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另一條時間線
我眨眨眼看張宏,問,你該不是要殺村主任的兒子雷帥吧。
張宏端著酒杯停在半空,愣了好半天才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隨即,他嘆口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雷帥嗎?」
我看了看廚房裡正在忙活的張宏媳婦,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張宏湊過來,低聲說:「雷帥這個驢日的給我戴綠帽子,他把我媳婦給睡了。」
我心怦怦跳,很顯然,回到了所有經歷的起點,我的故事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張宏醉醺醺的開始講起自己怎麼懷疑,怎麼發現,怎麼最終確定姦夫的,越說越氣,嗚嗚直哭。
「那你想怎麼辦?」我冷靜地說。
張宏做了個捅刀子的動作,惡狠狠地說:「當然是殺了他。」
我按住他的手,心跳得很快,我意識到回到這個起點,似乎可以改變整個經歷的過程。不知道三舅後來會不會出現。
我想故意重新打亂這條經歷線,看看人生還會朝哪個方向發展。
我按住他,搖搖頭低聲說:「為了這麼個女人,殺了人不值。」
張宏看我。
「你醉了,」我說:「現在不宜思考問題,明天早上你醒了再說。」
張宏這時候已經有點人事不省,滿嘴酒氣,我趕忙叫過他媳婦,我們兩人抬著他進了屋子,他媳婦把他放到床上,然後蓋上被子。
他媳婦細心地照顧他,把鞋子給脫了。
我在旁邊看了看,忽然說:「你為什麼要出軌?」
「啊?」他媳婦驚叫一聲,回頭看我,皺眉說:「你胡說什麼。」
這裡反正也不是真實的,我索性大著膽子來了,直接和他媳婦攤牌,說張宏已經發現你的秘密了,你和雷帥有染。
他媳婦皺著眉,就是不承認,還罵我不懷好意。我對這種事沒有經驗,和潑婦對罵,一會兒工夫就面紅耳赤,什麼也說不出來。
再罵一會兒就把鄰居招來了,我趕緊逃之夭夭。
回到家裡,見到了老媽和妹妹,感覺特別的親切。自從我出來修行,已經很久沒回家了,今年五一妹妹還打算結婚,眼瞅著也沒幾天了,希望到時候能趕回去。
在家待了兩天,張宏並沒有來找我,我給他打電話,他告訴我這兩天要出去到外市拉貨,等回來再喝。
這天我正在家裡發獃,心想怎麼才能結束這段經歷出去呢,上一段經歷是讓我熬過一個月,我吃了很多的自己才出去的。現在呢,怎麼破解眼下的迷局。
正想著時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喇叭嗩吶的聲音,不是喜慶的動靜,而是出殯的喪曲,這聲吹得人這個鬧心啊,心煩意亂的。
這誰啊大白天的出殯。
我開門出去看,妹妹從外面急匆匆回來,跟我說:「哥,出事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問咋了。
「張宏死了。」妹妹說。
我喉頭動了動,一把拉住她,「怎麼回事,說清楚。」
妹妹道:「我也不知道啊,剛才去看熱鬧,聽村裡的大爺說,張宏出去拉貨,走山路的時候不知怎麼滾山坡了。」
我急忙衝出院子,就看到村路上,一排送殯隊伍走過,都是張宏的親戚家屬,一個個哭哭啼啼的。我看到他的媳婦捧著張宏遺像,走在隊伍里,哭的梨花帶雨。
這件事說起來很蹊蹺,張宏怎麼就莫名其妙死了,總覺得這裡有貓膩。
送殯隊伍在村裡繞了一圈,扔的滿地都是紙錢,然後上了好幾輛小麵包車,要開往鎮上的火葬場。我趕忙過去,來到一輛車前,悶頭往裡鑽。
裡面的人說:「你誰啊?」
我抬頭一看,眉頭就立起來,這輛車裡竟然坐著雷帥。雷帥一身黑衣,面沉似水看著我。
我說:「我是王強,你忘了?」
雷帥的面容這才動了動:「哦,強子啊,那上來吧。」
我心裡有點不舒服,覺得張宏他家人不會辦事,我和張宏是好朋友,算是發小,這麼大的事他們不通知我,反而告訴雷帥這個狗東西。
車裡人很少,只有前面開車的司機,後面我和雷帥兩人。
車子開出去,天空烏雲密布,時間不長「噼里啪啦」下起了雨,砸在車棚上,發出異響。外面暴雨如注,形成雨簾,車窗前的雨刷來回擺動,不停刷著雨水。
