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偷心路 從此天涯永伴君

第九十九章偷心路從此天涯永伴君

暗巷裡人影一動，龍緋焰淚流滿面地從暗處走出來：「老羅……我……」

「小姐，這傻小子其實是真心愛你的，你打算這麼躲他到什麼時候呢？」

「反正，哥哥說我命不久矣，為什麼我還要拖累他呢？他肯為我連心續命，肯為我放棄江湖漂泊，我已經很滿足了……我不想讓他再找到我，然後看著我離開這個世界……」

「小姐，這龍氏一族的『逆鱗』之術就是一種逆天的天賦，為的就是要抗爭命運，改變命運，當年龍老將軍施展這逆天之術，為夫人續命才使得你順利出生，這不是一種逆天求生的精神嗎？我老羅在你龍家這麼多年，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將軍戰死沙場，為的不就是保護你能夠平安長大嗎？你就這麼甘心屈服於命運嗎？」

「老羅……」

「小姐，你若是不放心，不妨暗中跟著這小子，看他是否能夠持之以恆地尋你遍天涯，然後再作打算吧。」

路尼一路狂奔，他猜想時日不多的龍緋焰定然是想要重走這一段「偷心」路，對於一個知道自己要離開人世的人來說，唯一能帶走的，只有回憶。他一路上邊走邊尋，期望能看到那一抹紅色的影子，能聽到那銀鈴般的聲音，能看到她「劫富濟貧」留下的蹤跡……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站在安平城和龍緋焰初遇的街上，依舊熙熙攘攘的街道，繁華並墮落著的世界，換了一個國君，卻什麼都不曾改變。

「小妞兒，來讓大爺看看……」

「放手！」

不遠處的聲音引起了路尼的注意。

「把手拿開，別髒了美女的手！」

又是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紈絝子弟倒在地上捂著被打落牙齒的嘴說不出話來。被解救的女子向路尼深深道謝，一雙眼睛會說話般望著眼前這個俊美的男子。

「姑娘今後小心點，告辭！」路尼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頭也不回地離開，只留下那姑娘怔怔看著他的背影。

又是這樣的情景，救下的人卻不是她！焰，你到底在哪？

「喲，這不是數月前拿著一念劍的小子嗎？」

「看他一副頹廢的樣子，上啊！搶了絕世神兵，揚名立萬！」

「一群渣滓。」轉瞬撂倒這群雜魚，路尼不禁感嘆：每次應付這些搶一念劍的傢伙，自己身邊都有那個古靈精怪的姑娘，而且兩人那默契的配合總是在談笑間料理這群人。如今舊景重現，懷中卻只留下回憶……焰，你究竟在哪？

雙生谷外，路尼遠遠地聽著嬰嬰撫著「焦尾琴」，看著庄具仁的「星擊拳」又上了一個台階，卻不見那讓他魂牽夢縈的姑娘。那出谷后，一把將他制住的「小凶神」，此時只留下殘影。焰，你在哪裡？

趕往嵩山的路上，有人劫富濟貧，送了窮人一些銀子，但細細探查那「好漢」留下的痕迹，路尼搖頭，龍緋焰輕功絕頂，怎會在現場留下腳印？焰，你去了哪裡？

梵音客棧，發生了太多故事的地方，那臉紅心跳著為自己包紮傷口的可人兒，連影兒也沒有留下。焰，你現在哪裡？

午夜夢回，路尼想起他和龍緋焰這一路的種種，那一次次的臉紅心跳，那一幕幕的驚心動魄，那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痛……焰，我們曾經心脈相連，難道，你就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恍惚中，路尼的眼前出現了那抹他久盼的紅色身影，依舊笑靨如花，依舊輕靈瀟洒，她彷彿招呼著自己，又彷彿若即若離……

路尼睡不著，索性起身，打開窗戶。雖是端陽時節，夜風倒還算涼爽，一輪明月照著大地，回想起自己護著龍緋焰受傷落崖，他們也曾一起看過這樣的月……

路尼踱到嵩山，他們落崖的地方，樹葉被夜風吹得簌簌作響，偶爾聽到半聲蟲鳴，這樣美好的月色，伊人卻在何方？

山風忽然大起來，路尼失神，一個沒站穩竟要摔倒，突然眼前一花，有人從后拉著他，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喂，大色狼，這麼好的月色，卻要尋短見嗎？」

眼前紅得像火一般的女子，暗夜中跳動的精靈，那面帶微笑，任憑山風吹拂秀髮的正是他尋覓半生的龍緋焰。

「焰？！真的是你？！」路尼大喜，上前一把將她擁進懷裡，「你這搗蛋鬼，大婚當日不辭而別，弄了個丫鬟想要打發我，現在終於肯出現了嗎？」

「路路……果然，還是被你找到了啊……」龍緋焰閉上眼，靠在他胸口，聽著他澎湃的心跳。

「焰，我來問你要東西了！」路尼扶著她的肩膀，盯著她如剪秋水的明眸。

「我沒拿你什麼東西啊！」龍緋焰眨眼。

「誰說沒拿！」路尼握住她右手，緊貼在自己胸口，「你摸，這顆心直到遇見你才恢復了跳動，你明明就是偷走了我的心了，還說沒拿我的東西嗎？」

龍緋焰噗的笑出聲，抽手打了他一下，又被他環在懷裡。

「大色狼，你的心本來就是我的東西！到了小姐我的手裡，就改姓龍了！」

「對，沒錯！這本就是你的東西！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這顆心就是你的了，而且，永遠是你的……」

…………

「無雙先生，那後來怎麼樣啦？」底下聽書人不禁好奇問道。

「這後來嘛……」君無雙搖了搖手中的紙扇，笑道：「後來我便沒有再見到他們。一說龍家小姐不久后香消玉殞，路尼則隱居山林，不再出入江湖。還有的說……」

「還有說什麼？」

「哇！又看到那小子了！這次咱們兄弟一定要把一念劍搞到手！」

遠處一群人喊起來，吸引了聽書眾人的目光。

不消半刻又聽到——

「哎呀媽呀！那小子武功邪門啊！」

「抱著個丫頭還那麼厲害！」

「先撤了吧！回頭再與他計較！」

君無雙不禁開心一笑。

「無雙先生，還有的說什麼？」

「哈哈哈……在下不過是個說書先生，書說完了，該回家了！哈哈哈哈……」君無雙合上紙扇，將韓風鈴遞過來的茶一飲而盡，拉著她的手，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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