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去與留 妙言巧計勸贏嬴
第三十四章去與留妙言巧計勸贏嬴
沙暮秋和沙暮羽的家就在嵩山下，一戶極為普通的農戶。沙暮羽雖然是沙暮秋的妹妹，卻在和兄長流浪期間拜了苗疆的高人為師，學習草藥的用法。沙暮秋則是一心向佛，一直希望少林方丈枯絕大師能夠為自己剃度，成為少林正式的武僧。赫連彩進了沙暮秋的家門，環顧了這個普通的地方，還沒看仔細，便被活潑的沙暮羽拉著進了屋。
「阿彩姐姐，你坐啊，想吃什麼別客氣。也許這的食物不合你的胃口，不過也能讓你填飽肚子哦。」沙暮羽熱情地將飯菜一一端上了桌，又幫赫連彩添飯，讓她拒絕不得。
「那個……羽毛……你哥哥……」赫連彩雖然飢腸轆轆，但想到這家的男主人還在房裡不知道幹什麼，而一直不好意思自己先動筷子。沙暮羽倒是對沙暮秋的舉動極為平常，用筷子給赫連彩夾了些菜，然後自己也開始吃起來。
「不用管他啦！我哥就是這麼善良，他一直想做少林寺的和尚，可是方丈大師就是不同意。我們吃的這些東西都是葷菜，他要吃的在這裡呢！」沙暮羽說完，把笊籬打開，裡面是為沙暮秋特製的素菜。
「羽毛，你又說我什麼壞話來著？」沙暮秋從裡屋出來，懷裡還抱著剛才救的烏鴉。
「哥……人家才沒說你什麼壞話呢！我只是跟阿彩姑娘介紹一下你的情況罷了。」沙暮羽有些委屈地替沙暮秋盛了一碗米飯。
沙暮秋看了她一眼，只是笑了笑，轉而對赫連彩道：「阿彩姑娘。請恕在下無禮。在下有事請教姑娘，待會吃完飯，能勞煩姑娘到院中小敘么？」
赫連彩知道沙暮秋是要試探她，但自己的身份決不能曝光，於是點頭答應了。
「阿彩姐姐，你好像是外族人啊！是哪個國家的？」沙暮羽好奇地問。
「啊……我是從天山那邊來的，我是韋紇人。」赫連彩回答。
「哇，難怪哦！原來你是西域人啊！怪不得你的衣服這麼漂亮！我和哥哥從小浪跡江湖，就是沒到過西域，我還有些遺憾，想不到竟然能碰到從西域來的姐姐！太好了！」沙暮羽顯得非常興奮。
赫連彩也笑了，這家人真有趣。比起自己所在的韋紇國王宮，這裡可要溫馨得多了。可是，自己也要時時處處小心，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是韋紇國派來天朝打探消息的。
吃完飯，沙暮秋邀赫連彩到院子里說話，沙暮羽知趣地跑到房間里去了。
「……你還抱著它做什麼？」見沙暮秋不說話，赫連彩只能自己先開口，免得場面更加尷尬。
「它可能要好幾天都不能回家了……」沙暮秋惋惜地回答，「烏鴉是非常孝順的鳥，這隻鳥的母親說不定要因為它受傷不能回去而餓死。」
「啊……」赫連彩沒想到沙暮秋會這麼說，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覺得自己剛才射烏鴉實在有些殘忍了。
「言歸正傳，阿彩姑娘，現在時世這麼混亂，為什麼你會從韋紇千里迢迢來天朝呢？」沙暮秋切入正題。
「啊……我……我來找我妹妹……」被他這麼一問，赫連彩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得編了個幌子，但這個謊話已經讓她感到莫名的心驚肉跳。
「是么……」意外地，沙暮秋也沒繼續問，而是說道。「姑娘來天朝尋親，有地方落腳么？」
「啊……還、還沒有……」赫連彩不知為什麼，在沙暮秋面前，自己就是無法把出發前想得極為周密的借口說出來。這個沙暮秋，有種奇妙的力量，任何謊言在他面前都說不出口。
「如果不嫌棄的話，我這裡倒可以供姑娘居住。而且過些日子就是武林大會了，我也希望姑娘能看看我們天朝武林的風采。」
「咦？可是……」赫連彩覺得有些跟不上節奏，這個沙暮秋沒有繼續審問自己也就罷了，還給自己找了個落腳的地方，更是將武林大會將要召開這麼重要的事告訴她，這好像有點太順利了吧？
「小妹一直一個人居住，寂寞得很。如果阿彩姑娘能留下來陪她的話，她不知道要多歡喜呢。」沙暮秋輕輕微笑道。
