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花燭夜
李若喬一邊吃著飯,一邊聽著書香陪著點翠說話,那點翠答的倒也讓李若喬說不出來什麼,更找不出一絲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就是本事了,你問的我都答了,只是答的都不是你想知道的就是了。
李若喬扒拉了下碗里剩下的大半碗飯,也覺得沒什麼味道,放下筷子端起旁邊的那碗湯,那小勺小口喝起來,把湯喝乾凈了,就讓書香送那點翠出去了。
書香回來時搖了搖頭,看了看李若喬,輕輕說了聲:「沒收,我給的是碎銀子,二兩。」
李若喬聽了沒出聲,點了點頭,說了聲:「備水吧,洗洗睡了。」
墨香楞了一下,書香已下去吩咐婆子打熱水來了。
李若喬在丫頭的服侍下換了家常衣服,摘了首飾散了頭髮,洗漱后坐到床邊,書香準備給她腳上上藥,屋裡人都靜靜的不出聲。
聽得外面有丫頭問安聲,沈穆推門進來,臉微微有些紅,眼睛亮晶晶的,進了門見書香手裡拿著藥膏,喬姐兒光著腳坐在床上,幾步走到床邊,對兩個起身問安的丫頭只是隨意的擺了擺手。
「還沒好嗎?今天怎麼不出聲,沈越那死小子說你現在應該好了呀。」說完,他自己坐到床邊去伸手握住了李若喬的一隻腳脖子拿到燈下仔細看了看,見那小腳潔白細嫩,幾個小腳趾頭圓潤可愛,只是腳掌內側有兩塊圓形的兩塊兒死皮沒有退掉。
「好的差不多了呀,怎麼還上藥?」
說完見手裡的那隻小腳的腳趾蜷縮起來,李若喬的臉上也紅紅的,使勁掙了掙,沈穆見她紅了臉,竟然樂呵呵的笑了下,接過書香手裡的藥膏,給李若喬的腳上的傷口摸了葯,拿過另外一隻看看,倒是比剛才那隻腳嚴重點兒,有一塊兒才結痂不久的樣子,皺著眉頭邊抹葯邊問她:「怎麼這麼嚴重,不是早應該好了嗎?」
被沈穆握著的那隻腳是左腳,正是二舅舅來那天踩到地上的那隻,外側有傷口裂開了,再長好時有點兒感染了,就比別的地方好的慢一點兒,李若喬此時見他那小心的樣子,心裏面有點兒軟軟的,想起那個點翠來又有氣,便看著自己的腳不說話。
沈穆也只是隨口問問,抹了葯伸手握了右腳在手掌里,竟然只比他的手掌寬度長了那麼一點點兒,笑呵呵的握住就不鬆手了,見書香紅著臉在床邊站著向後蹭到了柜子邊兒,已經是退無可退了,低著頭站在那裡,他才訕訕的鬆開手。
「你們......」似乎想起了什麼,停了一會兒,才接著說:「去打水來,我洗澡,把水放到側間就好。」
書香和墨香兩個人一起轉身快步走了出去,在門口還撞了一下,讓沈穆無奈的摸了摸頭,回頭看李若喬的那兩隻小腳,還是忍不住想伸手去摸,卻被李若喬伸手打掉了,沈穆抬頭看她,竟然一臉很委屈的樣子。
「幹嘛使喚我的丫頭,你不是有點翠嗎,幹嘛不用!」
沈穆呆了一呆,想了想問道:「飯菜不合胃口,我親自點的菜送來的,做的不好吃?今天請的幫廚,我看點翠送來的飯剩了大半碗,就湯喝光了。」
見李若喬坐在那裡白了他一眼,沈穆一時有些不解,她向來不是不講理的,不知道哪裡得罪她了,苦笑了一下,伸手拉了下她的褲腿,見李若喬看向他了,眨眨眼睛,右手握拳放在了臉邊,一臉的委屈樣,讓李若喬看呆了,從來......從來不曾看到,他有如此的一面!
「就算我有錯的地方,你不說,我怎麼知道錯在哪裡了.....」
李若喬狠狠的打了個冷戰,伸出小手拍住了他的嘴,不甘心的看著他,還好他沒有把該說我的地方換成「人家」,這樣的他讓自己如何生的起來氣,如何發得出來脾氣,不由咬了咬牙看著他。
沈穆伸出左手把嘴上的小手抓下來,嘻嘻笑了一下,很是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見李若喬還是看著自己,深深的嘆了口氣,換了一臉的嚴肅表情。
「你不能什麼都不說吧,你不說,我就得猜,我又不一定每次都猜得准,而且那也太累了,你還是問我吧,我保證不騙你就是。」
李若喬垂下了眼睛,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問,進門第一天就問這事兒,貌似有點兒不好,可是不問自己心裡頭又實在堵得慌,要是隨便嫁了個明朝男人,自己心裡頭也許還能容忍,反正也不大熟,可是面前的這個男人,自己竟然只是光想一下就受不了了,那個點翠可是他身邊的大丫頭,那按照規矩自己可是要很賢惠的抬了人做姨娘呢,不知道另外一個大丫頭是誰,總之不可能是一個就是了,姨娘!還要自己做主抬人家!想想李若喬就不禁又開始咬牙。
沈穆看得一呆,剛才還很平靜的表情,怎麼又一臉憤恨的樣子了?
