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欠楚家但不欠你

本已邁開步子的方氏立馬折了回來，「娘，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我說的就是放屁，這我們家的情況也不是很好，想著將法子弄過來能改善一些。」

輕哼了一聲，「瑤丫頭不願意我能理解，可娘你這話就寒心了，你這麼處心積慮為瑤丫頭，可瑤丫頭呢？」

宋氏被方氏氣到了，胸口上下起伏著，「好話歹話全部都被你說了，你給過瑤丫頭說話的機會嗎？還有，現在瑤丫頭他們的處境這麼難，你這個做大舅母的不幫忙也就罷了，居然還想著從瑤丫頭這裡撈到好處？你，你就是這麼做大舅母的？」

蘇瑤見宋氏動了這麼大的氣，當即為宋氏順著氣，安撫道：「外婆，你別生氣，大舅母也是為了家裡好，這樣，回頭我將做其他滷味的辦法給小舅，若是可行的話，也是一個進項。」

黃龍鎮本來就不大，若舅舅他們也賣下水的話，那生意肯定會大打折扣，倒不如另謀其他的法子，這樣才能確保掙到銀子。

即便這樣，方氏還是不滿足，「話說得好聽，若真的是真心實意，現在為什麼不給？」

宋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掙脫開蘇瑤的手，上前就給了方氏一巴掌，「給臉不要臉說的就是你這種人，滾，滾回去。」

方氏緊捂著自己被打的臉，眼裡全是怒意，不敢將怒火發泄到宋氏身上的她，指著蘇瑤，「蘇瑤是吧，也就只有娘才會相信你們母女，你們摸著良心想想，你們的心裡是不是真的有過楚家，又愧不愧對我們楚家？」

蘇瑤也被方氏的無理取鬧給氣到了，本她還決定忍忍，畢竟最後難做的是外婆，可方氏居然將娘給扯了進來？

「大舅母，我和娘是愧對楚家，但卻沒有愧對你。」

擲地有聲的話將方氏徹底給驚在了原地，她沒想到，沒想到蘇瑤居然敢這般頂撞她。

「你，你，我是你大舅母。」

蘇瑤唇角上揚了一個弧度，「你還知道是我舅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你的仇人呢，方子我想給的時候不用說也會給，就算是給，也不會給你。」

左右就已經將方氏給得罪了，也不怕再得罪一些。

瞧瞧，不過才一會，就將外婆氣了好幾次，這還是她看見的時候，沒看見的時候，還指不定怎麼在外婆面前說胡話呢！

「好，好你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將我當成外人是吧？那行，我讓你舅來跟你理論。」說著，就朝破廟裡走去，她今日指定要得到方子，到時候她倒是要看看，這賠錢貨到底敢不敢不給。

宋氏一見方氏去的方向，就知道方氏到底想幹嘛，扭頭看著蘇瑤，「瑤丫頭，待會你大舅無論跟你說什麼，你都不要鬆口，你們一家人可都靠這方子養活著呢，再說，你大舅母這人這裡有問題。」指著腦袋，滿心的無奈。

當初，楚明華堅持要娶大了肚子的方氏時，她就不同意，可耐不住楚明華大吵大鬧啊，她咬牙一點頭，方氏便進了楚家的門。

原以為方氏會因為自己大肚子的事從而有所收斂，不想，不但沒收斂，反而還變本加厲，尤其是在生下兒子后，在楚家可謂是霸道一方。

自己幾次提點過自己那傻兒子，啥兒子答應得好聽，轉身就將她的話給忘了。

尤其是這兩年，方氏愈加的橫行，經常打壓二房不說，就是楚明朗也要欺負上一二才罷休。

蘇瑤抬頭就見宋氏眼裡的無奈和為難，心裡也明白宋氏的難處。

就是宋氏方才的那番話，就處處是在為自己家著想，可偏偏方氏又是一個不講理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宋氏不管偏向哪裡都會傷了另一個人的心。

「外婆，你不將我方才氣大舅母的話放在心上就好。」看著方氏的背影，「等過兩天我就將另一個方子給小舅，豬下水的成本雖低，但黃龍鎮只有這麼大，若你們也賣豬下水，不一定能賺到銀子，另則，其他煮出來的東西也未必不好吃，否則品玉樓的管事也不會和我們簽下合約。」她將心裡的想法都說了出來，一是怕宋氏多想，二則是安撫宋氏。

宋氏心裡一陣欣慰，本想拒絕，可想到楚家的情況，也還是點點頭，「瑤丫頭，你這份情我會讓你小舅記著的。」

想到了什麼，又道：「對了，你方才說的「我們」，另一個人是不是就是那肖童生？」明朗可是告訴自己了，說是有個小夥子對瑤丫頭有意思，而且品行也不差，不僅如此，還是最厲害的童生，當時可將她歡喜慘了。

外婆怎麼知道肖遠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她硬是不敢去看宋氏的眼睛，支支吾吾道：「嗯，不過我們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肖童生對我有恩，這次若不是他，我也不會這麼快就從牢里出來。」

「傻丫頭。」宋氏也是女人，自然能了解蘇瑤的一些想法。

瑤丫頭定是因為險些被自己的大伯賣入藝坊的事從而覺得自卑，可這樣又如何？她的瑤丫頭不僅能幹，還能掙銀子，就是最後一點，也比那些空有聲譽的丫頭好多了。

「瑤丫頭，你聽外婆一句，凡事不要顧忌那麼多。」抬頭看著天空，「老天啊，是公平的，在你失去什麼時候註定會得到什麼。」

蘇瑤眨巴了一下眼睛，外婆是不是想告訴她，她雖沒了聲譽，但卻得到了肖遠辰的憐愛？

可肖遠辰真的不是可憐同情自己嗎？

她不敢想得太明白，她怕，怕自己想得太明白了，反而會將自己陷入困局，

現在這樣不挺好？爹娘和妹妹都好好的，而自己，也因為他們有了奔頭，至於未來，就只能順其自然了。

思及此，她開朗了很多，抿唇點點頭，「外婆的話我記下了。」挽著宋氏的手臂，用腦袋蹭了蹭，「外婆，好久不見你，真的挺想你，等以後我們蓋了新房，你一定要常過來。」

虎頭村離黃花村不算很遠，但若是步行過來卻也一段路程，之前宋氏每次過來基本都是天不亮就走，因和劉氏不對付，待到了下午又要離開。

這般行色匆匆，就是她，也為外婆心疼，更別說娘了。

可若是他們蓋房子了，外婆就不會有那麼多顧慮，到時候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再沒人敢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