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章十三:鹿劍局
因為有線歷的帶領,黃大仙很快就找到了高黎貢山中的那四幅陽圖,準確的說是五幅,因為鬼藏龍那副圖也在旁邊,但黃大仙判斷鬼藏龍和其他四幅圖不是同一個年代刻上去的。
線歷那時候才知道,黃大仙是來找畫的,但只要不破壞,只是拓印他也覺得沒關係,也就沒當回事。黃大仙拓印好所有的畫之後,給了線歷先前約定雙倍的嚮導費用,然後離開了潞江壩,返回了斗城。
回到斗城后,黃大仙就將八幅畫裝裱了起來,他沒心思去查畫背後的秘密,但是既然是自己的藏品,那麼自然就得有故事,可故事不能瞎編,所以,他在展示那些畫的時候,就將畫背後可能有秘密的事情說了出來,沒想到他在拿出那八幅畫的時候就惹禍了。
年綬聽到這,看向夕環:「你不是也從他那裡拿到了畫嗎?」
夕環道:「應該是之後的事情了,我拿的只是拍下的照片。」
年綬問:「你惹什麼禍了?」
年綬道:「我後來問人才知道,最獨特的那一幅叫鬼藏龍,與圍棋有關,於是,我就找了一位我認識的圍棋高手叫綦郡,年齡和我差不多,是個圍棋高手,我專程去了蓉城找他,讓他幫我看看,他看了之後問我,只有鬼藏龍,沒有對應的棋局嗎?我說沒有,但有其他的畫,都只是星圖,他聽到這,就說要看,於是就和我回到了斗城。」
綦郡和黃大仙回到斗城后,看了那日月八合圖,綦郡立即讓黃大仙將八幅圖重新拍下來,然後用蠟光紙列印出來,因為蠟光紙是半透明的,所以列印出來后,將八幅圖重疊在了一起,可卻雜亂無章。
綦郡坐在那看了許久,也不說話,隨後又將照片調整為鏡像后,再次列印,再次重疊,這次那些原本看似沒有關聯的八幅圖上的星程就變成了一個棋盤,不,準確來說是棋局,也是一個殘局。
年綬聞言立即問:「就是後來夕環拍下照片的那棋盤圖?」
「對,就是那個,」黃大仙閉著眼睛回憶道,「綦郡說那個殘局叫什麼,什麼,對,叫鹿劍局。」
年綬皺眉:「鹿劍局?這是什麼意思?」
黃大仙搖頭:「我也不知道,綦郡說鹿劍局這個棋局雖然不少人也知道,但沒有幾個人知道對應的鬼藏龍,鹿劍局是個殘局,要反敗為勝的秘密就藏在鬼藏龍之中,如果解開,其中還有一個大秘密。」
黃大仙也不知道,但知道了八幅畫可以合成鹿劍局棋之後,就掛在冥市顯擺了,逢人就講他這段較為離奇的故事。而此時夕環也找上門來,發現了那兩幅圖,但沒有拿走,只是拍了照片。
年綬看向夕環:「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對這兩幅圖感興趣了吧?」
夕環平靜地說:「為了接近你。」
年綬問:「接近我?」
夕環道:「對,為了讓你們年家兌現祖先的諾言,我早就調查你了,不然你以為,那冊日記,是你運氣好發現的嗎?」
年綬忽然間明白了:「你是說,是你讓那人把日記賣給我的?」
夕環道:「沒錯,不然你以為?」
年綬還是不相信:「你到底想做什麼?」
夕環卻問:「我說了,信不信由你,你應該問問黃大仙,那個姓左的到底想做什麼?」
年綬又看向黃大仙,黃大仙滿臉的疑惑:「之後的事情,我也搞不明白了,但是,如果我不這麼做,我兒子就有危險。」
年綬問:「你是說,姓左拿你兒子做威脅?」
黃大仙看著年綬道:「出事之前,我兒子得了一場病,忽然間就聽不到了,誰知道一會兒又好了,我開始沒在意,但那段時間斷斷續續都那樣,而且還時常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
年綬終於坐了下來:「繼續說。」
年綬帶王合去醫院檢查,也沒發現什麼問題,以為是精神疾病,甚至還去看了精神科,也沒檢查出什麼毛病來,而且王合平日很開朗,也沒有不快的事情,精神狀態一直很好。
就這樣過了一段日子,那個姓左的就找上門來,直接到了黃大仙的二手書店,因為書店本就人少,幾乎可以說沒人,左嘯吟就直接坐在了黃大仙的跟前,還點起了一支煙。
黃大仙立即道:「這裡不允許抽煙。」
左嘯吟卻是道:「黃大仙,你想不想救你兒子?」
黃大仙立即愣住了,因為這個綽號只有冥市的人才會叫,換言之,也只有異道的人才知道他這個綽號,他立即明白,來者不是個常人,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兒子耳朵失聰,不時看到莫名其妙的東西也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黃大仙問:「你是誰?」
左嘯吟道:「我是一個,你拿我沒辦法的人,我知道,威脅你,會招來川北冥市的人,但是我不怕,我就是想招惹年家的人,你現在可以選擇去告訴年冰嵐我的存在,告訴她我還威脅了你,不過呢,下場就是,你會失去你兒子,雖然那不是你親兒子,但是我知道你們感情很好,比親兒子還親。先這樣吧,明天我再來。」
左嘯吟說完離開,黃大仙愣在當場,
當晚,王合又發病了,雙耳失聰,還說眼前看到了很多人影在晃動。黃大仙不敢找人,只能安撫兒子過一會兒就好了,果然過了一會兒就好了。黃大仙也不敢告訴其他人,更不敢告訴年綬的媽媽年冰嵐,只得第二天等待左嘯吟上門來,他得問清楚,他到底是怎麼得罪這個人了?
