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丸子的秘密

當地心控制裝置被摧毀的一剎那，正在集結進攻人類登陸軍的地表金屬怪，突然象集體催眠似的轟然倒地。這讓原本處於劣勢的聯盟軍隊長舒一口氣，同時也讓軍部立刻明白地心發生了什麼事。於是一支小規模機獸中隊立刻前往地下接應，而他們在半途中就遇到了趕來報信的特種兵。

至於接下來的善後處理，自然交由軍部來全權負責，蘇櫻等人則搭乘星艦獸返回米羅行星休整。任何順利完成，殘餘的七名特種小隊成員在歡欣鼓舞之餘，也不禁為同伴的犧牲而默哀嘆息。所以林楚在一路上的沉默寡言也沒有引起太多注意，蘇櫻甚至還柔聲安慰了他幾句，勸他盡量想開一點。

可是誰也沒想到，林楚現在的心思卻都放在那個機獸胎記上。強顏歡笑的和同伴們聊了幾句，他在返回基地后就把自己關入房間，甚至拒絕了蘇櫻共進晚餐的邀請。一夜的輾轉反側后，林楚在次日清晨就前往第三實驗室，借口自然是找福特教授交流丸子的戰鬥數據。

大概是因為地心機獸平台被送抵的緣故，第三實驗室的戒備森嚴了許多，林楚接受了層層巡檢，這才獲准進入實驗室。又在入口處等了半個小時，衣著邋遢的福特教授才匆匆趕來――看起來，老教授像是剛剛熬了一個通宵，通紅的眼睛裡布滿血絲，卻又閃爍著亢奮的光芒。

「林，你們帶回來的東西有趣極了！」不等林楚打招呼，福特教授就興沖沖的拉著他沖入實驗室，腳步輕快得好像返老還童。幾名研究員面面相覷，都不明白教授怎麼會對這個新兵這麼熱情，而更讓他們想不通的還在後面――福特竟然暫時丟開了機獸平台，轉而拉著林楚鑽進了私人實驗室。

「厄，莫非他們有姦情？」在研究員們不懷好意的猜測中，福特教授卻已經關閉了大門，迫不及待的把丸子抱到操作平台上。林楚看著那些閃閃發光的鋒利器械，忍不住咽了咽唾沫：「那什麼來著……教授，您該不會打算把丸子五馬分屍了吧！」

實際上，丸子已經顫抖得像只鵪鶉，好像預感到自己的恐怖命運。福特狂熱得像個虔誠教徒，一面操控著各種儀器測試丸子，一面轉頭問道：「怎麼樣？這隻混合獸的戰鬥表現是不是出乎預料？」

「唔，的確很讓人吃驚！」林楚點點頭，順帶描述了丸子的種種表現。從海德留下來的記憶來看，這隻被認為是a級廢柴的混合獸顯然藏著重大隱秘，否則福特教授也不會狂熱到這種程度。不過那些專屬名詞理解起來太麻煩，林楚覺得與其自己冥思苦想，倒不如直接來問權威人士。

而在聽過林楚的描述后，福特教授更是滿面潮紅的顫抖，看上去像是剛吃過搖頭丸。在原地來回徘徊了十幾圈，他突然興奮的抱起丸子，壓低聲音道：「沒錯，這就是我和海德想要的結果！林，我可以毫不隱晦的告訴你，或許你已經創造了一個全新物種――聽清楚，我說的不是機獸，而是物種！」

即使隱約猜到一點內幕，但聽到福特這麼說，林楚還是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什麼是物種，物種就意味著一種全新生物的誕生――這就意味著，丸子不再是人造的類金屬工具，而是真正有著自我意識的真正生物！想想看，一種結合了金屬和生物胚胎的新生命，這完全打破了生物學的基本原理！

「老實說，我原本以為海德的方案會失敗，可是沒想到……」看到林楚的吃驚表情，福特不禁露出欣慰笑容。在過去的十五年裡，福特一直在秘密進行研究，傾心於將機獸變成真正的生物體。但之前的每次試驗都以失敗告終，哪怕是海德死前提出的混合獸方案，也存在重大缺陷。不過福特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會失敗的方案，竟會在林楚的魯莽培育下成功。

「厄，我覺得不是方案的問題吧！」林楚張了張嘴，還是把這句話吞回到肚子里。他隱約知道這個方案為什麼會成功，那是因為丸子被注入了靈魂，而不是什麼混合材料的妙用。不過考慮到自己會變成小白鼠，林楚還是決定乖乖閉嘴，就讓福特教授在錯誤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好了。

