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伏魔大神
我一步步走向熊大海,本來要抬他出去的那些人,自動分出一條路,只有趙藥師還擋在他面前。我一巴掌就把老頭扇飛了。
我蹲在熊大海面前,用手摸著他的頭髮,熊大海還沒有失去意識,捂著肚子看著我。
「你的功力是我見過最純凈的,」我舔舔嘴唇說:「向我獻祭吧。」
「什麼意思?」他喉頭動了動。
「我會把你所有的法力都吸收進身體里,然後融會貫通,形成一個更偉大的力量。」我說:「讓你的能力發揮出更大作用。」
「給你,」他笑了笑:「還不如餵了狗。」
我嘴角上翹,輕輕說道,這就由不得你了。
看著強大如斯的熊大海,在我的撫摸下像是小狗一樣哆嗦,我感受到從來沒有過的自信和快感。
什麼是快感,就把萬人踩在腳下,俯瞰眾生。我的目的不是毀滅他們,而是拯救他們,為了這個目標,為了獲得更多的力量,在前期只能犧牲一些人。
我把手放在熊大海的頭上,默默念誦亡靈心咒,開始吸收他身上的法力。大廳里別看有這麼多人,可沒有一個上來攔我,就算有這個膽也沒這個力,他們上來無疑是螳臂當車。
熊大海哈哈大笑,滿嘴都是血沫子:「王強,我就算死也不會把一身修為給你,你別做夢了。」他猛地一張口,上下兩排牙立起來,竟然想咬舌自盡!
我沒想到這人如此剛烈,就在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一人,輕輕道:「王強,住手。」
我抬頭看過去,來人是一個半頭白髮的中年人,顯得枯槁憔悴,我楞了一下,認出來,他是輝叔。
此人一出現,眾人的目光都看過去,秦丹驚喜地叫了一聲:「小輝哥。」
輝叔慢慢走過來,說道:「以前的小輝已經死了,我現在是輝叔。」
秦丹錯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輝叔走到我的面前:「王強,你已經犯下不可饒恕之罪,你承認嗎?」
我站起來看他:「你也要攔我?」
「我是攔可攔之人,覺得你還有挽救的一線機會,要不然我也不會出現。」輝叔說:「我一直跟著九將門的行蹤,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看到你大發神威,你很厲害嘛。」
我抱抱拳,對此人還是比較尊重的,「請賜教。」
「到此為止吧。」輝叔說:「你入魔已深,回頭無岸,今天我就是送你一程的。」
「就憑你?」我呵呵了一聲。
輝叔把隨身的褡褳放到身前,從裡面掏出一支毛筆,在嘴裡沾了沾,然後在自己的額頭上點了個圓點。
這隻毛筆上估計已經沾了紅色硃砂,經口水濕潤,飽滿無比,那圓點極為鮮紅。
輝叔盤腿坐在地上,雙手疊放膝頭,時間不長,他全身像是猴子一樣動起來,臉上出現各種靈活的表情,兩隻腳像是騎自行車一般來回蹬,突然在地上打個滾站起來,身體縮成一團,但神情極為神氣。
「猴崽子,聽說你現在老牛逼了。」輝叔站起來,他的腔調變了,而且說話讓人啼笑皆非。
現場的人都在面面相覷,連九將門的麗子女士也瞪大了眼睛看著。
「你是三太子?」我問。
「是啊,我是伏魔大神,怎麼樣猴崽子,害怕了吧?」輝叔看到旁邊一張紅木桌子,過去一腳踢翻,然後照著桌子腿上去就是一腳,竟然生生把腿兒給撅下來,成了個武器。
他拿著長長桌子腿,挽了個棍花,棍子頭一抖,還真有點紅纓槍的意思。
我笑笑:「有點意思。你號稱伏魔大神,而我所仰仗的就是陰間之神,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伏我這個魔。」
輝叔「啊」的喊了一聲,箭步錯過來,抖棍就刺。
這條桌子腿怎麼也得一米來長,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他的手裡幾乎舞成了一朵花。
這玩意畢竟不是肉,而是棍子,我不太敢以硬碰硬,再說現在是三太子哪吒,我也有點緊張。
我仗著速度快和他戰在一起。
