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他說的是真的

姜望舒也很難過，薑母的樣子奄奄一息，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她本來鼓足了勇氣要跟薑母說孩子的父親就是付予安，但是現在卻忽然說不出口了。

薑母真的不再看她，眼淚流滿整張臉，看起來虛弱又氣憤。

「媽……」

「你別叫我，我不是你媽，我怎麼敢有你這樣的女兒，你既然決定了要跟他在一起，可以，我不攔著，你跟他走吧，就是以後都別再回這個家了，我也沒有你這個女兒，咱們斷絕關係之後你想嫁給誰我都不管，我死了你也別管。」

她哭著跪倒在薑母身邊，心裡難受極了，「媽，你別這樣，我沒有做錯什麼，我就是……」

薑母根本不給她說下去的機會，深深吸口氣，又撅了過去，這次長久的沒有呼吸，甚至動也不動，嘴微微張著，不省人事。

姜望舒害怕死了，什麼理智，想說什麼都忘了，那種將要失去親人的痛熟悉的攀上心頭，撕心裂肺的形容一點兒也不過分，她現在的感覺就是那種，好像有人從身體裡面要活生生把她撕碎似的。

「媽，媽你醒醒，你別嚇我……」

宋思睿把薑母抱起來，放平在沙發上，這次使勁兒掐薑母的人中也沒用了，人還是沒醒過來，姜望舒再不能等了，拿起手機就要給120打電話。

宋思睿還在不斷嘗試讓薑母醒過來的方法。

終於，在姜望舒電話撥通之前，薑母好像魂歸附體般又醒了過來，姜望舒忙把她媽扶起來。

薑母有氣無力的推著她，「我不是你媽，你滾，我病死也不要你管，小睿，麻煩你幫我個忙，幫我把她拉出去，我不想看見她，多看她一眼我怕我就少或一會兒。」

「阿姨，您別這樣。」宋思睿也很為難，兩頭不是，也不知道該聽誰的。

「我到底做錯什麼了？就因為……」

「你給我滾！」薑母動用全部力氣，一個抱枕狠狠砸到獎望舒身上，看她的眼神哪裡像是在看一個女兒，分明是在看一個仇人。

姜望舒徹底被她媽這種眼神傷到了，她怔在原地，忽然失去了所有反應，也不是說全部失去，只是後知後覺，那些感受才慢慢爬上心尖，像是有人悄無聲息的在她身體里放了一堆炸藥，薑母一句話一引爆了，她人還在，心裡卻已經難過的死去。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無助的喃喃，開始懷疑自己。

更加傷人的話還在後面，薑母冷冰冰的看著她，一字一句道，「錯在不該是我的女兒，你的感情沒錯，你喜歡的人也沒錯，錯就錯在你不該出生在我們家。」

我們家，說的時候完完全全把她摘除在外，現在她成了名副其實的外人。

「明天我就去找律師起草協議，我們倆斷絕母女關係，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愛嫁給誰，給誰生幾個孩子都隨便你，我也不用你管，就算是哪天死了，爛在家裡發臭了也不用你管，聽清楚了嗎？聽清楚了你就給我滾！」

「我是你生的啊，懷胎十月生下來，養了二十幾年的孩子，你怎麼能……能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呢？你說跟我斷絕關係就斷絕關係，那我們之間的血緣呢？也說斷就斷了？」

薑母冷漠起來，真的有種不近人情的決絕，「你不想斷是不是？那也行，那你就在你跟付予安結婚的婚禮那天等著給我收屍吧，你別以為我是在嚇唬你，我不跟你開玩笑，你儘管開開心心的嫁他，我親自下去跟望瑜道歉。」

「姜望瑜姜望瑜姜望瑜！你的眼裡只有姜望瑜，從小到大你愛她就比愛我多，現在她死了，你還要拿她來折磨我，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你的女兒？我也想要媽媽多愛我一點，她活著的時候你眼裡都是她，現在她死了，我還要排在她後面，都是你的女兒，你為什麼……」

這麼多年積壓在心裡的情緒瞬間爆發，力量之強，讓宋思睿都震驚了。

這些問題她從來沒有跟薑母說過，跟別人也從沒提起過，以前她覺得無所謂，都是一家人，無所謂誰愛誰多一點，能在一起就好，後來姜望瑜死了，死者為大，時常想念也沒什麼，她也想念姜望瑜，沒有什麼不對。

那些情緒不是沒有出現過，恰恰相反，是很久之前就出現了，只不過她一直跟找借口麻痹自己，情緒積壓的越來越深，爆發的時候上海就越大。

宋思睿一個外人，不知道該怎麼插嘴，眼看她們之間的戰爭愈演愈烈，再放任發展下去，說出來的話很有可能回無法挽回，他腦袋裡霎時蹦出個想法來，用更大的聲音道，「孩子是我的！」

爭吵戛然而止，姜望舒跟薑母一起看向宋思睿。

宋思睿安撫薑母道，「阿姨，我今天跟姜姜一起回來就是來說這件事情的，說起來我怪慚愧的，本來應該提前跟你們說我們在一起的事的，但是姜姜公司有個同事，她呢，對我有點意思，然後就總纏著姜姜要我的聯繫方式，姜姜本來是打算跟她坦白的，但是這幾天她們正好在合作一個項目，怕說出來，一起工作會有點尷尬。」

薑母看著他，想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宋思睿接著道，「姜姜也知道，您跟我媽一直在撮合我們，我們倆商量著也是抽個時間給你們一個驚喜，誰知道就讓您給提前發現了。」

「她跟付予安之間早就斷了，現在聯繫也就是當朋友似的相處，這一切您讀誤會了。」

薑母緩口氣，看向姜望舒，「他說的是真的？」

姜望舒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我問你話呢，是不是真的？」

宋思睿忙道，「您剛剛也不給我們開口的機會，每次姜姜還沒說完就被您打斷，她想解釋也解釋不了，而且你們剛剛吵的那麼厲害，姜姜的脾氣您還不清楚嗎？她就算是想澄清，心裡憋著一口氣，也說不出來啊，阿姨，您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