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寒風凜 妙言寒中試真心
第二十四章寒風凜妙言寒中試真心
雖然沒有了更夫的打更聲，但龍緋焰與生俱來的本能還是告訴她：快三更了！
「看來是時候把那位姑娘帶進來了！」龍緋焰穿好衣服，披上顧妙言給她準備的斗篷悄悄離開了房間。
天山果然很冷，到了半夜就更冷了。龍緋焰一推開門，就被刺骨的寒氣逼得退了一大步。天氣真么冷，不知道那位姑娘受不受得了……萬一把她凍壞了……龍緋焰覺得叫她三更出來有些過意不去。不管怎麼說，還是趕快把她領來算了！
按照白天的記憶，龍緋焰順利地找到冰雪門的大門口。此時，大門緊閉，用冰雪鑄造的大門在寒夜裡閃著幽藍的光。
「只要從這裡翻出去就能見到那位姑娘了！」龍緋焰自言自語道。施展絕頂輕功，縱身躍上冰雪門的大牌坊。
「不會吧？！她……她居然在那裡等了那麼久？！」龍緋焰站在牌坊上，朝下打量，發現贏嬴全身蜷縮在一起，可憐巴巴地在等自己。
幸好我提前來了，否則這種天氣她還不得被凍死？龍緋焰想著，立刻從牌坊上躍下，來到贏嬴跟前。
「喂！我來了！」龍緋焰拍了贏嬴一下——天！她身上好冰啊！
「你……你終於……來了……」贏嬴嘴唇發紫，凍得幾乎不會說話了。
「不要緊吧？看你凍的這個樣子……你什麼時候來的啊？」龍緋焰解下斗篷披在她身上，「有沒有好一點？」
「我……謝謝你……」贏嬴拉了拉斗篷——果然很暖和呢！「我不到二更就從旅店裡出來了，用最快的速度到這裡。發現時間還很早，所以就只能等著……幸好你來了……」
「先不說這個了！我先帶你到我的房間去暖和一下再說吧！」龍緋焰說著扶起贏嬴，「只要你跟著我，就什麼事都沒有，知道了么？」
「好的……」贏嬴凍得發紫的臉上勉強綻開了一個笑容。
「對了，我還沒請教姑娘的芳名。」龍緋焰將贏嬴帶到牌坊頂上，突然問道。
「我……我叫贏嬴……你……你是怎麼飛上來的？」贏嬴嚇了一跳，還是如實回答了問題。
「你們這些人啊……怎麼都管輕功叫『飛』呢？這是我師父最得意的輕功九天飛雲縱啊！」龍緋焰無奈地解釋道。
「原來，這就是輕功啊……」贏嬴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次出門果然長見識！
「好了，有話我們進屋再聊吧！天山真的比京城冷好多啊！」龍緋焰說完又一躍而下，帶著贏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龍緋焰，你半夜三更跑出來就是為了她么？」龍緋焰剛落地，就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在冷不丁地對自己說話——原來顧妙言早就知道自己出來了。
「果然是他么？」贏嬴不會忘記那天恩公的聲音，雖然看不到他的人，但聽聲音絕對是他沒錯！
「妙……妙言哥哥……」龍緋焰一見被顧妙言識破，只得拉著贏嬴來見他。
跟著龍緋焰，贏嬴才知道，原來顧妙言根本不在這裡，而是用千里傳音叫住了龍緋焰——看來這位冰雪門的掌門人武功著實不弱。
「對不起，妙言哥哥……」龍緋焰一推開顧妙言書房的大門就開始道歉——俗話說「禮多人不怪」，不管怎麼說，先賠個不是總是有好處的。
「你深更半夜出去就是為了把這個一直賴著不走的丫頭領進來么？」顧妙言的語氣沒有任何改變，聽不出他是在生氣還是在調侃。
「是……妙言哥哥，對不起……是贏嬴姑娘她……她要拜你為師，所以我才……」龍緋焰解釋道，偷偷抬眼看了看他的表情。
