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又被凶了
謝華寧敞開心扉,將所思所想都悉數告訴了宴禎。
宴禎雖然表了態,也很明確的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做,但一想到要眼睜睜的看著謝華寧再一次從他身邊離開,宴禎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得勁兒。
睡不著,他索性倚靠在窗前,對著皎潔的月光,喝了一夜的冷酒。
一夜無眠。
翌日清晨。
宴禎沐浴更衣后,正想去尋謝華寧,一抹人影突然翻窗而入。
「哎喲……誰這麼缺德把酒罈子扔在窗子下,害人命啊這是……」
丁笑抬手扶著腰,罵罵咧咧從地上爬起來,垂首似撒氣一般狠狠咬了一口手裡的肉包,一抬頭,便對上了一雙陰冷森然的目光。
「酒罈子我扔的,你方才說什麼?缺德?」
「噗…咳咳~」
冷幽幽的聲音傳來,丁笑嚇的嗆了個半死,抬手好一陣捶胸頓足,臉都漲紅了,這才緩過來,又悲憤又慫的看著快速退後一大步,一臉嫌棄的看著他的宴禎。
「沒有沒有,爺,您的地盤,您隨意扔,您要開心,便是扣屬下腦袋上都行,只是您別一大早上的用這種眼神看屬下啊,這讓屬下覺得您想摘我腦想許久了。」
丁笑吸了一下鼻子,又咬了一口肉包,翁聲翁氣的,
「怪滲人的……」
宴禎看了一眼他手裡油膩膩的包子,眼下是真的嫌棄他。
「別跟我廢話,跟你說多少次了,進屋走正門不準翻窗,有味道的吃食不準帶入書房…」
閉了閉眼睛,宴禎沒好氣道,
「滾出去,吃完洗乾淨手,去了味再進來。」
「哦…是!」
丁笑捂著肉包一臉鬱悶的出去了。
宴禎搖了搖頭。
這二愣子。
要不是人是謝華寧撿回來的,他養在身邊也七八年了,他早就把他打發到京郊別莊刷馬去了,慣得他在這裡一天十個大肉包。
最可氣的是死能吃,但還長不胖,以至於他大哥每次回來看見這小子,都會語重心長的交代他,好男兒要有氣度,不能苛待下屬。
偏這小子也不解釋,每每就委委屈屈,慫唧唧的縮在一旁。
他……可去他大爺的。
誰家下屬一天十個實心大肉包,早晚各一包肉乾,一日三餐,每頓還得三碗米飯再加一隻整雞或者一隻豬肘的?
白奇他媽的都沒他能吃。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這小子是謝華寧從哪個龍窩裡撿回來的人形饕餮,專門來挑戰他的忍耐性的。
宴禎忿忿間,丁笑三兩口吞了肉包,在院中陶瓷魚缸里涮了一下手,屁顛屁顛的跑了進來。
宴禎:「………」
「爺……」
「滾出去,一炷香后再來見我。」
話落,宴禎繞開他,黑著臉大步出了院子。
丁笑跟著跑了三兩步便不敢再追了,耷拉著眼皮子蹲在魚缸邊。
「又被凶了,今天也是陰雲密布的一天呢…咦?怎麼只有三條魚了?昨天不還有四條的嗎?去哪了?」
葉偃坐在屋頂上,看著丁笑在下方繞著魚缸一圈又一圈,找那條被他昨天中午吃完特辣椒麻雞,在魚缸里洗手,生命力太不頑強以至於當天傍晚便翻了白肚皮、這個月以來死亡的第七條魚,十分惆悵的嘆了一口氣。
這麼蠢的傢伙,為什麼偏偏是個格鬥天才?
這讓他每天都在下黑手除害跟愛惜人才間來回糾結。
唉!
當個隱衛二把手可真累。
與此同時。
謝華寧房間內,一道哭嚎聲站在院門口都能聽見。
謝華寧靠坐在窗前的貴妃榻上,第三次閉了閉眼睛又睜開,終於忍不住了。
「白窈,送她回萬燼宗!」
白窈還沒動作,蹲在貴妃榻前面,上一秒還哭的宛若被拋棄的怨婦一般的小丫頭,猛的閉緊了嘴巴,頂著一雙紅紅的兔子眼,一抽一抽的看著謝華寧。
小丫頭長著一張巴掌大小的娃娃臉,眼睛又黑又大,腮幫子兩邊還掛著兩團粉粉的奶瞟,留著烏黑的頭髮,齊劉海,頭頂左右扎了兩個小桃髻,綁著粉紅色的薄紗髮帶,看上去就跟個招財娃娃一般,軟萌可人。
此刻她眨巴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定的看著你,讓你感覺彷彿什麼都是自己錯了一般。
謝華寧合上手裡的書,看著她,
「哭夠了?」
綏音點點頭,小模樣可憐兮兮的。
「我不哭了,小姐你不要送我走。」
謝華寧無奈,掏了帕子給她。
宴禎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樣的一副場景,當下劍眉一挑,
「嘖~又哭上了?眼淚可真多。」
看見他,綏音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奶凶奶凶的瞪著宴禎,
「壞人!」
宴禎嗤笑了一聲,一抖衣袖,大搖大擺的在貴妃榻上坐下,兩邊手肘往身後窗台上一撐,一副慵懶風流的姿態。
「那你倒是有點骨氣,別進壞人的院子啊。」
綏音奶瞟一鼓,惡狠狠的盯著宴禎,抬手朝著腰間的小布袋摸去。
「綏音!」
謝華寧淡淡喝了一聲,
綏音手指一抖,快速收了回來,隨後對著宴禎哼了一聲,扭頭到院外找白窈去了。
謝華寧側首睨了一眼宴禎。
「小丫頭幼時在萬燼宗受了太多折騰,心性跟尋常人不一樣,她有的毒,便是我來解都要花費一些功夫,你別總欺負她,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小心玩火自焚。」
宴禎一臉的不以為意。
「你覺得她傻,可我看她聰明著呢,有你在,她如何都不敢對我下狠手。」
謝華寧淡淡的哦了一聲,
「那行,那等會我就跟她說,讓她不用管我,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宴禎失笑,
「你啊,心真狠,明日就要走了,今日卻也不肯哄著我一些。」
謝華寧聞言剛想出聲,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
緊接著,眨眼的功夫,一抹黑色身影出現在了房間內,
「啟稟爺,謝小姐,出事了!」
謝華寧眉頭一皺,
「什麼事?你慢慢說。」
墨塵神情凝迫,語氣肅穆,
「屬下剛收到消息,御史大夫周文竟今日一早在上朝的途中,於一小巷中被人殺害了,京冀巡城衛率先發現的,將案子報到了大理寺,而後,大理寺之人在周文竟的屍體旁邊,發現了謝氏一族的腰牌…如今大理寺的官差,正朝著府上而來。」
謝華寧聞言沉默不語,宴禎冷笑了一聲,猛的坐直了身子,星眸里閃過一絲寒芒。
「看來不止我捨不得你,還有人同樣也不想讓你離開閬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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