘除了節假日外,一律都去上學了。碰到了節假日,反而是周氏帶著陸大睿夫婦回村裡過節。
恰逢端午來臨,他便慫恿小妹巧姐去汀西村玩耍看賽龍舟,巧姐果然答應了。
有巧姐去跟母親說情,顧夫人並不疑有他,派了幾個僕婦小廝帶了上門禮,那天在汀西村待到了傍晚才回的縣衙。
回來之後的楊珩之發現看書越來越容易走神,幾次惹了西賓先生的懷疑,卻是在跟班阿槐的掩蓋下有驚無險給瞞了過去。
好不容易挨到了九月份,他去參加了程奎的定親宴,再次見到了陸二妹妹的面容,回來后忍不住描了一張她的畫像,正是這張畫像引來了母親顧夫人的疑慮。
怪只怪他的畫技過於出色了。
顧夫人在麵包店裡見過陸阿礿三次,只第一眼就對這個女子印象深刻,在看到兒子書房裡的女子畫像,就是那麼湊巧的,登時給認了出來。
聯繫到西賓先生幾次彙報說公子神思不屬,似有心事,顧夫人也是從少女時期過來的,怎能不明白兒子心裡想的是什麼,又驚又怒之下,便要將他遣送回京城去,請祖父代為管教一番。
楊珩之一聽說,就帶著跟班阿槐偷跑了出來,頭個想到的便是來投靠程三夫婦。
喝著萬伯母端來的熱茶,楊珩之也不敢說自己畫了一幅陸阿礿的畫像讓母親給識別了出來。
他含糊說道:「我最近沉迷於畫侍女圖,惹了母親生氣,她要我過了壬戌年的院試,才肯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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