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是紳士?還是虛偽?
「疼嗎?」月寶蘇冷笑地看著他,微微抬眸,是譏諷的語氣,「疼就對了,不疼我這巴掌就白打了。」
宮以弘雙眸陰鷙,方才的紳士風度渾然不見,看著月寶蘇的神色,甚至是想撕毀了她,就如同衝出牢籠的困獸,帶著最原始的狠勁兒。
星煬警惕地看著他。
宮以弘的陰狠停留時間並不長,過後,他就又變成了那個文質彬彬的男子。
他慍怒的語氣,無辜又似帶著委屈:「你打我幹什麼,寶蘇公主,即便你是公主,也不能太過分了。」
月寶蘇好笑地看著他。
宮以弘是真的把她當傻子了嗎,還以為她瞎了沒瞧見他剛才的發狠。
「你演技真的很差。」月寶蘇冷笑,「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要給你的,不僅這一巴掌,我們來日方長。」
這話宮以弘聽得一頭霧水,但因為月寶蘇的那一巴掌,他還是生氣的,訓斥的話還沒道出口,一道老樞聲就忽然傳來。
「公主——」
這道急切的聲音被埋沒在了大雨中,傳來時,有些悶沉。
月寶蘇一扭頭,才在這磅礴大雨中隱約瞧見了一輛馬車。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那輛車便停到了余府門口,緊接著,鄒姑姑跌著踉蹌、撐著傘,歪歪扭扭地走了過來。
鄒姑姑出現在余府門口時,人早就濕透了,但即便一身狼狽,她也還是犀利的擋在月寶蘇面前,打量又警惕地盯著宮以弘說。
「你誰啊,剛才是不是在欺負我家公主呢?」
宮以弘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忽然出現的老人。
這月寶蘇跟她身邊的人,怎麼一個比一個奇怪。
「這人有病,我們不用理他。」
月寶蘇說,看都不看宮以弘一眼,鑽進鄒姑姑的傘里,上了馬車。
星煬迅速地換上了鄒姑姑帶來的雨衣,而在馬車開走後,他卻不著急跟上,反而回頭兇狠的警告宮以弘。
「我警告你,你以後最好離公主遠一點,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他的聲音,充滿殺氣。
宮以弘皺眉,看著他們主僕一行人消失在大雨中。
他在原地站了許久,而不知何時,那雙無辜又柔和的眼睛竟變得陰鷙冷漠,像是蟄伏在沙漠即將要撕咬獵物的豹子。
……
月寶蘇他們一行人回到了護國將軍府後,這雨還是沒有停,更沒有變小的趨勢。
回到上陽閣,月寶蘇的一身行頭都濕透了,尤其是她新做的綉茉莉花的花盆鞋,直接報廢。
她哭喪著一張臉:「噢~我剛做的鞋子。」
「沒事,一會兒鄒姑姑給你洗乾淨。」鄒姑姑說,忙端來了薑湯,「這是姑姑出門之前就燉上的薑湯,公主您趕緊喝掉,不然又要感冒了。」
月寶蘇換了衣服后就縮在了床上,有點打哆嗦,忙將薑湯喝下,之後還不忘吐槽說:「姑姑您還是別洗了,找專人洗吧,經您手的鞋子,都得掉層皮。」
鄒姑姑瞪了她一眼,之後又趕緊喝薑湯,在他們主僕二人聊天時,月寶蘇瞧見站在外面的星煬。
想來星煬剛才也淋雨了,便也叫他進來喝一碗薑湯。
起初星煬還不肯得,後來拗不過月寶蘇,只能乖乖進來了。
星煬也換了一身衣服,在鄭重的道謝后,他虔誠地喝下了薑湯。
喝個薑湯,就好像拜佛似的。
月寶蘇覺得好笑,而後又瞥了一眼他站著筆直的身子,問:「屁股還痛嗎?」
話一出,別說鄒姑姑,就連星煬都差點被薑湯嗆死。
「公、公主,哪兒能這麼問啊!」鄒姑姑紅著臉,小聲的訓斥,「女兒家家的,不能這麼直接的。」
月寶蘇撇了撇嘴,想了下,又問:「那你屁股還好嗎?」
星煬那張臉忽青忽白十分精彩,而鄒姑姑則是差點沒讓她給氣暈過去,猛掐人中。
月寶蘇一臉無辜。
最後,星煬只能低著頭,悶悶地說:「屬下一切都好,公主無心掛心。」
沒事就好。
月寶蘇點著頭,也不在他屁股上糾結了,但看著神色發綠的兩人,她只覺得二人太大驚小怪。
他們在北洲的時候,哪兒有這麼多忌諱,前世活了一世,雖然結局不好,但她也算是自在的。
這雨下了一天了,月寶蘇也就一直呆在床上,膝蓋一直隱隱發痛。
鄒姑姑掐准了時間,一個半時辰就給她上一次葯,晚上也是,一直持續到第二天雨停。
因為昨日丁紅果的事,成文薔還有一次蒸臉沒做。
雖然丁紅果對她的打擊很大,但都過去了一天一夜,而且那卓也一直在她身邊安慰著,想必文薔的情緒也好了很多。
月寶蘇收拾東西后就前往余府,但剛一出門,就發現將軍府門外沿路的一條街道都被人圍堵了。
月寶蘇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但奈何鄒姑姑喜歡,拉著她就往人群里鑽。
「這個女人是個小偷,偷到了縣令家去了,被人抓了個正著。」
「這麼膽大嗎?縣令家都敢偷?」
「可不是嘛,聽說還在縣令頭上開了個洞,這是三個月以前的事兒了,現在是要遊街示眾,明日午時要斬首呢!」
……
眾人竊竊私語著囚車遊街的女囚犯,但月寶蘇沒什麼興趣。
她只是隨意地瞥了一眼囚車上的女囚犯,但卻發現那囚犯竟也在看著她。
女囚犯烏篷垢面,渾身髒兮兮的,身上臉上還有好幾道的鞭傷。
她看著月寶蘇,黑漆漆的眼睛沒有半點恐懼或者求助的意思,就是看著月寶蘇笑,平靜而祥和,甚至是帶著祝福的。
月寶蘇睫毛一顫,那事不關己的神色也慢慢收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