「得罪?不,你沒得罪我,」左嘯吟笑道,「純屬偶然,你手裡有鹿劍局和鬼藏龍兩幅圖,若不是這兩幅圖,我也不會找上你,我需要你幫一個忙。」
黃大仙問:「什麼忙?」
左嘯吟道:「幫我把年家的後人引到滇省去,引出斗城,引出川北冥市的地盤。」
黃大仙起身道:「你是年家的仇人?」
「不不不,你別激動,」左嘯吟示意黃大仙坐下,「我不是他們的仇人,而是需要他們幫我辦一件事。」
黃大仙問:「什麼事沖我來,別為難年家,年家對我有恩。」
左嘯吟笑道:「就是因為年家對你有恩,我才找上你的,加上你還有兩幅圖,我的計劃就完美了,如果你不答應,你兒子就會死,他中了我的術。」
黃大仙說到這,年綬笑了:「術?什麼術?異術啊?少來了,那些東西都是唬人的。」
黃大仙道:「我不敢告訴其他人,因為醫院也查過,查不出問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毫無辦法,我只能按照他們所說的去做,否則小盒子就會死。」
年綬氣道:「你怎麼不告訴我媽呢?」
黃大仙道:「萬一救不了我兒子怎麼辦?」
年綬道:「所以,你就選擇和他合謀?」
左嘯吟之所以要那麼布局,而不是簡簡單單就用其他的辦法吸引年綬,原因在於,太簡單的事情不會引起年綬的興趣,他需要設置一個複雜的局,並且還要死人,這樣才會引起年綬的重視,因為他這個局就是為了將年綬引出來,只要引出川北冥市的範圍,年綬不在他母親保護之下,一切就簡單了。
年綬聽得憤怒無比:「我不是媽寶,我不需要我媽保護!」
「你冷靜點,」夕環語氣依然平靜,「這麼簡單就能激怒你?你就很容易被人掌控。」
年綬緩和了下情緒:「他殺了人,你也是從犯,你不懂嗎?」
黃大仙道:「我不知道那個人會死,我也不知道之後布局是怎樣,我換上外賣員衣服離開與左嘯吟會和后,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已經來不及了,我……」
年綬現在也明白了,實際上王合也是合謀之一,否則,他肯定會告訴自己患上怪病的事情。
年綬還是問:「王合也知道這件事?」
黃大仙立即搖頭:「不知道,他不知道。」
年綬懶得追究了:「你的意思是說,他來了請君入甕,把我們都困在這裡了?我還不信了,等下我們就走,直接報警,他還敢派人強留我們?」
黃大仙直接跪下了:「年綬,大公子,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如果我們走,我兒子就得死,他是真的中了術,我親眼見了左嘯吟施術在其他人身上,那人死得很慘,真的很慘。」
夕環在一旁道:「他也許只是中了慢性毒,回去換一家醫院好好查查,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肯定能查出來的。」
黃大仙搖頭:「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不敢冒險,再說了,我也已經中了,中了術……」說著,黃大仙挽起褲腳,年綬發現他小腿上全是一條條長達三四厘米的血痕,最離奇的是那些血痕竟然會上下移動,就像蟲子一樣。
年綬問:「這是什麼?」
「術,」黃大仙咽了口唾沫,「如果每天不按時服他給的葯,我的雙腿就會失去知覺,就和癱瘓了一樣,真的,我沒有騙你。」
年綬直接道:「報警!」
黃大仙道:「不能報警,他就是沖著年家來的,他說你是年成凱的後人,年成凱知道陵弈在什麼地方,只有年成凱的後人可以找到。」
年綬這才明白,原來姓左的就是沖著陵弈來的,可是,年家怎麼會是年成凱的後人呢?這八竿子打不著吧?這個姓左的肯定是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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