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低頭
從碼頭離開,我回到家裡,進門看到三舅和小魚在。我皺著眉,三舅現在也跟我有隔閡了,不像往日那麼親近,有什麼事都和小魚說。
「回來了,聽說你去送釋夫和尚?」三舅問。
我點點頭,跟他們說,你們聊吧,我先回屋休息。三舅招手:「不忙,過來坐,我跟你說點事。」
我有點不耐煩了,吸收了釋夫和尚的神通,還沒來得及消化。不是說吸進來就能用,想融會貫通還需要費時費力的去修行。
但三舅的話我得聽,我坐在他旁邊。三舅問我這段時間忙什麼,我告訴他今天參加了組委會的內部會議,正式承認我的領頭人身份,不過為期只是三個月。我得好好想想三個月里做點什麼。
三舅問我,有想法了嗎?
我搖搖頭。
三舅道:「其實現在國內修行圈最緊要的有兩件事。」
我看著他,虛心請教。三舅道:「第一個是,以日本為首的海外修行者對於國內修行圈的侵襲,他們的目的還不太清楚,但來勢洶洶,大有吞併之意,我們要堅守自己的底線。」
「還有呢?」我問。『
三舅道:「還有一個就是國內修行圈有許多敗類,在這裡亂攪合,要正本清源。」
我若有所思。三舅道:「這兩件事都是迫在眉睫的大事,但是呢,又不能太急著下手,治大國如烹小鮮。」
我說:「三舅,要不然你來幫我吧。」
小魚趕緊道:「就是啊,我的能力當不了強哥的助手,還是三舅你來吧。」
三舅略一沉吟,能看出他並不想涉足太深這個圈子,可為了幫我,還在猶豫。
他拿了主意正要說,突然間我感覺一股氣血翻湧,口乾舌燥,強烈的快感從心底翻騰而出,直衝大腦頂尖。這一瞬間,我就感覺自己像是成仙了一樣,啥叫飄飄欲仙,這就叫飄飄欲仙。
像是暈車、暈船或是宿醉,卻要強烈數百倍的感覺,在這種劇烈的不適下,我不由得呻吟起來,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扭曲,大量的色彩和光芒傾注而下。
我似乎進入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中,那似乎是痛苦的哀鳴,又像是喜極而泣的歡呼。
我身在一個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境界里,這會不會就是很多典籍中所描述的禪悅。
三舅和小魚看到我忽然不說話,僵硬在那,三舅輕輕拍我,問怎麼了。此時此刻我正陷在一片愉悅的海洋里,不想被人打斷,如果從這種境界里脫離出來,我恐怕會極度失望,誰的面子也不給!
我輕輕揮揮手,示意他們不要打擾。
這個極度愉悅的感覺,所來自的源泉正是我所吸收的釋夫和尚的神通。神通雖然吸收進來,還沒融合,此時此刻突然泛出來,先是侵襲我的四肢,然後是大腦,最後進入神識,我像是沉浸在一片來自四維空間的海洋。
我勉強站起來,搖搖晃晃往卧室走,小魚過來攙我,我一把推開。自己一人跌跌撞撞進來卧室,關好門,然後跳到床上打坐。
我開始融合神通,不知怎麼的,以前吸收的那些神通也都紛紛泛起來,這些感覺在我的體內來回衝擊蕩漾。
不知不覺中,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外面竟然天光大亮,我在床上坐了一宿。只感覺全身暖洋洋的,似乎精力無限,尤其頭腦無比清醒,眼珠子都錚亮。
我推門而出,看到三舅把趙藥師請來了,老頭一眼看到我,走過來想摸脈,我輕輕甩開。
三舅道:「強子,趙老讓我請過來,給你看看,你昨晚實在太嚇人。到底怎麼回事?」
我淡淡道:「沒事了,有勞趙大夫。」
三舅一個勁勸我,還是讓趙藥師看看。說實話,我現在有點諱疾忌醫,知道這種情況不太對勁,可又不想深究。三舅這麼堅持,我只好讓姓趙的給摸摸脈。
趙藥師讓我坐在沙發上,放平手腕,他輕輕把手搭在上面,沉眉閉眼,一手捋著山羊鬍,開始品。
昨晚的那股韻味剛剛消散,我有點懷念,像是犯了煙癮,想再嘗一口。看著趙藥師的手,心念一動,我默默催動心咒。趙藥師也是有修為的高人,身上或許有法力或是神通,能吸點是點。
