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作死
楚亦蓉的目的是促成此事,可她一向喜歡以退為進。
自己是這樣,對別人也是這樣。
她把話放出去后,等著李驍生來求娶公主,可那傢伙果然沒有蕭煜的實力,竟然反其道而行,不但不來找她或者蕭煜做主,反而給晴然去了一封信,說自己以後再也見她了。
兩人關係原本好好的,突然之間就發生了變故,且晴然也聽說了,楚亦蓉曾找李驍生問過話。
略一琢磨,便自己來找皇后了。
到底是年齡小,涉事未深,雖然吃過一些苦,但未處理過什麼棘手的事,所以人是不長進的。
她見到楚亦蓉,開口便問:「是皇後娘娘不讓李將軍來找我的嗎?」
楚亦蓉還想讓她坐下來慢慢說,口都沒開,晴然的話就跟連珠炮似的又來了:「我知道皇後娘娘為了皇家顏面才這麼做的,但我跟李將軍真的不像您想的那樣。」
楚亦蓉問:「那你們是哪樣的?」
晴然:「我們一同患過難,從長陽城到春文城,他一直都在幫我,陛下哥哥如今對我是很好,可那時候我們從這裡逃出去,如不是有李將軍,我可能就死了。」
大概是太著急,晴然一直強調李驍生對她的重要性,卻並沒問楚亦蓉為何不讓他們兩人見面。
直到她把兩人的關係又說一遍,甚是激動,楚亦蓉才開口問:「李統領對你很重要,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對他來說,是否重要呢?」
晴然發怔,明顯不懂她問的是什麼?
楚亦蓉也是真心想成她的婚事,前面對李驍生的話都說了,也不差晴然一個。
她不緊不慢地開口:「你與李統領患難與共,自然比別人更多一份親近,可你們畢竟是君臣關係,要說他對你好,那他的好還沒有對你哥哥的多呢。
如今你未嫁他未娶,還能如此,可來日他成了親,還能這樣子來宮裡嗎?
而你,也到了考慮婚嫁的年齡了,陛下如今就只剩你這一個妹妹,他是想讓你嫁的好,以後也過的好的。」
話里有軟有硬,也已經把兩人的處境說清。
晴然聽明白了,有話憋在胸口處,硌的她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半晌,連耳朵面頰都憋紅了,才問出一句話:「皇後娘娘,我能不嫁人嗎?」
楚亦蓉:「為何?」
晴然沒回。
但她頭低下去,滿臉羞紅已經說明了一切。
楚亦蓉的心裡反而有些感嘆,她也不過是一個苦命的小孩兒,在這亂世顛簸里,好不容易找到那麼一星點的溫暖,自然是不願意放手的。
而且她發現晴然有一個問題,習慣性的把外界的因素忽略掉,只管自己。
楚亦蓉剛才明明說了,李驍生將來也會娶妻,可她似乎沒有聽進去,只想著自己不嫁了,他們的關係便能一直這麼下去。
並非真的要拆散他們,楚亦蓉倒再往後說,反而由她的事,想到了城外的怪物。
他也會避開外界的因素,只想自己的需要嗎?
如果是這樣,那是不是說明之前抓的幼兒數量,已經達到了他的需要,所以他這段時間才會停下來?
晴然與林谷之間,根本沒有關係,連楚亦蓉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何會想到一起。
但是她一想到此事,立刻就去找了蕭煜:「練葯沒有那麼簡單,不但需要地方,還需要藥草,火之類。而且他前後抓了那麼多孩子,小的地方也關不下。讓人出城去找吧,要快!」
此事交給李驍生和葉風一同去做。
楚亦蓉本來也要跟去的,對於練葯這等事,做為神醫,她要比別人清楚,或許能從中發現一些別人發現不了的東西。
但蕭煜死活不幹,話里警告意味十足:「我大盛朝沒人了嗎?沒有太醫,沒有大夫了嗎?這麼一點小事要皇后親自出面,那是不是我也要放下朝政,親自帶隊去捉那個人?」
楚亦蓉向來不怕他火,眉尖一挑,有些玩味地道:「好呀,上陣夫妻兵,我和還從未與陛下一起面對過這些呢?」
蕭煜:「……」
幾乎要被她氣死。
但氣死也不能讓她去冒這個險,最後只得拉了一張大夫的名單,讓她從中選一些人跟著。
此去十分兇險。
不找到林谷還好,如果找到他,勢必是一場惡鬥,軍營里的人善戰,尚且危險,大夫們大部分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子,他們跟著根本就不行。
蕭煜還勸她:「放心好了,會加派人手,儘力護著他們周全的。」
楚亦蓉問他:「怎麼護?出城去搜,堪比行軍打仗,光是行路,他們就受不了。」
蕭煜也說:「那軍中也有軍醫在呢,未必就缺你一個。」
此事兩人本來是好好說的,可講到最後都有些上頭,尤其是蕭煜。
他認為自己是為楚亦蓉好,不想讓她去犯險,可對方偏偏聽不進去,還找出一大堆的借口,來打發自己。
小事推大,自回到長陽城以後,他覺得自己都在遷就忍讓她,本來也是自己心甘情願的事,可架不住日日都是這樣。
所以語氣也不好起來。
楚亦蓉倒沒跟他吵,只不過人往後退了一步,冷然地看著他,好像突然之間就跟他陌生了那樣。
蕭煜閉了一下眼,強行把自己的情緒壓下去,耐著性子說:「我知道你的醫術好,可能對此事還有別的理解,可此去真的很危險,萬一有點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
楚亦蓉:「陛下能沒有辦法嗎?後宮裡屋舍千間,裡面能住無數美人,我走了,自然有人填進來……」
「楚亦蓉,你說這種話,不會覺得良心疼嗎?我對你如何,對別人如何你看不到嗎?就因為不讓你去冒這個險,你就要這麼中傷我嗎?」
蕭煜是真的氣了,沒等她把話說完,就出聲打斷。
可楚亦蓉天生是個不怕死的,她有心做的事,別人攔不住,連她自己都攔不住:「陛下,這不是中傷,而是一條明路,我這麼一個不識趣的人在您身邊,是真的委屈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