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護佳人 暮秋難以入空門

第三十二章護佳人暮秋難以入空門

夜晚，滿天的星斗點綴著漆黑的夜空，如此靜謐的夜，君無雙卻怎麼也睡不著。

「喂！你可以了吧？整個房間都快被你翻過來了！你還要怎麼檢查才肯放心啊？」望著一直在不停檢查可疑之處的君無雙，韓風鈴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韓大小姐，這種村野小店本就可疑，不好好查查，又怎能放心呢？況且，在下現在不是一個人，為了你的安全，我一定要都檢查過才肯安心。」君無雙邊說，邊繼續檢查牆角、床墊等部位。

「我知道你是江湖人，但也不用這麼草木皆兵吧？我堂堂韓大小姐都不怕，你一個說書的，誰來害你啊？」韓風鈴實在忍不住了，橫卧在床上。

「我這麼小心謹慎是為了誰啊？」君無雙瞟了她一眼，「你看白天那些人，他們可都對你不懷好意，我既然答應過要保護你，就一定要儘力！」

「是是是……是小女子沒有分寸、不理解大俠的大仁大義……」韓風鈴不耐煩地回答，「我一個冰清玉潔的韓風鈴都變成你『拙荊』了，我還沒跟你要『名譽損失費』，你倒先怪起我來了！」

「你以為我願意叫你『拙荊』啊？那些傢伙吃軟不吃硬，當時若不想法離開，恐怕又要打一場架。」君無雙也毫不客氣地回嘴。

「打就打啊！誰怕誰啊？！你不是自認武功蓋世么？」韓風鈴別過臉去，嘴上還不住地頂他。

「誰自認武功蓋世啦？我沒有傷害任何人的意思！如果對方不先動手，我是說什麼也不會動手的！」君無雙為自己爭辯道。

「呵呵……瞧你那著急的樣子，真可愛……」韓風鈴也沒生氣，反倒笑了，看到君無雙因辯解而微微有些發紅的俊臉時，她的心微微震了一下，原來這傢伙這麼可愛呢！

「你在說些什麼啊？！」君無雙的臉更紅了，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對韓風鈴道，「我已經都檢查過了，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你可以安心睡了。」

「哦？」韓風鈴躺在床上，抬頭問君無雙，「那你呢？」

「我就在這裡，」君無雙指了指身下的椅子，「我為你守夜！」

「呵呵……那我就不客氣咯！」韓風鈴甜甜地沖他一笑，轉身睡去。

說實話，君無雙這麼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起初，韓風鈴還以為他會趁自己睡著的時候對自己無禮，一直不敢睡熟。但幾日下來，發現君無雙竟然安分地守護著自己，也漸漸放下心來。如今兩人混熟了，風鈴更是高枕無憂。有君無雙在背後守護著她，韓風鈴可以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心。

唉……真是個沒有憂患意識的大小姐。君無雙望著韓風鈴熟睡的樣子，不禁嘆氣。這個被武林人士爭相搶奪的「武林第一美女」，沒有溫柔婉約的個性，沒有端莊賢淑的儀態，卻有著滿腹經綸的學識和抱打不平的義氣。雖然不會武功，但她的「功夫」卻可令天下人折服。這麼一個江湖奇女子，偏偏要為了一個完全不存在的人受苦受累闖蕩江湖！真不知道這女人的腦子裡到底裝著什麼東西！自己也只能這麼默默地守護她了，將來等她明白，她要找的「天下武功第一」的人，根本只是一個夢幻泡影時，不知要有多麼傷心呢！說不定就這麼一氣之下胡亂嫁了個男子，從此痛苦一生……真是的！自己在這裡替她瞎操什麼心？又不是她的什麼重要的人。君無雙輕輕笑了起來。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為了這件無聊的事耽誤了。等事情辦完了，便想辦法使她明白個中道理，然後讓她回家算了。抱定如此打算的君無雙，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從裡面抻出一個墜子，放在掌心，仔細端詳著。