我和雷帥沒什麼話說,車裡保持著詭異的寂靜。
好一會兒,可能是氣氛太過沉悶,雷帥忽然說道:「前幾天你和張宏喝酒了?」
「嗯。」我看看他。和張宏喝酒這件事沒多少人知道,他怎麼知道的?不用說,肯定是那小娘們告訴他的。
我腦子飛快旋轉,張宏出門拉貨到莫名死亡,不過三四天的時間,這段時間裡,很明顯那小娘們和雷帥又見過面。
雷帥道:「聽說張宏跟你說了很多的話。」
「什麼話?」
雷帥看我,呵呵笑,「你就別裝傻了。他說他想殺我。說我搞了他老婆。」
「酒後醉話聽他幹嘛,」我說:「說說罷了。」
雷帥搖搖頭:「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張宏發了酒瘋,嘴裡一直念叨著要殺我,還去廚房拿刀子,要不是他媳婦攔著,估計那天他就得殺到我們家去。」
我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敷衍地說:「他這人就是太衝動了。」
「是啊,」雷帥說:「張宏這個人你才回村可能不太了解,這小子是個犟種,有一次他買了身新衣服,包裝好還沒穿身上,往家走的時候去拉屎,在路邊找了個茅房,誰知道一不小心新衣服掉茅坑裡了,你猜他怎麼做的。」
「撈上來?」我疑惑地說。
雷帥笑笑:「這小子索性自己也跳茅坑裡,在大糞塗身上,一邊塗一邊罵,你不是能耐嗎,你不是掉糞坑裡了嗎,我也跳下來了,你弄死我得了。」
我喉頭動了動,不知道說什麼好。
雷帥道:「發生在他身上這些沒腦子的犟事,能說上三天三夜,村裡都是笑談。所以說,他要真想殺我,我估摸著不是動嘴說說,而是真能幹出來。我不可能把自己的這條命完全交到這樣臭狗屎一樣的人手裡,我的命可精貴了。」
「所以你就殺了他?」我隨口一說。
雷帥看我,沒說話。這時車停了,他拉門跳到車外,外面是大雨滂沱。司機回過頭說:「小兄弟,下車吧。」
「到了?」我疑惑著,問司機車上有沒有傘。
司機笑:「小兄弟真幽默,你下去就知道了。」
我打開門,一股強風卷著雨水撲面而來,我抹了把臉,從車上跳下來。現在本來是白天,可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那雷打得咔咔的,就跟天怒了一般。
我全身上下瞬間濕透,四下打量,朦朧煙雨中是群山連綿,車子停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山路上。
我正納悶的時候,突然後腦重重一疼,我慘叫一聲,踉踉蹌蹌往前走了幾步,摔在地上。
我摸摸後腦,一手的血,回頭去看,雷帥和司機手裡拿著傢伙事,站在對面。雷帥手裡是鐵杴,司機手裡是鎬頭。
「你,你們……」我磕磕巴巴地說。
雷帥面沉似水:「兄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是闖進來,你說好好的過日子多好,非得跟張宏那個爛人混在一起,把自己命搞沒了吧。」
我大口喘著氣:「我不信你能殺我。」
雷帥頂著大雨來到我面前,呵呵笑:「不信就試試。」說著,一鐵杴拍過來。我用盡全力在地上滾著,鐵杴在地上砸出個大坑。這小子下了死手。
我扶著樹勉強站起來,踉踉蹌蹌往前跑,他們兩人也不急著追,笑呵呵在後面跟。
路走了沒多遠,周圍是山體,對面就是斷崖。這斷崖本來是有一座橋和對面山坡相連的,但現在不知怎麼斷了,周圍是黑色的樹林,大雨飄落。
我來到斷崖前,扶著橋的護欄往下看,下面是深黑色的水面,因為大雨,下面河水泛濫,嘩嘩作響。
司機和雷帥走過來,司機笑呵呵說:「省得挖坑了。直接踹下去了事。」
雷帥看著我,上來一鐵杴又砸過來,我往旁邊一躲,「啪」的砸空,水花四濺。
司機站在後面,笑眯眯看著,並不動手。
雷帥也不著急,用鐵杴一下又一下狂砸,我躲了幾下,後腦愈發的沉重,看什麼都迷糊。就在雷帥一鐵杴走空的時候,我用盡全身的力量,縱身一躍,猛地撲在雷帥的身上,把他撲倒在地。
雷帥大怒:「他媽的,爛人!」伸手要揍我。我對準他的喉嚨狠狠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