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強行招魂
失重的感覺油然而生,我一瞬間在空中下墜十幾米,即便如此,楊嬋仍舊沒有放開我的手,還是緊緊的拉著。
我清晰的看到她的左手已經被繩子磨得鮮血淋漓,我畢竟有一百多斤的體重,這麼大的下墜力量,很難想象楊嬋承受了怎樣的壓力。
「你放開我,否則咱們兩個都要死。」
我說著,開始掙扎,我知道現在我距離地面還有多遠,這懸棺位處合歡樹中央的位置,我和楊嬋攀爬了四十多米的高度,我現在的距離地面足足有八層樓的高度。
如果我現在掉下去,必死無疑。
可是如果不下去,我和楊嬋恐怕都要死。
現在白先生那邊什麼情況我已經無暇顧及,因為恐怕我自己現在都很難全身而退。
「不行,我不能放開你,這樣,我用力盪過去,然後你抱住樹榦,爬下去。」
「這樣太危險了,不行。」
這根繩子本來就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畢竟是承受了我們兩個的重量,如果她還這麼折騰,怕是要斷。
可是楊嬋打定主意,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當即轉了一下身子,弓腰用力,來了一個兔子蹬鷹,雙腳一蹬樹榦,直接帶著我們兩個盪了一下。
此時繩子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怕是繩子不斷,這綁著繩子的樹榦也要斷。
不過我趁此機會鬆開她的手,然後藉助慣力抱住樹榦,雖然這一下子也撞得我七葷八素,氣血翻湧,不過總算是暫時脫離困境。
剩下的二十幾米就不是太困難了,我爬下樹,看著楊嬋,又看看寧秋霜,寧秋霜此時雙眼赤紅,咬牙切齒,渾身已經被黑霧籠罩。
我看了一眼寧老爺子,此時他已經在地上布置了香壇陣法,然後對我叫道:「小鶴,後退。」
我後退兩步,寧老爺子疾步而來,讓我摘下吊墜,又在左手中指放出一點鮮血滴在吊墜上。
然後他手握吊墜,放在額頭那裡,喃喃自語。
我也不知道寧老爺子在念叨什麼,只不過他說話的瞬間山谷之中突然陰風呼嘯,烏雲遮月,緊接著我清晰的看到寧秋霜一瞬間消失在樹榦之上。
而寧老爺子也臉色蒼白,後退兩步,勉強用手支撐住身體,再看手中的吊墜,已經由原本的清白顏色變得烏黑髮亮,好像是沁了墨色一般。
「啊……」
剛才一陣風吹動合歡樹,本來楊嬋為了救我,手掌,手臂就已經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加上剛才風一吹,頓時力竭不支,鬆了手。
她下來的速度沒有我這麼快,掉下來的時候距離地面還有七八米的距離,看到她掉了下來,我連忙伸出雙臂去接她。
感覺她沉重的衝擊力砸在我的胳膊上,我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就是剛才楊建業撞樹的位置。
而此時烏雲散去,我看到了樹榦之上,被血殷紅的四個大字。
「樹上有鬼。」
如果早點看到,說不定我們就不上去了,現在已經知道了上面的情況,看到這字卻是覺得諷刺不已,如果不是貪功冒進,何故於落得如此境地。
我抱著楊嬋來到寧老爺子身邊,寧老爺子此時面如金紙,不過對我笑了笑:「小鶴,嬋嬋,你們沒事就好了。」
「我們沒事,可是秋霜……」
且不說寧秋霜是不是我名義上的妻子,就單是她剛才奮不顧身的救我,就足以讓我對她另眼相看。
寧老爺子搖搖頭:「沒事,已經召回來了,你放心吧,只是白先生不知道怎麼樣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背後一陣發涼,寧老爺子也對我喊了一聲:「王鶴,快躲開。」
可是說要躲開,哪有那麼容易,千鈞一髮之際,我突然被一個人撲倒,雙雙倒地,再看過去,那黑霧竟然從樹上追了下來,在我剛才所在的位置奔騰而下。
若是我剛才沒有躲過去,恐怕也要被陰氣入體,落得之前楊建業的下場。
再看這把我撲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爸。
「爸,你怎麼來了?」
我爸中了毒,再這樣折騰,恐怕身體吃不消,故而我才急急問了一句。
「秋霜用鬼氣幫我驅了那毒,然後就來了,我知道你們應該是來了這裡,恢復了一下就過來了,建業怎麼了?」
我爸環視周圍,就看到楊建業靠在樹上,滿臉鮮血。
「丟了魂,想要撞樹自殺,已經被我定了命門,控制住了。」
聽了我的話,他點點頭,就在此時,那黑霧再次朝著我們席捲而來,看樣子是要把我除之而後快。
我爸單手撐地,從地上一躍而起,然後從我腰間抽出那種盛放陰陽針的匣子,抽出一支陰陽針,手一揚,直接釘進黑霧之中。
寧老爺子看到我爸動手,雙手在地上的香爐中掐下兩支香的香頭,然後腳一蹬地,騰空而起,雙手一探,正把香頭印在這黑霧之上。
黑霧一陣顫抖,看這個架勢好像是隨時可能潰散。
這黑霧懸在空中,一動不動,就在這個時候,在樹上突然有一個東西跳了下來,這就是之前給我爸下毒的那隻大老鼠。
楊嬋雖然不知道這畜生給我爸下毒,不過她知道就是因為這老鼠剛才揭了火印,才會放出那隻邪魂,故而從自己的腰間抽出彈弓,瞄準了那隻老鼠。
別看楊嬋性子野,可是這小妮子除了性子野以外,一手彈弓也是玩的登峰造極,指哪打哪,用泥丸能打碎啤酒瓶。
看樣子是準備直接把這隻不怕死的老鼠解決了,以解心中之氣。
我爸看到她要動手,喊了一聲:「嬋嬋,別動手,老爺子,咱們兩個把這邪魂打進這畜生的體內,讓它做一輩子老鼠。」
兩人一拍即合,我看到我爸和寧老爺子同時手捏印決,然後同時伸出手掌,狠狠地砸在這黑霧之上。
一瞬間,邪魂劇烈顫抖,就像是一隻羽毛球一樣,直接朝著那隻老鼠飛了過去,然後正式融入老鼠的身體之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