聽書香在外面輕輕說了聲:「姑爺,水備好了。」
沈穆向外面看了一眼,又看看李若喬,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你想想都問什麼,我先去洗澡,回來你好問我。」見李若喬點了下頭,才起身出去了。
在門口時叫了墨香過去,書香就進了屋子。
「墨香呢?」李若喬沒見墨香的影子,隨口問道。
書香猶豫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她,「被姑爺叫走了。」
李若喬皺了下眉,他可不是這樣的一個人,即使他知道叫他自己身邊的丫頭伺候他洗澡會讓自己不快,也絕對不會用自己身邊的人,更何況那墨香是二舅買給自己的,他更不會如此了,那是.....
一時屋裡靜了下來,直到墨香進了屋子,朝李若喬福了福身子。
「姑爺叫我去叫他身邊的兩個小廝,我和大廚房的婆子說了幾句,那婆子說姑爺平時洗澡都是由他身邊的兩個小廝服侍的,並不用丫頭。」
李若喬聽了竟然長出了一口氣,有點兒亂了的心奇迹般的平靜了下來,不由在心裡苦笑,自己,還是放不下呀,如今看來,不出意外,兩人是要在一起一輩子了,就像那個點翠,就是真的是那個特殊身份擺在那裡,自己也要想辦法讓她變成普通丫頭,而能得到沈穆的支持形式會更便利,那溝通,自然就更重要了。
正想著,沈穆外面罩著一件長衫,散著還滴水的濕頭髮就進來了,樂呵呵的坐到了床邊。書香忙取過一條棉巾過來,遞給了李若喬,沈穆揮手。
「都出去吧,啊,對了,紅包。」說著拿出了兩個紅包給了兩人,也不等兩人謝賞就把兩個丫頭趕了出去,關上了門,走回床邊,對著李若喬左看右看,伸手就把她抱進了懷裡在臉上親了一口,李若喬怎麼也沒想到他能是這麼個賴皮樣子,等他親完了才反應過來掙了兩下,就又被他抱住了,耳邊是他帶著熱氣的聲音。
「讓我抱抱吧,你一去兩年,我連見都見不到一面,回來了瘦的一身骨頭,我更不敢抱了,怕一碰你就碎了......」
李若喬安靜的坐在他懷裡,聽著他帶著點兒委屈的聲音,慢慢放鬆了身子,靠進他的懷裡,輕輕說著:「那前幾年你不是也沒見,快三年時間不也過來了,我才走兩年而已。」
沈穆從她肩膀上抬起頭,一本正經看著她,「那怎麼一樣,你在東院兒住的時候,我還能晚上過去看看,你去了山東,我也不能晚上想看了就過去看看呀。」
李若喬聽得一呆,「晚上?想過去看看就去?」
沈穆點點頭,見她一臉震驚,盯著她上下瞅了瞅,「那個,**苦短啊,咱睡了吧?」
果然,李若喬聽后瞪了他一眼,也不再追問他半夜到底有沒有去過,跪坐到床上,推著他坐到了自己的身前,拿著棉巾給他擦頭髮,沈穆的頭髮黑且硬,垂到肩下,若果可以紮起來,加上他那張臉,在現代時走在街頭,一定會引起圍觀吧,這麼大的人,還是不擦頭髮。
「還是不喜歡擦頭髮,你現在頭髮這麼長,不擦乾了就睡,容易得病的。」
沈穆享受著頭上一雙小手的按摩,嘴角挑起個愉悅的弧度,怎麼也不會說自己平時不會晚上洗頭髮的。
等頭髮擦乾,沈穆脫下身上的長衫,起身鑽進了被子里,笑看著李若喬。
「那個,你那個點翠是怎麼回事?」
李若喬一邊說,一邊縮進了自己的被子里,拉著被子掩到了下巴。
沈穆看著燭光下她睜著一雙大眼睛有點兒防備似的看著自己,也側身躺下身子,和她臉對臉的躺著。
「什麼叫我的點翠?你不會就為了謀奪我那點兒家產吧,別忘了我們可是做過婚前財產公證的,那點翠是我的大丫頭,別這麼看著我,我自從湖裡爬出來之後就沒讓她們伺候過了,要不你還不生吃了我,他們只管我衣物和屋裡的東西,我有兩個小廝伺候,你放心吧,她倆我可不敢要,怕你半夜拿剪子把我喀嚓掉了。」
李若喬忍不住就把嘴角高高的翹了起來,見他亮晶晶的眼睛盯著自己,翻過了身,沈穆有點兒傻眼的看著她的腦後勺,聽她帶笑的聲音響起。
「我腳疼,老實睡覺吧。」
沈穆一呆,看著前面背過身去的小身子,不一會兒,把他自己的被子扯掉,鑽進了她的被子里,伸手抱住了她,嘟嘟囔囔的說:「我這叫洞房嗎,只有花燭而已,那抱抱總行吧,我又不抱你腳。」
李若喬沒吱聲,好半天,感覺身後的人呼吸漸漸平穩了,才閉上眼睛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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