哥哥，我們什麼時候能見面呢？

此時，正在京城負責暗中監視穆言清一行的翁里寶，接到殷暹的密信，要他將穆言清帶來嵩山。

嵩山，少林寺的所在地，自古就是武林聖地。由於其禪武合一的理念，更得到了眾多香客的造訪。天朝又是注重佛法，少林自然也得到了官府的資助，能夠得到很好的修繕。

大雄寶殿上，少林寺方丈枯絕大師正和他的得意門生沙暮秋理論。

「師父！弟子一心向佛，為什麼您不肯同意我出家呢？」有著漂亮金髮的優雅男子不解地質問自己的師父——少林寺的枯絕大師，但語氣卻是說不出的平和。

「暮秋啊，為什麼你對『出家』如此執著呢？」枯絕大師亦語氣平和地問。

「當然是為了普度眾生！現在國家這麼不安定，戰亂不斷，唯有皈依我佛，才能得到真正的救贖！」沙暮秋回答，「佛都說要普度眾生了，師父為什麼就是不肯度弟子呢？」

「暮秋，所謂『生死輪迴』的道理你參透了么？」枯絕大師問道。

「如來所說生死輪迴，性皆是苦空、無常、無我、凡夫為無明所迷，妄計為樂。知此苦果，更察苦因：其苦皆從夜力所感；更察諸有漏業，由煩惱起；故知有漏業及煩惱，是感眾苦之因。若不能斷除煩惱制止起有漏業，任憑作何苦行。終不能滅除苦果，唯有依照如來所說八種正道，三增上學，修清凈行，乃能對治惑。」沙暮秋熟練地回答。

「那麼，你又如何皈依呢？」枯絕大師繼續發問。

「業，解脫生死，由此認識唯有皈依三寶修四諦理者，乃能真實離苦得樂，若能依此正知正信皈依三寶，是為成就出世正因的皈依。若能更進一步推己及人，普觀一切眾生沉淪之三有苦海，無有出期，於是大發悲心，願普度一切眾生，同出苦海，誓求成佛；並直要想完成此大誓願，必須經過三大阿憎祗劫經歷五道十地等位，廣修二種資糧，是乃能究竟。然此一切道，地之開始，都基於皈依三寶，是為具足最無上正因的皈依。」沙暮秋回答得更加熟練。

「好好好……」枯絕大師不耐煩地點點頭，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軸了，「暮秋，你對佛學領悟得很好，即使不做和尚，我佛普度眾生，也可以讓你成佛。你不用出家，儘管去休息吧。」

「師父？！」沙暮秋覺得很奇怪，「弟子是真心誠意要皈依我佛，為什麼您三番兩次阻止我呢？」

「暮秋，什麼都不要說了。」枯絕大師道，「你塵緣未了，不能出家。你若真有心鑽研佛學，我特准你每月到藏經閣一次，飽覽群書。出家一事，休要再提。十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就要召開了，你還是和其他師兄弟一起著手準備吧！」

「師父……」望著枯絕大師隱入內殿的身影，沙暮秋只得去辦師父交代的事情。

「大師。」大雄寶殿後的走廊上，枯絕大師突然被一個女孩從後面抱住，「多謝大師又一次阻止我哥哥出家！」

「暮羽，你又胡鬧！這裡是佛門聖地，你怎麼能這麼大呼小叫的？」枯絕大師轉頭，笑望著出現在自己眼前，和沙暮秋長得極為相似的女孩子。她就是沙暮秋的妹妹沙暮羽。由於兩人自小流浪，得到少林寺枯絕大師的收留，所以，沙暮羽可以自由出入少林。同樣是陽光般的發色，白皙的皮膚和烏黑如黑曜石的眼睛，整齊對稱的髮式上插了左右各一對羽毛，沙暮羽的小名就是羽毛了。

「呵呵……不管怎麼說，反正我哥哥是出不成家了！大師果然疼我！」沙暮羽又開始對枯絕大師撒嬌起來。

「暮羽啊，其實，你哥哥的確是塵緣未了啊……」枯絕大師笑眯眯地說。

「什麼？真的是這樣啊？到底大師參到了什麼？快說給羽毛聽啊！」沙暮羽扯著枯絕大師的僧袍央道。

「呵呵……佛曰：『不可說，不可說』……」枯絕大師一臉神秘地笑著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