輝叔簡直像是活猴子,實在太靈活,上躥下跳,一蹦就能跳一米多高,簡直是人類極限,去參加美職籃都綽綽有餘。
他藉助室內一切物體,桌子、椅子、牆壁……而且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姿勢是不是有美感,有時候滾在地上,直擊我下三路。
我氣喘吁吁,感覺到重重的壓力,鏈通三眼夜叉也越來越吃力,我忽然發現一件事,在和輝叔對抗中,我竟然慢慢逼近了自己的極限。
如果碰觸那條紅線,本來壓抑住的快感和痛感會瞬間崩潰,會淹沒我,肯定在第一時間我會陷入昏迷,那時真的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我斜眼去瞟,發現秦丹正在打電話,她會不會是在呼人?我再厲害也是老哥一個,到時候她叫來三老四少三公一母的,眾人一擁而上,哪還有我的便宜。
我身後是落地窗,外面傳來車頭燈光,我餘光瞥見有幾輛車到了,停在錦宴樓門前。
現在的局勢是,打敗輝叔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且他有的是耐心,正勾著我用出全力,逼近底線。
我心中惶然,果然是伏魔大神,三太子真的是太有經驗了,這叫逢強智取遇弱活擒,他似乎洞若觀火,能明晰我的弱點。
我心神不寧,餘光看到窗外那幾輛車停下來,從一輛車上下來一人,正是修行圈五大金交椅之一的方剛,這小伙兒也是少林的代表。
我沒和他交過手,但這小伙兒能做到這一步,絕非等閑之輩。我知道壞了,五大金交椅的高人如果到齊,沒我好果子吃。
這裡可以排除兩個敵人,一個是我自己,還有一個是張宏。
可還有三個。方剛是練武功的,何天真能力未知,馮子旺也非等閑之輩,這幾個人如果都到了,加上輝叔的三太子,秦丹什麼的,我一個人就是鐵打的,也難捻幾顆釘。
方剛和幾個老和尚,後面還跟著幾個人一起進了錦宴樓,估計要上來了。
我把輝叔逼退,情急之中一手抄起硬木椅子,對著身後的落地窗就砸過去,椅子以極強的力道砸向玻璃,窗戶「嘩啦」一聲碎成滿地碎片,一股強風從外面吹進來。
我用手指著大廳里的每一個人:「我記住你們了,你們等著。」
扔下一句狠話,我轉身就跑。只聽輝叔在身後像是猴子一樣尖著嗓子喊了句話:「孽畜,哪~~里走!」
最後一句話還拉出長音,跟唱戲差不多。
我哪有空跟他廢話,順著窗戶往外跳,身體騰空的瞬間,就感覺有什麼東西砸在後背上,力道極大,差點砸的吐血。我身形不穩,在空中轉了個身,勉強落地時沒摔到。
站起來的時候,就感覺後背氣血不通,脊椎中間那地方疼的邪乎,一喘息就疼。
我轉頭抬眼去看,輝叔和秦丹他們站在破碎的窗前,居高臨下看著我。
我不敢戀戰,踉踉蹌蹌就跑。我對錦宴樓周圍的地形比較熟悉,鑽了幾條衚衕,確定沒有人追來。
天色漆黑,我坐在地上,靠著牆,感覺渾身難受。用手輕輕觸摸後背,那地方滾燙滾燙的,特別的疼。
我勉強站起來,喘息了好半天,此地不宜久留,趕緊走!
我第一反應就是回農村老家,回到媽媽和妹妹身邊。可這麼晚也沒有車,必須先找地方療傷,看看傷勢怎麼樣,過了今晚再說。
我打了輛車,這時痛感開始泛上來,不但有後背的疼痛,也有亡靈心咒的後遺症,我渾身難受,情不自禁呻吟。
司機看著我有點害怕:「兄弟,你沒事吧,我帶你去醫院吧。」
「別,」我咳嗽一下:「師傅,你認不認識什麼跌打傷的大夫。」
司機道:「你是受傷了吧?我還真認識一個,在咱們江北論治療跌打扭傷,那是頭一份。我帶你去。」
「誰啊?」我勉強問。
司機道:「老頭姓趙,人稱趙藥師,可厲害了。我舅家的妹妹是他的侄媳婦兒,我們還有親戚關係哩,我這就帶你去。」
「別,」我苦笑,這真是黑色幽默,繞了一圈又回來了:「我和趙藥師有點過節,還有沒有別的醫師?」
司機眨眨眼看我,告訴我他還認識一個,不過道行差很多。我的意識快要陷入昏迷,勉強道:「就是他了。」
司機帶著我,深更半夜停在一戶門頭房的前面,上面亮著彩燈,寫著「馬大夫中醫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