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幽靈之謎

當紅光射出的一剎那，正快速穿梭的幽靈少女，正恰巧落在紅光的籠罩範圍里。瞬息間，只聽得一聲滾燙的「嘶」，那個幽靈彷彿遭到極大傷害似的，整個氣團都劇烈萎縮了幾分。掙扎著擺脫了紅光束縛，她哪裡還敢在這裡停留，立刻從牆壁上直接穿了過去。

「追！」知道這種情況下絕對不能手軟，林楚立刻追了出去。只是他畢竟沒有穿牆的能力，等他繞過牆壁從門口追出，那個幽靈少女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道該去哪裡追趕了。怔了一怔，林楚卻又想起房間里的狀況，連忙轉身匆匆趕了回去。

此時此刻，莉亞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仍然端著塑料盆站在原地發怔。看到林楚奪門闖入，她這才恍然大悟似的驚訝問道：「剛才……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突然和空氣打架？」

「那是幽靈！能夠控制人體的幽靈！」顧不得多說什麼，林楚先用血瞳巡視了整個房間，直到確定沒有隱藏的幽靈時，這才輕輕舒了口氣，「一言難盡，幸虧你潑過來的那盆水，不然我就被吸成殭屍了！」

提到剛才的情景，兩人不約而同的泛起怪異感覺，卻又本能的齊齊低頭，望向還在昏迷中的陳若琳。雖然虛弱得臉色蒼白，但斜靠在牆角的她卻還是帶著幾分嫵媚，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一片雪白肌膚，而那凌亂的衣裙卻更充滿了誘惑力……

老實說，即使知道這時候不是吃豆腐的正確時間，但看到此時的旖旎畫面，再回想起之前的親密接觸，林楚還是由不得咽了咽唾沫。似乎察覺到他在想什麼，莉亞突然踩了他一腳，惡狠狠道：「不許看，把頭轉過去，剛才的事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喵喵的！關我什麼事，我也是受害者！」很無辜的眨眨眼睛，林楚純潔得可以去演天使了。而大概是被他們的交談聲驚動，原本昏迷的陳若琳突然嚶嚀一聲，微微睜眼蘇醒了過來。迷茫的看著四周環境，她似乎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等她看到自己衣衫半解的誘人姿態時，卻頓時驚呼著拉緊領口……

「不要叫！」等到林楚想要伸手去阻止時，驚叫聲早已響徹整個基地。一瞬之間，燈火燈明，數十名暗影小隊拿起槍支匆忙趕來，師奶更是駕駛著輕型獸甲直接破牆而入，不等看清狀況就大喝一聲：「老大，你沒事……厄！」

毫無疑問，此刻房間里的情景，已經不僅僅是用曖昧來形容了。幾秒鐘的集體石化后，師奶和竹竿彼此對視一眼，突然不約而同的仰天大笑道：「哈哈！今天天氣真不錯，滿天都是小星星，可惜烏雲太多了……所以，我們什麼都沒有看見，告辭！」

不知道胡扯了些什麼，一群暗影隊員就要趁機開溜，可還沒等他們轉過身去，就聽到林楚突然暴喝一聲「站住」。再聽話也沒有了，一群人立刻乖乖站在原地，師奶和竹竿面面相覷，心道老大該不會打算殺人滅口吧！

「你們乾的好事，大半夜不睡覺跑這裡來看熱鬧？」陰沉著臉走上前去，林楚用那種陰森森的目光打量著每一個人，看得竹竿他們忍不住哆嗦，師奶立刻很識趣的舉起雙手，低聲嘟囔道：「老大，我們只是來救場的，誰知道你們正在3p……」

「p你個……出來！」看似發飆的林楚，在此刻突然毫無徵兆的一頓，血瞳驟然睜開直射出去。一瞬之間，只聽得嘶鳴聲響徹房間，兩名藏在眾人之中的暗影隊員砰然倒地。竹竿吃了一驚，連忙張臂擋住去路道：「老大，我們只是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你不用……」

「閃開！他們兩個被幽靈附身了！」直接將竹竿推開，林楚用血瞳牢牢鎖住掙扎中的兩名隊員，耐心解釋道：「還記得白天他們兩人的突然昏迷嗎？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時候正是幽靈進入他們的身體，趁機將他們吞噬了！」

「什麼？」眾人吃了一驚，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遠離了正在輕輕顫抖的兩名隊員。陳若琳此時也已經回過神來，在聽了莉亞的描述之後，她立刻若有所思的補充道：「等等！你們還記得嗎？當初那些建設部隊也曾經報告過，他們中的部分士兵也曾莫名其妙的昏迷，然後毫無傷痕的死亡。」