顧妙言穿著件青綠色的袍子坐在書房裡，顏冰別克和恩孜別克畢恭畢敬地立在兩旁，不敢抬頭看他。看不出他有生氣的樣子，不過這也難說，這位冰雪門的掌門人從她見第一面起就覺得高深莫測，他此時要是懲罰自己決不是什麼意料之外的事。
「你叫贏嬴？……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死皮賴臉地央求我收你為徒的小丫頭吧！你還真是不死心啊！」顧妙言打量著贏嬴。
「恩公！我贏嬴自幼好武，就夢想著有朝一日能遇上一位好師父，肯將所學傾囊相授，好叫我也能像那些大俠一樣行俠仗義，打抱不平！好在老天有眼，叫我遇到了你，我興奮還來不及，當然要拜你為師！誰知，你根本就不肯收留我，還說我是『連自己也捆的笨弟子』，我當然不服氣了！所以……所以就求這位龍姑娘幫忙……不過我是出於真心，不是一時好玩，請你不要趕我走！」一口氣說了那麼一大碟話，贏嬴覺得有些不適應——畢竟她剛才在外面凍了那麼久……
「你覺得冷么？」顧妙言耐心地等她把話說完，然後問了她一句。
「咦？」贏嬴還以為他要趕自己走，哪知居然冒出這麼一句來——江湖上的大俠都是這麼難以捉摸的么？
「回答我，你覺得我這裡冷么？」顧妙言依舊問這句話。
「還……還好啦！有這件貂皮斗篷……我不冷……」贏嬴拉了拉之前龍緋焰給自己披上的斗篷。
「我這裡一向不收女弟子的……因為天山的寒氣對女子很不利。」顧妙言頭一次說出自己定這個門規的原因，「你雖然誠心拜師，我卻不能收留你，明天一大早我便送你回家吧。」
「不行！我既然已經決心跟你這裡學習武藝，怎能說走就走呢？」贏嬴倔強地對顧妙言說。
「是啊，妙言哥哥，而且我也是女孩子啊，我在這裡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的……你就破例收下贏嬴嘛……」龍緋焰也開始替她求情。
「龍緋焰！你私自帶外人進來我沒懲罰你是念在我和你兄長龍水寒的交情上！你別說多餘的話，回房間休息去！明天不是還要趕路？」顧妙言石青色的眸子望向龍緋焰，令她不寒而慄。
「那……贏嬴她……我答應過她要讓你收下她的！我不能言而無信！」龍緋焰堅定地對顧妙言說。
「誰叫你自作主張答應人家的？」顧妙言冷冷看了她一眼，小丫頭就縮著脖子站到一邊去了。
「顧妙言師父，看來不拿出一些行動來，您是不會收下我的了……」贏嬴緩緩地說，一邊脫下龍緋焰給她的斗篷，一邊向屋外走去，「我要向你證明：我贏嬴不是那種有始無終的人！天山的寒氣算什麼？比起你不收留我，才讓人心寒！」
「贏嬴，你要做什麼？」龍緋焰拉住打開門準備出去的贏嬴，「外面那麼冷，你會凍壞的！」
「龍姑娘……謝謝你帶我進來，你沒有失信於我。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既然這是我自己的事情，那就不能讓旁人跟著受連累！」贏嬴不顧龍緋焰的阻止，將衣服一件件脫下，只剩單衣，站在刺骨的寒風裡，「我倒要看看，顧妙言師父的心是不是和這天山的雪峰一樣冰冷無情！」
「贏嬴！」龍緋焰欲將她脫下來的衣服給她重新披好，卻突然被顧妙言點了穴道，一動也不能動。
「顏冰別克、恩孜別克，把她帶回房間，我倒要看看，這位倔強的姑娘能捱到什麼時候……」顧妙言冷冷地吩咐道。
顏冰別克和恩孜別克點頭示意，將龍緋焰抬回了房間。
「如果你真的要留下來，就讓我看看你的決心和毅力，否則就乖乖離開吧！」顧妙言來到贏嬴跟前，和她一起站在刺骨的寒風裡。
「我……我一定……一定要留下……來……」贏嬴忍受著刺骨的嚴寒，絲毫也不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