但是必須承認，福特和海德的方案雖然是錯誤的，但也間接為丸子提供了兩種全新能力――變異結合與自主進化。所謂的變異結合，就是丸子能夠根據使用者的精神力等級，突然出現變異並和使用者達成完美結合，所以a級廢柴的丸子才會在和林楚結合后，表現出超過d級機獸的戰鬥力。而隨著林楚的精神力等級提升，丸子也會表現得越來越強悍。

至於自主進化，這是一種更為奇怪的能力，就連福特也空有理論卻沒真正見識過。只是從理論上來說，擁有自我意識的丸子可以通過吞噬其他機獸的基因，來獲得它們的某種特殊能力。例如蝙蝠基因的聲納攻擊、變色龍基因的變色能力……當然了，這種吞噬是隨機性的，更多的是由丸子自行掌控。

「可是不管是哪種能力，都建立在丸子擁有自我意識的基礎上。」福特一口氣講了半天，用這句話總結道。看了看有些走神的林楚，他突然露出古怪的表情，靠近幾步低聲道：「林，我問你件事――唔，你有沒有考慮過專心研究機獸，不如來幫我的忙？」

「幫忙？」正在思考某些問題的林楚一怔，抬頭時卻恰恰對上福特的灼熱視線。福特點點頭，笑眯眯的搭著他的肩膀：「沒錯，後勤部實在埋沒了你！不如這樣，我和蘇雲說一聲，把你轉到第三實驗室來。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先跟我學習，怎麼樣？」

如果外面的研究員聽到這句話，或許會集體陷入瘋狂的！雖然沒有明說什麼，但福特的言下之意就是打算收林楚做學生，而且很可能是關門弟子。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只要福特開口說一句收學生，聯盟大部分研究員就會在他家門前排隊，估計都可以繞首都半圈了。要知道，福特教授可是聯盟如今首屈一指的機獸專家，而且這種權威起碼還可以維持二十年！

「厄，還是算了！」可是讓福特吐血的是，林楚在眨巴眨巴眼睛之後，卻拒絕了這個提議。倒不是在裝蒜或者自視清高，只是他一想到要憋悶在狹小的實驗室里，就覺得頭痛得厲害。而且更重要的是，林楚一直對某句傳言印象深刻――「研究部自古無嬌娘，殘花敗柳排成行行，本來數量就不多，何況質量還不高……」

當然這個理由是不能說出來的，否則附近的那些光學解剖儀器就有了用武之地。看了看面色不善的福特教授，林楚立刻轉移了話題，順帶小心翼翼的拋出那個話題：「教授，其實我在思考一個問題――您說，既然可以製造擁有生命的機獸，那麼我們能不能製造出類人機獸，或者說完全等同於人類的機獸身體？」

「類人機獸？」福特怔了一怔，突然象中了定身術似的僵立原地。緊接著，不等林楚開口輕呼，他突然顫抖著怪叫一聲，猛然向外狂奔而去。只是等到了門口，福特卻又突然轉過頭來，倉促道：「林，你在這等我，不要離開！」

囑咐聲還未落下，福特的身影已跌跌撞撞繞過了拐角處，這哪裡還像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者。林楚怔怔站在原地，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原本只是想試探自己的身體問題，卻沒想到福特會激動到這種程度。不過緊接著，當林楚看到擺放在操作平台上的那個機獸鑒定儀器時，卻不禁心中微動……

「唔，或許可以用它來測測看！」轉頭確定四周沒有人，林楚立刻拿起鑒定儀，輕輕戴在自己頭上。輕微的聲響中，藍光組成的字元立刻出現在顯示器上，林楚有些忐忑不安的低頭望去，頓時輕輕舒了口氣：「喵的！看來是我多疑了，我怎麼可能會是機獸！」

和林楚先前的擔心不同，顯示器上的字元提示無法鑒定，這說明他並不是機獸而是人類。可大概是因為心情激蕩，林楚在此刻不禁睜開血瞳……幾乎就在一瞬間，顯示器上的字元突然消散，緊接著組成了「s」字樣。

「啪」的一聲，鑒定儀輕輕落地，頓時摔成了碎片。但林楚已經沒心情去考慮這個了，他的注意力全部被那個「s」所吸引，這意味著什麼？從海德留下的記憶來看，機獸等級劃分為a―h，但除此之外也包括了用途不明的特殊s級。而此刻出現在顯示器上的s字元，就意味著林楚並不是人類，而是……

「不，我怎麼可能會是……」喃喃低語著，林楚的臉色蒼白得象剛從地獄中歸來。他茫然轉頭看了看唧唧輕鳴的丸子，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正緩緩下沉，沉入那黑暗的深淵：「難道說，我和丸子一樣，都是某人製造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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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是那句老話，不過也確實是水水需要的，召喚收藏和票票，科幻真的比較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