「那……那就打擾了……」像是無法拒絕一樣，赫連彩答應了沙暮秋的邀約，住在他家裡，和沙暮羽做伴。雖然這可能是他想把我留住，查我底細的借口，不過，我卻真的無法拒絕呢……
天山·冰雪門
接到武林大會消息的顧妙言決定前去參加，兩個得意弟子顏冰別克和恩孜別克正為他準備著。
「顧妙言師父！你要走了么？那把我也帶走吧？」死纏爛打要拜顧妙言為師的大小姐贏嬴此時正披著顧妙言的斗篷央求著。
「好啊，一出天山，我就送你回家！」顧妙言爽快地答應了。
「不要！人家是來拜師學藝的！什麼都沒學到，怎麼有臉回去面對我父親啊？！」贏嬴開始賴皮。確實，自從數天前和顧妙言結識，又拜託龍緋焰硬擠進冰雪門的她，顧妙言就是不肯收她做弟子。不管她耍什麼手段，說什麼好話，就是不能打動顧妙言那冰冷的心。
「我說過，冰雪門不收女弟子，你怎麼還不明白呢？而且我已經破例讓你在我這住了那麼久，你也該知足了。」顧妙言還是冰冷地回答。
「這算什麼嘛……這麼多天以來，我為你端茶送水、噓寒問暖，對你照顧得無微不至，難道這都不能打動你么？」贏嬴嘟著嘴、皺著眉。
「原來你做這麼多，只是為了能讓我答應收你做徒弟啊……」顧妙言冷冷地回答。
「你……哼！」贏嬴氣得沖回屋子，顏冰別克和恩孜別克面面相覷，無奈地搖了搖頭。贏嬴每天都搶著要幫顧妙言做事，任誰也能看出來，她的目的並不僅僅是拜師。可是偏偏我們聰明絕頂的師父就是看不出來，或者是他不願意承認？！真沒辦法。反正過不了多久，師父或者是贏嬴就會有人到另一個人那裡道歉了。
果不其然，沒有來吃晚飯的贏嬴迎來了顧妙言親自送的第N頓飯。
「贏嬴姑娘，我是顧妙言，我可以進來么？」顧妙言在贏嬴門外喊。
「……進來吧！」贏嬴哭得還真兇，都哭了一個下午了，聲音還是哽咽的。
「贏嬴……」顧妙言把飯菜放到桌子上，「我真的不能收你做弟子的……」
「我不要聽！人家一個女孩子，為了能學到高深的武學而來到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可你呢？性格和門派一樣冰冷！無論我怎麼求你，你就是不肯答應！為什麼？是我哪裡做得還不夠好么？」贏嬴哭得更加傷心了。
「贏嬴。冰雪門不收女弟子，是祖師爺留下的規矩。我已經破例讓你留下來了，你還要我怎樣？」顧妙言見她哭得實在傷心，索性扶著她的肩，安慰著。
「既然你已經為我破例一次了，為什麼就不能為我再破例一次呢？收下我吧！」贏嬴哭著求他。
「贏嬴……」顧妙言冰冷的語氣有了些許悲傷和無奈，「天山冰冷的氣候對你的身體真的不好，你難道不知道么？」
「咦？」贏嬴的哭聲停止了，聽顧妙言繼續說下去。
「要不是有這件貂皮斗篷，恐怕你早就撐不下去了。我之所以破例讓你住這麼久，是因為你拜師時曾經在冰雪中站了那麼久，身體還沒完全復原的關係。現在馬上就要開武林大會了，我希望能利用這個機會帶你下山，把你交給你父親。也可以了卻我的一樁心事。」
「不要！那我拜師的事怎麼辦？」贏嬴不幹。
「如果你真的想學高深的武學，那我就帶你到武林大會上，替你物色一個更適合的師父如何？」顧妙言的語氣雖然冰冷，但商量的語氣和妥協的態度已經擺明了。
「可是，我就是想要你教我……」贏嬴撒嬌。
「天山馬上就要進入冬季了，像你這樣的身體，若沒有人一直在你身邊以內力為你取暖，一定會生病的。還是算了吧。」顧妙言說。
「不……」贏嬴還想繼續撒嬌，但轉念一想，乾脆先答應顧妙言，等他帶自己下山後，再想辦法拖住他，讓他在其他地方教自己武功不也一樣？索性改口，同意了。
「好吧……也許我們真的沒有做師徒的緣分……那麼，一切就拜託顧妙言大俠了。」
「好，這才是好贏嬴。」顧妙言哄她道，「沒吃晚飯，餓了吧？這些食物都涼了，我再叫顏冰別克他們給你熱一熱吧……」
「不，不用了！我看正好，我這就吃……」贏嬴突然坐了起來，對著顧妙言帶來的飯菜，大口大口地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