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深夜來訪的老人們

入夜。

決定要走的蕭辰把薩勒叫來了房間，給了對方一本簿子。

簿子里有他當初在青碌部學習的部分蠱術，之所以沒有把所有自己所會的都記錄在案，有兩個原因。

首先就是嫌麻煩，一些複雜的蠱術，由淺入深要寫明晰，單獨一樣就得寫個上千字，那類蠱術完全記載，便是洋洋洒洒幾十萬字。

明天就要走，時間上來不及，寫起來還累，索性拉倒。

再一個原因，則是不願意與巫蠱宗的高層徹底斷絕餘地，精深蠱術的部分，此後普通民眾能否掌握，就交給命運去處理了。

他畢竟是個外人，干涉太多並不理智。

不出所料，在把簿子交給薩勒后不久，幾名身著雲紋白袍的老頭，便深夜造訪。

領頭的，便是舉族大辦喪事那天夜裡，帶了一壇好酒來找他敬酒的二長老，來自青碌部。

當時金井村村長就說過，讓他頭疼的，不是大長老那罐子里的烈性蠱酒，恰恰就是二長老那壇醇香甘冽的竹葉青。

有的人，心地可以善良，本性可以淳樸，但並不妨礙他有著根深蒂固的陳舊觀念，兩者本身不衝突。

青碌部這位二長老，就是這樣的人。

「你把蠱術教給平民，會讓巫蠱宗亂套的！」二長老及其身後一眾雲紋白衣對此苦大仇深。

蕭辰笑著問道：「我會蠱術，我教給別人是我的自由，難道諸位不允許？」

「你是客人，理應懂得為客之道，反客為主莫不是欺我巫蠱宗無人！？」一位性格比較剛烈的長老面紅耳赤，氣得不行。

特權遭受動搖之際，最先跳腳也跳得最厲害的，一定就是特權階級本身，古今中外莫不如是。

二長老按住脾氣暴烈的老者，盡量溫和地說道：「蠱術不應該被所有人都掌握，我堅信，祖先們這麼規定必然有其道理。」

「而且，你可有想過，會蠱術的人多了，難免也就不便於治理，屆時外出搗亂，麻煩的還是你們外界。」

見他還算心平氣和，蕭辰也就不介意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道理無非就是那麼幾句老生常談的道理，時代在變，規矩自然也得隨機應變，一成不變的結果，是必然的腐朽沒落。

閉關鎖國，絕非上策，這一點歷史已經給出答案。

「至於外出搗亂，你們只把蠱術捏在高層手中，不守規矩的人不是也出現了？而且絕不止我送回來的那壇骨灰吧？我相信你們比我有數。」

蕭辰微笑著說道。

然後長老們便不開腔了，事實勝於雄辯，族規再如何森嚴，堵不住人心裡的慾望跟貪婪。

「幾十年前，你們被扶桑的轟炸機給炸過，幾十年後，你們的蠱術對尋常人雖然還是強大，卻已經更不具備自保的能力。」

「時局一天一個新樣子，你們繼續敝帚自珍，保不齊哪天外面一起動蕩，你們就會連帶著遭受池魚之殃。」

「蠱術再厲害，能讓你們肉身凡胎抵擋住炸彈嗎？能讓你們過上通電方便的生活嗎？能讓你們夏天不用熱得睡不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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