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萬般慶幸

不管沈穆到底是好心還是藉此來報恩，但李若喬倒是很感激他這麼做的，至少自己不用裹小腳了，這已經是讓她極為驚喜的一件事了，不然看著自己的娘也就是馮氏還有楊媽天天盯著自己的腳哀聲嘆氣的，那目光讓李若喬寒地慌。.

這日，李若喬正坐在屋中，聽著自己的大弟弟李天浩和自己講昨晚燈會時的熱鬧景象，一邊的小弟李天宇也靠在自己的懷裡抓了自己的手玩。

「姐姐，那燈有花草的，有禽蟲的，還有人物的，裡面畫的那些老子、鍾馗捉鬼、月明度妓的特別有意思，不過咱家大力說那畫上的美人比江南名妓還漂亮，姐姐，江南名妓是什麼？」

李若喬正一邊聽著自己的弟弟說著外面的景物覺得有趣，冷不丁的被他問了句這樣的話，覺得就像後世的大人聽孩子問：「娘啊，技女是幹什麼的？」一般，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作答，想編個謊騙下小孩子吧，又覺得有點兒不忍心，不由沉吟著看著李天浩，李天浩倒是眨巴著和李若喬相似的大眼睛一臉純真的看著李若喬，讓李若喬頭一次知道了頭疼的滋味，不由一手撐額低頭輕輕嘆了口氣，恨不得把那叫大力的下人抓過來撓幾下出出氣。

「姐姐，你也不知道江南名妓是什麼嗎？我就說那一定是個很高深的故事裡的人物，我還沒有學到呢。」李天浩鄭重其事的點了下頭，懷裡的李天宇也揪著李若喬的衣服喊著：「名妓，名妓。」引來外邊一聲輕響，李若喬抬頭，看到門口自己的父親一手扶著額頭，忙忙的拉了他的書童莫言朝外面走去，樣子甚是倉皇狼狽，李若喬不覺心裡有氣，這事兒明明得當爹的或者當娘的來教導孩子的比較好吧，怎麼就忽然輪到自己來犯愁了呢，不由順著李天浩剛才的話說到：「恩，姐姐也不知道呢，想來父親大人一定是知道的，等晚飯時你問問父親大人那是哪個故事裡的人物吧。」李若喬的話最後幾個字還沒出口，聽的外面又一聲輕響，李若喬抱著懷裡的宇哥兒起身到門口，見父親拉了一把他的書童莫言，兩人連頭都沒敢回走出了自己的小院子，李若喬才覺得心裡微微暢快了些。

一個多月來的相處，讓李若喬感覺，這個家還是很有人情味兒的，自己這個古代的爹雖然有點兒古板，重孝道，甚至有點兒愚孝了，可是對自己娘馮氏還是很情深義厚的，回來這麼些天，也不見他在那個陳姨娘的房裡歇過，倒是兩人沒關係也不可能出那個嫡蔗長子，但是他對母親的敬愛又是出自真心，對孩子雖然管教嚴厲但也不失為一個慈父，這到讓李若喬有些迷茫了，不過倒是都在能接受的範圍以內的，大體來講，能成為這樣一個家庭的一員，讓李若喬萬般慶幸。

李夫人明面上並不曾找那個陳姨娘的麻煩，真是幾個小事兒偶爾敲打了幾句，那陳姨娘如今的靠山躺在床上，老爺也不待見她，只能聽著，滿臉的委屈送到了李老爺面前，李老爺也跟看不見似的，只是囑咐她好好照顧老太太。

當晚，李天浩並未問及白天他糾纏的那個問題，李若喬偷偷看了眼自己的爹，也沒發現什麼不妥之處，私下裡也沒有去問李天浩，畢竟萬一惹得這小子再來糾纏自己這個問題的答案就鬱悶了，要知道，現在自己的兩個弟弟無事時可是很喜歡粘著自己的。

李老爺和李夫人晚飯後找了李若喬，商量了給她請師父的事，認字的事兒比較好解決，畢竟李夫人也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可以先讓李夫人先教她一些，等找到了合適的先生再說，畢竟這個年代很少有先生願意來教女孩子的，至於女紅、琴棋書畫的師傅都有找，女紅的師傅已經請好了，琴棋書畫上只請了一位先生來教，聽說是一位很有名氣的人，多在大家走動教些小姐們，之後的每天上午習女紅，下午琴棋書畫的老師來家教導李若喬，沒五日休一日。李夫人說完，看看李若喬，問她可有什麼意見。

李若喬唯有點頭說好，碰上這樣的父母，不知道自己上輩子燒了什麼高香了，莫不是老天爺對自己找個花心男的安慰不成？

「你自己先學著，覺得有趣的就多學些，如果實在不喜歡也不用勉強，畢竟，恩......沈公子的意思只是怕你覺得無聊。」說完抬眼仔細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兒，發現自己的女兒微微嘆口氣，不由呆了一呆。

「娘，哪個女子能像我這樣家裡捨得花這麼多錢請先生教我？我已經很知足了，定和師傅認真學習，不過，女兒愚鈍，如果實在學不好，您二位也別怪我才好。」

李夫人聽后笑了笑，摸了李若喬的頭，母女二人笑著說了些閑話才讓丫頭婆子把李若喬送回了她的東院。

李老太太的身子卻一天天不好起來，大夫本就說過拖不過這個冬天就不好說了，本來眼見著就春天了，大家心裡都鬆了口氣，可眼見著快出正月了，李老太太的身子竟一天天弱了起來，昏睡的時候漸漸的多了起來，也不太能吃進去東西了，大夫來看過只是搖頭，說也就是這十來天的光景了，讓本來面對李老太太臉上表情還算平靜的李老爺也扯破了他那張有點兒像面具的表情，臉上顯露出沉痛來，不過還算鎮定的讓妻子安排老人的後世，通知親友，他卻把自己關到了書房中不肯出來。

李夫人開始派人去通知親戚，此時李若喬才知道，原來自己的父親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只是因為和這個繼母不和，李老爺又是繼母養大的，所以聯繫的少些，如今老太太不好了，怎麼說李老太太都是他們父親明媒正娶的繼室，怎麼樣都是要回來一下的，至於老太太那邊的親人也是要請的，倒是不多，本身老太太的娘家就是個普通鄉紳家，不然也不會嫁過來當個繼室了，不過老婦人的姐姐嫁的倒是個富貴人家。李若喬跟著李夫人忙了些日子，總算是準備的妥當了，也是過去了七天了。

親戚們陸續到來，李夫人一邊忙著安排住的地反，一邊還要盯著老太太，忙的腳打後腦勺的同時還要注意把自己關書房裡的李老爺的身子，在第八天的時候，李若喬總算是見到了李家那些親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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