「那就是說，這都是幽靈搞的鬼？」竹竿和師奶面面相覷，神色不禁變得凝重起來。林楚輕輕揮了揮手，沉聲道：「不用擔心！這些幽靈似乎很懼怕我的血瞳，你們只要跟在我的身邊，就不會……靠！還來！」

察覺到異常的精神力波動，正要徹底消滅那兩個幽靈的林楚，不由自主的轉頭望向窗外。幾乎在同時，原本已經逃跑的那個幽靈少女，竟又突然穿牆而過，尖嘯著撲了過來。這一刻，眾人本能的捂住耳朵，只覺得識海猛然激蕩，而就是趁著林楚略一分神的機會，那兩個困在隊員身體里的幽靈，也趁機拜託血瞳紅光逃了出來。

顧不得反擊，三個幽靈立刻穿牆逃跑，陳墨這次卻不會再給它們離開的機會，立刻在瞬間破窗而出，血瞳驟然睜到最大，擴展的紅光如同探照燈一般，牢牢鎖住了前方的三個幽靈。莉亞他們直到此時才衝出房間，見狀連忙呼道：「阿楚，我們要怎麼辦？」

「你們留下來，互相之間不要走散！」微微一怔，林楚就如此吩咐道，隨即追趕著那三個幽靈去了。似乎受了些傷，那兩個從屬幽靈的速度並不是很快，而那個幽靈少女好像很重感情，居然也放慢了速度等待他們。林楚在後面看了這種情景，心裡稍微有幾分敬佩，但追趕的速度卻沒有放慢――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這種奇特生物潛入基地，也許下一次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如此想著，他又召喚出丸子騎乘，追趕速度自然快了幾倍。漸漸的，雙方距離就被拉得越來越近，林楚連續幾次用紅光閃過，都能給對方造成很大傷害，而那幾個幽靈竟像是完全沒有反抗之力似的，連回擊抵擋的舉動都沒有。看到這種情形，林楚終於放下最後一分擔心，全力催動丸子跳躍追趕。

片刻之間，雙方的距離已拉得越來越近，但就在紅光即將射出的瞬間，那幾個落荒而逃的幽靈突然急轉，直接沖入了前方的峽谷。林楚怔了一怔，這才想起這幾個幽靈是能夠穿透岩石的，而自己似乎只能……暗自腹誹了幾句，他也只能騎著丸子從旁側繞路，而等他追進峽谷里時，哪裡還能看到那幾個幽靈的蹤跡。

「喵喵的！」揮舞著觸鬚重重砸在岩壁上，林楚卻是怎麼都不甘心，要知道如果不將這個禍害徹底解決，他以後睡覺就別想閉眼了。惡狠狠的咬了咬牙，他還是騎著丸子沿峽谷一路搜索，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幽靈可能藏身的地方。只是將近兩個小時過去，卻還是沒有找到線索，眼看夜晚的溫度已持續降低，只穿了一件單薄衣服出來的他終於受不了：「算了，等明天起來……恩？」

一瞬間的目光巡視，卻讓他突然微微一怔，注意到前方那個隱藏在灌木叢后的洞穴。依靠血瞳的透視功能，可以充分觀察到這個洞穴的深邃，而那種隱約波動的精神力傳遞，也正從洞穴中緩緩飄蕩出來，即使顯得如此微弱……

「原來如此！」終於捕捉到幽靈的藏身之處，林楚輕輕揚起嘴角，收起丸子緩步走到洞口。稍稍猶豫片刻，他還是將血瞳的紅光放到最大，借著紅光開路緩步走了進去。由於提防著可能到來的襲擊，他的速度放得很慢，但預料中的攻擊卻並沒有來臨。實際上，在走了將近兩個小時之後，直到前方出現了朦朧的亮光時，也還是沒有任何情況發生，這讓林楚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難道，這裡不是幽靈的聚集地？」抱著如此疑惑，他輕輕邁出一步，走向亮光籠罩的空間。一瞬之間，完全出乎他預料的電子聲音，突然毫無徵兆的在上空響起：「來訪者，請出示您的許可權……」

這句話，林楚真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似乎這正是古帝國建築的典型標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林楚本能的抬頭轉移紅光，而就在紅光與上空接觸的一剎那，中性電子聲音又再度響起：「許可權通過，歡迎您進入t06精神力研究基地！」

