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離開,情非得已
刑軒墨的心一沉,可還是想試著為自己辯解:「我在英國,是為了實地考察一下這邊的環境……那個女孩子,是幫我適應這邊的生活的,是個當地的留學生,我們只是普通室友罷了,爺爺您別多想。」
「怎麼,你以為你爺爺年紀大了,人就老糊塗了,可以由著你隨便矇騙了嗎?」刑老爺子的語氣驀地嚴厲了起來,多年積威一旦釋放,讓人立時不寒而慄。
「我沒有……」刑軒墨的聲音低了下去。
「英國是什麼地方?那邊管的那麼嚴,全世界都沒有哪個亡命之徒會不要命的往那邊的槍口上撞的!你在那裡考察什麼?是不是想考察一下那個女孩子適不適合做我們刑家的兒媳婦啊?我告訴你,沒門!」
刑老爺子一口氣舉出了刑軒墨話語中的所有漏洞。
眼見著事情已經敗露,刑軒墨索性也不再遮掩了:「爺爺,你既然都知道了,那麼你也應該知道我對她是真心的,你能不能……」
「不能。」刑老爺子乾脆利落的拒絕了他。
「爺爺,別的事情我都可以聽您的,唯獨這件不行。」刑軒墨的語氣也堅定的分毫不讓。
「哦?你這是想要造反了嗎?誰給你的膽子!」
即便是看不見刑老爺子的模樣,刑軒墨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聽著刑軒墨那一端的沉默,刑老爺子的口氣緩和了一點兒:「墨兒,我也不是一定要逼你,可是你不能連主次都不分,對吧?我叫你出去是幹嘛的,是為了讓你去體驗兒女情長的嗎?我是叫你去揮灑男兒熱血的!」
「對不起,爺爺,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可是……」
「好了,你也別可是了,就這樣吧,以五年為期,若是你能夠成功歷練歸來,那麼我便不再阻攔,你們愛怎樣就怎麼樣吧!」刑老爺子下了最後通牒。
「五年……這也太久了吧?」刑軒墨有些不樂意。
刑老爺子眼睛一瞪,聲音又沉了下來:「若是她連五年時間都等不了你,那麼這個媳婦她也不用當了,我是不會認這樣的女人的!」
「那……好吧。」畢竟一直都是在父蔭下生活,那個時候的刑軒墨,並沒有獨立的本錢,只能遵守刑老爺子的決定。
「我已經派了人在門口等你,是一輛黑色賓士,你現在立刻上車出發。」
「什麼?怎麼這麼急,好歹也讓我跟夏至好好的道個別啊……」
「現在可由不得你。就這樣,五年以後,你們要是男未婚女未嫁的話,就去再續前緣吧。現在,把所有不該有的念頭都給我斷了,你若是擔心她不等你,那你就爭取早日通過歷練吧!」
刑軒墨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他知道,刑老爺子是在用這樣的方法來逼迫自己。而更可恨的是,他不得不承認,刑老爺子真的以尹夏至成功的拿捏住了自己。
自己突然間消失不見了,尹夏至她會怎麼想?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擔心,會不會害怕……只要一想到那些可能會出現的狀況,刑軒墨的心裡都湧起了無限的勇氣和動力。為了早日回到尹夏至的身邊,自己必須拼盡全力!
帶著對未知的一腔擔憂與衝勁,刑軒墨上了老爺子指定的那一輛車,開始向著不知名的遠方駛去……在這之後,路途遙遙,刑軒墨從英國一直到了義大利,與盤踞在那裡的黑勢力展開了一場又一場的武力決鬥。
對於這一切,尹夏至全不知情。她只知道,自己如往常那般下了課、買完菜回到公寓的時候,迎接她的,是一片空蕩蕩。
所有的東西都還在原先的位置上,只是那一個人,連同他的氣息,一起消失的乾乾淨淨。
物是人非。
「老爺子他威脅我,如果不按他說的做的話,他的人可以立馬將你帶走,帶到我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刑軒墨苦笑了一下。
「所以說,你的意思是……你是為了我,才不得不……不告而別的?」尹夏至愣愣的問道。
這個故事有點兒超綱,尹夏至曾經設想過很多種可能,甚至包括刑軒墨是被外星人綁架了,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逃了出來……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一不小心,就和黑道太子爺搭上了關係,還順便來了一段情。這是不是就是現實版的《霸道黑幫老大愛上我》?
「那你在義大利……」尹夏至想問問他過的好不好,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這是一句廢話,根本不必去問。背井離鄉孤身一人背水一戰,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會過的好吧?
刑軒墨瞭然,雖然尹夏至沒有說出口,可是他知道她原本想說的是什麼:「那邊確實沒有給我留下什麼好印象……不過好在有你,是你支撐我度過那一個個不眠之夜,讓我可以成長的如此迅速。其實連我自己也沒有想過,我可以完成的那麼快、那麼好,讓老爺子都無話可說,也沒法子挑錯。」
「可是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尹夏至突然間覺得自己非常可恨,原來,原來刑軒墨是拿命去換和自己的未來啊,可是自己卻只顧著怪他……那些刀口舔血的日日夜夜,他一個人,都是怎麼過來的呢?光是想象一下那個畫面,就已經讓人難受的喘不過氣來。
「不,有你給我的愛就夠了,就足以支持我堅定的、不顧一切的走下去……夏至,我對你的愛從未改變,那邊的事情一了結,我就立刻回來找你了。夏至,我很想你。」刑軒墨凝視著尹夏至,眼神里深情的像是可以將人溺斃其中。
尹夏至真的感覺到了像是溺水一樣的窒息,卻不是因為過於歡欣,而是因為發現,聽到這樣的表白,自己的心裡竟然只有內疚和緊張,沒有絲毫的激動和興高采烈。
怎麼回事……自己不是應該高興的嗎?當初刑軒墨突然間失蹤,自己不是萬念俱灰,連帶著從此對愛情都喪失信心了嗎?現在刑軒墨告訴自己,他依然愛著自己,而聽到這樣的話她卻只感到了內疚……內疚,是因為,自己已經給不了他同等的愛了嗎?
尹夏至啊尹夏至,你怎麼能如此善變呢?當初不是也念誦過「我心匪石,不可轉也」這樣的詩句嗎?結果一轉眼,失信的居然是自己……尹夏至皺起眉頭,她的小臉兒糾結成了一團。
看著尹夏至的表情,刑軒墨知道她的心中有些搖擺,於是趁熱打鐵再接再厲,深情的說道:「夏至,你知道嗎,我在義大利時,差點兒就丟了性命……我那個時候特別的害怕,那是我這輩子頭一回感覺到害怕,我害怕再也沒法回來見你了。」
聽刑軒墨這麼一說,尹夏至也被帶動的緊張起來:「這些我都從來不知道呢,怎麼會這樣?你傷到哪了,有多嚴重,現在呢,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啊?」
尹夏至這麼一迭聲的問候,不止是刑軒墨聽到了,連同封景辰其實也都聽的一字不差。
封景辰臨走之前,在尹夏至的包里,偷偷的放了一個小巧的竊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