我心咒一起,趙藥師猛地睜開眼,鬆開手,愣愣看著我。
我心跳加速,深吸了口氣,極力壓制這股衝動。
趙藥師站起來,抱拳:「老安,這病我看不了,告辭。」
三舅趕緊起身攔住:「老趙,你我交情不淺,有什麼就說什麼唄,到底怎麼回事?」
趙藥師看著我:「你外甥現在在入魔之路上越走越遠,當下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找高人洗凈所有修為,遁入空門。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別的方法了。」
「難道他有性命之憂?」三舅皺眉。
「他一個人的性命無所謂,」趙藥師道:「如若成魔,恐怕天下都有浩劫。」
我哈哈大笑:「趙大夫,你至於嘛,我才二十來歲,談什麼成魔,你多慮了,還天下浩劫,哈哈。」
三舅想說什麼,趙藥師一抱拳,說了句告辭,推門就走。
屋裡的氣氛沉默,三舅眼神帶著憂傷:「強子,趙藥師我認識很久了,他醫術高明從不誇大其詞。要不然……」
「三舅,你也要讓我洗凈所有修為?」我皺眉。
三舅頹然坐在沙發上,搖搖頭,說了句實話:「我也不知道。我總不能害你。」
「三舅,要不然這樣,我還有一些大事要做,現在更是修行圈領頭人,等我把這些事都辦妥,沒有後顧之憂,然後你再幫我找個高人,把修為都洗去。不就是做個普通人嘛,我無所謂了到時候。」我說。
三舅點點頭,說你好自為之吧。
我懵懵懂懂從家裡出來,走大街上還有點眩暈,天是格外的藍,陽光是格外的充足,天氣很好。我一直在回味昨晚的美妙,那是一種超越了肉體感官極限的快樂,真想再品味一次啊,媽的,上癮了。
我來到錦宴樓,富少偉看到我如此神采奕奕,精神煥發,他也非常高興,拉著我喝茶水。這時施鵬進來了,看見我便眼前一亮:「老大,你這是修為又有所精進了啊。」
我笑笑:「小意思。」
「老大現在的修為那是日進千里,我感覺真是跟對了人。」富少偉說,他看看我,道:「老大,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說唄。」我漫不經心,心思還沉浸在那感覺里不可自拔。
富少偉道:「以前有兩個兄弟得罪過你,我讓他們給你賠禮道歉。」
我沒說話。
富少偉讓施鵬出去叫,時間不長門開了,施鵬領進兩個人來,一個是火哥,還有一個是馮立。
馮立是工業大學一個學生,當時裝成鬼附身,騙我和三舅。還想認我當師父,弄得可憐兮兮的,其實都是在做戲。
火哥不用說了,那是我的老仇人。現在他們兩個領進來,規規矩矩站在我面前,一起鞠躬:「老大,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我端起茶水,輕輕吹著熱氣,沒有說話。
施鵬皺眉:「我說你們兩個有沒有誠意,小孩過家家呢,趕緊的,拿出點誠意來。」
馮立「噗通」一聲跪在我面前,「師父在上,受小徒一拜。」
富少偉哈哈大笑:「沒看出來啊,你小子也是個見桿爬的主兒。老大,算了吧,饒了他們一次,大家還是兄弟。」
我放下茶碗,對馮立說:「小馮,家幾口人啊?」
馮立眼珠轉轉,不知道什麼意思。施鵬道:「老大問什麼你就說什麼。」
「四口,上有父母,下面還有個妹妹。」馮立說。
我問家裡是幹什麼的。
馮立道:「我爸在開發區那裡開了一家玉石工廠,做玉石加工的。」
富少偉笑:「他是富二代,有的是錢,老大以後不用慣他毛病,讓他出出血。」
我走過去,把馮立攙扶起來:「都是兄弟,出什麼血,沒事。」然後轉過頭看火哥,一字一句說:「你怎麼不跪呢?」
火哥愣了,沒想到能針對他。他上次被我揍的傷還沒好,臉上纏著繃帶,一副喪家犬模樣。
他愣了愣,場面頓時靜下來。
我慢慢轉到他身後,對著他的膝蓋彎上去就是一腳。火哥吃不住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我抬起腳踩在他的頭上,大聲呵斥:「給我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