「基地？研究精神力的基地？」林楚怔了一怔，卻已不由自主的邁步走了進去。閃耀的光芒只維持了一瞬間，當他再度睜開眼睛時，卻已看到了空空蕩蕩的長廊。在幾盞柔和射線光燈的照耀中，長廊向著遠方一路延伸，延伸向那有著強烈精神力波動的大廳……

「發財了！」出於以往發現遺迹之後的經歷，林楚在第一時間就冒出了這個詞。在他看來，這顯然是古帝國又送給自己的一份禮物，只是不知道這次等著自己的會是什麼。不過幾乎在同時，躲在固定空間里的茉莉兒就自動飄了出來，老氣橫秋的嗔道：「大叔，你就別做夢了，這裡是精神力研究基地，可不是什麼武器軍火庫！」

「那可不一定！就算是蚊子飛過，我也要榨點油水出來！」林楚無謂的聳聳肩膀，徑直向著大廳走去。茉莉兒很無奈的搖搖頭，只能漂浮在他的前面，順帶介紹起周圍的設施來。有著曾在實驗室生活的經歷，小蘿莉對於這個類似的實驗室也並不陌生，而在她的引導下，兩人很快就抵達了大廳。

實際上，就像茉莉兒所說的那樣，這裡並沒有什麼油水可撈。與荒原遺迹不同，這裡因為沒有處於封閉狀態，大部分儀器裝備都已經腐爛生鏽，沿著大廳排列的數十個實驗容器中，也只剩下了森森白骨，看上去頗為恐怖。林楚看到這種情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喃喃道：「我說，這裡的實驗，難道是直接拿人來做？」

「有可能！」茉莉兒卻顯得毫不害怕，林楚甚至懷疑，她是不是也做過類似的實驗，「大叔，精神力實驗就是要研究人的精神力，也許當時的研究者就是拿人來當實驗品。然後在實驗的時候，也遇到那場星暴，所以……」

想起了往事，茉莉兒的神情為之一黯，林楚知道她在想什麼，連忙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轉移話題問起這些儀器的用途。小姑娘終究是小姑娘，不到幾分鐘就忘了剛才的煩惱，轉而研究起還算完整的幾台儀器來。林楚哪裡有耐心聽這些科學術語，隨口敷衍道：「啊！這麼厲害，那你好好研究……恩？」

一瞬間的精神力波動，讓他突然警覺的轉過頭去，恰恰望見一團氣體鑽入不遠處的牆壁。血瞳的透視功能在此刻立刻發動，藉助著紅光的閃耀，林楚可以很清晰的望見，在牆壁后的那個小型倉庫內，一片幕布正遮擋著物資。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剛才跟丟了那三個幽靈，此刻竟也縮在倉庫的角落裡。

「很好！這次看你們往哪裡躲？」只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林楚若無其事的向那邊踱去。幾個幽靈立刻警覺的動了一動，但等它們看到林楚背對著自己時，卻又緩緩的降落到地面上。但就在這一瞬之間，看似毫無察覺的林楚，突然在瞬間暴躍而起，迅速扣動了短槍扳機。

「轟！」牆壁在此刻猛然崩塌，猛然躍入的林楚直接睜開血瞳，發動到最大功能的紅光暴射出來，將三個剛剛漂浮起來的幽靈全部困住。完全沒有來得及反抗，等到那個幽靈少女回過神來時，早已經處於紅光的完全籠罩中，連移動的能力都沒有了。

「抱歉！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要……」若無其事的拱拱手，林楚卻也牢牢鎖住對方。片刻之間，那幾個已幽靈迅速縮小，消失的氣團更是轉化為精神力，緩緩流入他的識海。從這種角度來看，顯然所謂的幽靈，就是純精神力構成的特殊生命體，也難怪它們會吸收人類的精神力了。

「也許，它們和這裡的實驗……」心中微微一動，林楚不禁放慢了吸收速度，突然覺得自己應當先問幾個問題。但就在這時，因為先前震動而稍稍滑落的幕布，此刻被洞外的微風一吹，竟嘩啦一聲完全滑落下來。一瞬之間，閃耀的光芒遮蔽了林楚雙眼，而等他再度睜眼望去時，微微眯起的眼中頓時金光閃爍……

「發財！這一次，是真的發財了！」此時此刻，林楚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就這麼顫抖的喃喃自語著。出現在他眼前的物體，是一堵高達兩米、寬約三米的高牆，但這牆面上的每一塊「磚頭」，卻都都閃爍著淡淡的青色光芒――沒錯！曾經為了這種「磚頭」而出生入死的林楚，在一瞬間就已辨認出，這正是軍部全力搜索的能源晶石！

