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信寵
林瑤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輛寬敞的馬車中,因為耳邊能夠聽到粼粼車聲,身體也能感受得到那種輕微的顛簸和搖晃。
她先是怔了怔,然後就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自己才剛剛出生的兒子被易月殘忍的摔死了。
「孩子,我的孩子!」
她痛徹心扉,嘶聲悲呼,人也一個激靈彈坐了起來。
就在這時,有人一指點在了她的身上,讓她又軟軟地倒了下去,卻被人輕輕接在手裡,重新讓她躺了下去。
這一指只是封住了她的穴道讓她失去了力氣而已,卻並沒有讓她失去意識,所以她眼珠轉動,看向了剛才對她出手的人。
果不其然,那人正是易月。
他面無表情地坐在林瑤的身邊,幫她擺好手臂的位置,好讓她躺的舒服一些,又將剛才被她弄掉的薄被輕輕拉了上去,幫她蓋好,這才與她仇恨的目光對在一起。
林瑤在哭,那一雙淚眼瞪視著易月像要把他千刀萬刮一樣。
易月的眸色一深,輕輕抿了抿唇淡淡道:「你的身體很虛弱,心情也不能太過激動,所以還是乖乖躺著吧,這樣才能將你的身體儘快養好。」
「畜生!」
林瑤嘴裡吐出兩個字,易月身子一僵,臉色也陰沉了許多。
他也很想沖她發火,因為他的心裡現在已經快被怒火燒死了,那個孩子是她的痛,又何嘗不是他的痛?
他不知道有多少話想要質問這個無情的女人,可是想起醫師說的話,他又強行將這一切壓制著,她現在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情況都非常不妙。
易月知道,她現在最大的痛苦便是以為那個孩子死了,對他的仇恨,也大部分來源於此,但他不想告訴她實情,不想讓她知道那個孩子還活著,只是被風神教的人帶走了。
他忽然冷笑一聲,伸手掐住林瑤的下巴,低聲道:「畜生?你既然這麼看我,那我便畜生給你看!」
說完他俯身靠近,在她驚怒的目光中猛猛吻上了她的唇。
林瑤先是一呆,然後便想掙扎,只可惜她被點了穴道,渾身無力,更何況她的下巴還被易月掐著,讓她只能張開嘴被動承受。
林瑤的腦子嗡嗡直響,她快被氣瘋了,易月似乎也瘋了,他像只惡狼一樣地啃噬著她的唇,吞吸著她的舌頭……沒有章法,毫不憐惜,只一味地發泄著胸中的怒氣。
等到他終於恢復理智的時候,林瑤已經再次昏迷了過去,而她那一張嘴卻是紅腫不堪還帶著好幾個咬痕,絲絲血跡從咬痕上滲出,然後慢慢匯聚在一起,在她那張蒼白的臉上格外顯眼。
易月喘著粗氣鬆開手,林瑤的下巴上頓時多出兩個青紫色的掐痕。
「阿瑤,不要再激怒我了,我怕我真的會瘋。」他輕輕地撫摸著林瑤嘴上的傷痕,以及她下巴上留下的痕迹,輕聲道,似在哀求。
林瑤當然不會有任何回應,易月定定地看了她半天,忽然微笑了起來,自己也在她的身邊躺了下來,伸手將她摟進了懷裡。
「阿瑤,你終於又回到我身邊了。」
馬車搖搖晃晃地行進在大軍之中,一年多的征燕之戰終於結束。
中京城東華皇宮,易陽正在御書房裡批閱奏摺。
此時的皇袍加身已經成了這御書房的主人,也是東華國的新帝。
一名小太監小跑著進了御書房,將一封奏摺呈上:「陛下,青王殿下的奏摺到了。
易陽聽了立刻抬起頭來,旁邊站著伺候的太監總管立即上前接過奏摺捧到了易陽面前。
易陽接過奏摺打開看了看,微微皺了皺眉,很快又舒展開來,似乎還輕輕地吐了口氣,似乎終於有什麼麻煩被解決了一樣。
太監總管見他神色似乎並沒有什麼不悅,有些好奇地笑問了一句:「看陛下這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可是青王殿下已經將青王妃搶回來了?」
青王這些年來為了青王妃連番發起戰爭,早已成了天下皆知的事實,所以太監總管也並不避諱,更何況,他是皇帝的人,在皇帝面前,當然要有什麼說什麼了。
易陽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將手中的奏摺丟到御案上嘆道:「是啊,終於搶回來了,所以他已經退兵了,如今大軍正在班師回朝。」
太監總領聽了笑容越盛,道:「這是好事啊,陛下終於不必再承受朝中那些大人們的啰嗦了。」
易陽也笑著道:「是啊,也就最近這幾天朕的耳根子才清靜了些,那些大臣們不再每天都上一堆的摺子彈劾二弟窮兵黷武、為一已之私而挑起兩國戰爭了。」
說到這裡,他忽然一頓,然後看向太監總管問道:「對了,這幾天傳回來的消息是不是說北燕國內發生了叛亂?」
「是,我們埋在上京城的細作傳回來消息說那位北燕皇帝已經被叛軍所殺,現在佔據皇宮的是那位長公主的駙馬輔國大將軍,他將中了酥骨柔風的太上皇又給抬了出來,自己則是領了攝政王的名頭。」
易陽冷笑一聲道:「攝政王?哼,不過一個外戚卻覬覦起皇位來,想的倒是挺好。」
太監總管笑著點了點頭,應和道:「誰說不是呢,據說那位輔國大將軍雖然佔據了皇宮,還搬出了太上皇,但是上京城裡的文武百官卻不怎麼買他的帳,所以現在的上京城挺亂的。」
易陽沒說話,凝眉想了想,又問道:「這麼說來,其實現在才是攻打北燕的時候?」
太監總管一愣,然後小心翼翼地看了易陽一眼,有些不確定似地道:「是吧?聽說西蜀的大軍也打過了天河,現在的北燕內憂外患,連自已的皇帝都死了,應該是無法抵擋青王殿下的進攻的吧。」
只是,那位青王殿下搶回了青王妃后,似乎就沒什麼心情再攻打北燕了,直接連招呼都不打一聲,自己就撤軍了,只在事後派了人送了份奏摺給皇帝。
太監總管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體會到了皇帝那一言難盡的心情。
不過,皇帝對他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卻格外寬容,甚至是寵愛,恐怕頂多也就在心裡埋怨幾句,然後繼續護著他的。
想到這裡,這位太監總管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先帝和新帝都對這位青王如此信任且寵愛,明明他一直都表現的很是不聽話,甚至一度流露出想要和新帝爭奪皇位的意思來。
可就算如此,新帝居然也一點都不忌憚,也不知道他心裡倒底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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