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愛的對立面是冷漠
「她到底怎麼了？」靳慕言眼神複雜。
「她嚴重的營養不良，現在正在給她輸營養液，這是繳費單，你去繳一下費用。」護士遞給靳慕言。
靳慕言直接衝進急診室，看到顧佳憶臉色蒼白地在床上躺著。
他走到床邊，看到顧佳憶睡得十分安靜，應該夢裡面沒有自己吧。
他坐了下來，看著顧佳憶，她跟十九歲的樣子沒任何區別。
即使睡著了，臉上還是委屈與擔驚受怕的神情。
顧佳憶突然醒來過來，她看到靳慕言，立馬轉過頭。
「你最好快點恢復過來，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跟你在醫院耗著。」靳慕言一秒鐘又回到了高冷人設。
「你可以走，我沒說讓你管我。」
靳慕言動作很大，從椅子上起開，離開了急診室。
顧佳憶心裡咒罵著靳慕言的冷血，眼淚不自覺地滑落。她內心本來期望能夠換來安慰與照顧，可是睜開眼看到的仍是殘酷的現實，她還是想多了。
靳慕言善於偽裝，或許愛的對立面是冷漠，他只有更加冷漠，才能維持與顧佳憶這段關係。
他交了費用，並沒有立馬離開醫院，而是在醫院走廊里坐著，他希望今天晚上就能把顧佳憶帶回家。
靳慕言的回憶拉回到多年前，他的母親因為一場車禍被送到醫院。
他當時趕到醫院的時候，就接到了醫院的病危通知書。
他右手微微顫顫地簽了字，不到十分鐘，就接到母親病危的消息，他也是像今天一樣，坐在走廊，感到整個世界都已經離他而去。
「你怎麼不進去陪著你妻子？」護士進來換藥的時候看到了靳慕言。
「怕打擾她休息，我就在外面就行。」靳慕言回答地彬彬有禮。
護士看著靳慕言搖了搖頭，表示對這對夫妻關係很疑惑。
「你丈夫是一個很少話說的人吧。」護士用酒精棉球在顧佳憶的手背上擦拭著。
顧佳憶一時沒有反映過來，護士說的是誰。
「從你進急診室，他一直都很著急，剛才看到他在走廊站著，表情十分凝重，還說不敢進來看你，怕打擾到你。」護士拔了輸水的針頭。
顧佳憶心裡突然觸動了一下，難道靳慕言對自己真實的一面，從來不會展示給自己嗎？
「你是今晚上就回家嗎？你身體沒什麼大礙，就是按時吃飯，你現在已經嚴重的營養不良。」護士端著藥品離開了急診室。
「你妻子已經輸好水了，你可以接她回家了，記住，以後一定要讓她按時吃飯，這是作為一個丈夫最基本的要求。」護士囑咐道。
靳慕言只能點了點頭。
顧佳憶艱難地從床上下來，雖然身上現在有了力氣，可是雙腳踩在地上的時候，雙腿還是軟綿綿。
她推開門，迎來靳慕言的眼神。
她熟視無睹，從靳慕言身邊走了過去。
「你要去哪裡？」靳慕言跟著身後。
「回家。」顧佳憶有氣無力回答道。
「你得先吃飯，我可不想在家裡看到一個病怏怏的人。」靳慕言走到顧佳憶身邊，右手緊握顧佳憶手腕上了車。
他幫顧佳憶繫上安全帶，顧佳憶的表情仍然十分凝重。
她的神情表示出一種，你可以任意擺布我，我已經完全死心的樣子。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靳慕言主動開了口。
「我跟你沒什麼可說的。」顧佳憶靠在車座上。
靳慕言開車去了一家飯店，他憑著對顧佳憶飲食習慣的喜好，點了一大桌飯。
顧佳憶絲毫沒有任何胃口。
靳慕言在顧佳憶碗里盛了很多菜，遞給她。
顧佳憶無動於衷。
「吃不完這些就不要回家。」靳慕言命令道。
顧佳憶知道，靳慕言總是這樣的性格，一旦自己不按照他的要求來，他總是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你當真不吃？」靳慕言坐在顧佳憶身邊。
顧佳憶皺了皺眉，絲毫沒有想要吃飯的意思。
「難道你是想讓我喂你？」靳慕言看著顧佳憶空洞的雙眸。
他端起碗，夾了一個菜遞到顧佳憶嘴邊。
顧佳憶緊逼雙唇，像是在做最後的抵抗。
「張嘴，不然別怪我使用別的方法。」靳慕言總是有辦法讓她吃飯。
顧佳憶極不情願長了嘴，食物在口中，但形同嚼蠟。
靳慕言喂飯的動作很溫柔，雖然他表情一直沒有舒展開。
他只要看到顧佳憶吃下飯，他心裡就能鬆一口氣。
靳慕言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顧佳憶嘴角的飯滴。
整個動作流暢又溫柔，像是演習了很多遍，可明明是第一次。
他看著顧佳憶鮮艷欲滴的雙唇，忍不住低頭啄了一下。
顧佳憶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內心也顯得十分平靜。
回家的路上，兩人一路沉默，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靳慕言心裡也在反思，這樣的囚禁是不是對她很不公平。
可是他又拉不下面子，對顧佳憶說一聲抱歉。
顧佳憶到家裡，直接去了自己卧室，她心想，如果自己真的一死了之倒也痛快。
靳慕言跟著顧佳憶進了卧室，顧佳憶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慌。
她知道剛才對靳慕言的冷漠，此刻可能就是他報復自己的時刻。
「求你今天不要再折磨我了。」顧佳憶開口道。
「折磨？難道是我讓你進醫院的？」
「請你給我一點自由，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
「你想要自由？你知道什麼是自由嗎？」
「只要離開這裡，處處皆是。」
靳慕言無聲地看著顧佳憶，他似乎讀不懂顧佳憶眼中的神情，內心的波動。
他怎麼捨得放她走，好不容易又找到她。
他們之間錯過的何止是四年，彷彿從上一輩子開始，兩個人就已經開始了彼此尋找彼此的過程。
可是他在隱藏自己對顧佳憶的愛。
目前，不是表露感情的最好時機。
虧欠的越多，道歉就會來得越晚。
他內心有一個聲音似乎在告訴顧佳憶，「你有聽到我心裡想說的話嗎？」
可是顧佳憶哪裡知道，靳慕言心裡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