實際上，自從神秘島的那次發現之後，軍部就再沒有找到大量的能源晶石，只是在後來的原始叢林古帝國遺迹中，偶然找到了那麼幾百塊。然而此刻，出現在林楚眼前的能源晶石，卻將近有近兩千塊之多……這個數量也許並不驚人，但對於暗影小隊來說，卻足夠他們用上十餘年了！

「喵喵的！現在就算真的造星艦獸，大概也沒問題……靠！」因為意外之財引發的激動，林楚卻沒有注意到，那幾個虛弱的幽靈正緩緩向外移動。而等他有所察覺時，對方卻早已到達門口，眼看著就要脫身離去。幸運的是，就在這關鍵時刻，茉莉兒已迅速漂浮過來，恰恰與那幾個幽靈撞了個面對面。

「啊？」一聲驚呼在林楚的識海中響起，那似乎正來自於幽靈少女。而就是這剎那間的停滯，追逐而來的紅光，早已再度將它們籠罩。一瞬之間，幽靈少女的身形急速縮小，茉莉兒怔了一怔，突然漂浮擋在前面呼道：「等等！大叔，我想問問它們！」

「恩？你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問題嗎？」實際上，林楚也覺得有些異樣。心念稍稍一轉，他稍稍轉開了血瞳，卻還是紅光停留在幾個幽靈旁邊，一旦情況不對就立刻發動。不過看起來，幽靈少女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能力，她轉頭看了看林楚，突然輕聲哀求道：「對不起！我們只是想獲得一點精神力……」

這聲音當然是直接出現在林楚腦海中的，不過他此刻關心的卻不是這個，而是這幾個幽靈的來歷。茉莉兒彷彿知道他的想法，立刻漂浮上前問道：「你們幾個，是從哪裡來的，又是怎麼形成的？」

「我們……不清楚！」三個幽靈當中，似乎只有幽靈少女具備較高智慧。聽到茉莉兒的詢問，她似乎顯得很迷茫，隔了許久才喃喃道：「我們，一直都住在這裡，不知道從哪裡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形成的。」

「大叔，她說的是真話！」依靠著那種天賦能力，茉莉兒立刻相信了這番話，並且向林楚彙報道。林楚微微頜首，卻又忍不住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那兩行容器――看起來，這些幽靈或許就是來源於當初的實驗，所以它們才會一直住在這裡，卻又不知道自己的來歷。

「那麼，你們有多少人，又住在哪裡？」稍稍沉吟片刻，林楚又皺眉問道，「還有，你們為什麼襲擊我們，以前那些死亡的人是不是也是你們殺的？」

「不是我殺的！不是我！」幽靈少女似乎很害怕林楚，聽到這語氣中的威脅意味，連忙漂浮著躲到茉莉兒身邊。看起來，同樣是幽靈體質的茉莉兒，顯然讓她覺得更加安心，而意識到自己成了保護神，茉莉兒也不禁拿出姐姐的風範，叉著小蠻腰嗔道：「大叔，你不要這麼凶，難道你不懂得憐香惜玉嗎？」

「靠！我差點被害死，你居然跟我談什麼憐香惜玉？」沒好氣的翻翻白眼，林楚卻也還是無奈嘟囔著，將審訊的任務交給茉莉兒。大概是得到了撫慰，這個幽靈少女很快就平靜下來，然後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詳細道出來。

根據她的說話，這個基地正是幽靈一族的居住處，數千隻幽靈常年居住在這裡，渾渾噩噩的度日。實際上，大多數的幽靈都沒有高等智慧，只是憑藉著本能外出覓食，尋找合適的目標侵入並吸收精神力來繼續生存。通常情況下，低級幽靈會如此迷茫的度過漫長歲月，直到某一天它們突然覺醒具備了高等智慧為止……

而幽靈少女，則就是這樣一個幸運兒，她在兩年前剛剛具備了自我意識，並加入了高級幽靈一族。為了補充足夠的精神力，她不得不帶著部屬外出遊盪尋找目標，而對於她來說，無論是動物也好還是人類也好，都只不過是精神力吸取的目標……只不過，相對於動物而言，人類的精神力顯然更為強大，也因此成了更合適的吸取目標。

「所以，你就選中了我？」不知道是該自豪還是該嘆氣，林楚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烤乳豬，也不知道有多少幽靈正對著自己流口水。幽靈少女很懼怕的看了看他，小心翼翼的顫抖道：「我……我沒有殺過人，這是我第一次遇到人類！而且，如果我不這麼做，法爾就會殺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