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可惜了
「這，這……」老夫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忙指著林晉源。
劉嬤嬤上前伸手，剛摸著林晉源的腳趾，就聽得林晉源大叫一聲。她面色微白，點頭道：「確實是傷了骨頭。」
「韓氏！」老夫人瞪眼，拍桌道：「你從哪裡尋來的這腌臢玩意兒，竟連骨折都看不出！平白無故從我林家支了這麼多的銀子出去！」
「母親，這，我也不知他竟是個不中用的。」韓氏連忙跪在地上，哽咽道：「一開始老爺病了，我只聽外人說是京城有個吳郎中，包治百病，就請了來。老爺先前有個病痛，都是吳郎中治療的，誰知道他眼拙，這次竟然失手了。是媳婦兒的不對，媳婦兒立刻再去找大夫。」
「不用了，你這眼倒是沒用。趕出去，以後我們林家再也不用這等大夫！」老夫人哼聲，性子一轉，溫聲細語的說道：「三丫頭，你倒是為你父親好好看看，該如何診治？這腳趾骨折可是大事，你父親是一家之主，出不得事的。」
「你們，你們合起伙來欺負我不是！」吳郎中罵罵咧咧的，試圖挽回最後的面子。
但真瞧見林晉源彎曲的腳拇指，他立刻慫了，也顧不得什麼銀子，灰溜溜的就走了。
林桐心中瞭然，但也不多說什麼，全家人的注意力都在她這邊，自是注意不到吳郎中。
推拿著腳背，林桐淡淡的說道：「法子是有的，我這為父親做好支架，在為父親做一些白葯，每日塗抹上去便可。不過……只是需得韓姨娘辛苦一些了。」
「你這孩子，只要老爺能好起來，我辛苦點又算得了什麼。」韓姨娘忙道。
林桐笑道：「如此，就辛苦韓姨娘去上南山寺時，三跪九叩上去，為父親取一撮大殿上的香灰做藥引，父親的腿，方能好轉。」
「什麼？你故意的是不是，南山寺台階九百九十九梯，你竟讓我娘跪著上去！」林玉沁呵斥出來。
且不說那南山寺高聳巍峨，就說那台階，一階就有膝蓋高，山體筆直高聳入雲。他們平日里出行，都是讓挑夫抬著他們上去。
如今要讓韓氏三跪九叩的上去，那簡直就是要了韓氏的命了！
「沒事，祖父說的化解之法而已，韓姨娘既是身子不方便，那就算了吧。」林桐不動聲色的說道，喚過一旁的丫頭，準備著東西。
韓氏更是左右為難，抬頭就見老夫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心頭沒來的一顫，太陽穴都突突的跳動了幾下。
「哪裡話，莫說是三跪九叩上南山寺，便是要我的心頭血，我也能取下來為老爺做藥引。」韓氏嘴角抽搐著說道，藏在袖中的雙手早就死死的捏做一團了。
「還是韓姨娘有心了。」林桐淡淡的笑著，取過小丫頭遞過來的小木板，為林晉源固定著腳趾。
「既是祖父要求的，那不如也叫上大娘一塊，更加誠心誠意。」林玉沁撅著嘴說道。
林桐綁好最後的木片，擦著手笑道：「也好，韓姨娘，要不我母親也跟著去拜拜吧。」
「不，不用！」韓氏在心頭罵了一下，嫌林玉沁多嘴，福身說道：「母親，姐姐身子虛，南山寺路途遙遠，恐怕不適。這香灰，還是由我取吧。」
「你有心就好。」老夫人也不多說什麼了。
反倒是看著林桐的包紮方法，一時間覺得新奇。
不同於普通大夫的包紮手法，林桐的包紮更為完美，彷彿在完成一件藝術品一般，最後打上一個漂亮勻稱的蝴蝶結，看上去說不出的洒脫。
至於那狗皮膏藥，屁用沒有，被林桐嫌棄的丟在地上。
「好了，最近一段時間，父親還是卧床休養得好，待女兒去尋一些藥材跟固定腳趾的器械，再為父親重新正骨。」林桐淡淡的說道。
器材什麼的，小歆晶元里都有，但林桐就是不願意把這麼珍貴的東西，用在沒心沒肺的林晉源身上。
大不了就是吃些苦頭而已，什麼時候都可以把骨頭接回去。
「另外在飲食上，可以多吃一些骨頭湯，畢竟傷了骨頭，得多補補才行。最近一段時間父親可能會伴隨腿抽筋等情況，藥房里買一些伸筋草，再讓管家買點蹄筋回來，熬成湯后每日服用，就不會有抽筋等狀況發生。」
收拾著手間的東西，林桐將應該注意的事項全部說出。
站在一旁的林玉沁酸溜溜的說道：「這今後家裡要有什麼跌打損傷的，哪還用再去請大夫啊，直接讓三妹妹看看，藥到病除。只是可惜了三妹妹的這雙眼……不過我倒是聽說，京城內有一名醫，專治疑難雜症，改明兒我去請回來，給姐姐看看眼。」
此話一出，老夫人的臉色頓時也不好看了。
林桐就算再怎麼能幹，也不過是個瞎子而已。她兒時便找尋了不少名醫，都說是打娘胎裡帶來的，治不好。
「是可惜了。」老夫人看了林桐一眼，嘆了一口氣。
林桐笑了笑，並未放在心上，只道：「二姐姐有心了，只是我還想多活一些日子。誰知道這專治疑難雜症的，是不是第二個吳郎中呢？」
「既然爹爹無事，那麼女兒也先回去了。」林桐起身，轉身間又道：「哦對了，勞煩爹爹從賬房支些銀子，母親一月就一兩銀子，只怕負擔不了爹爹的醫藥費呢。」
刷的一下，林晉源的目光瞬間落下韓氏的臉上。
韓氏忙道：「你這丫頭怎的胡說，姐姐的月例可是都記在賬本上的。老爺的藥費自是另算，你大可不必操心。需要什麼藥材讓沁兒寫下來，我派人去買便是了。」
林桐輕笑一聲，說道：「一切由韓姨娘做主，不過我還得提醒一句，這些東西明日就須得準備齊全，後天就必須得為父親治療，否則那腳就廢了。就麻煩二姐姐隨我回去取筆墨，將我所需之物都記錄下來。」
「自然。」林玉沁昂首道，心中莫名的自信起來。
瞎子就是瞎子，哪怕是會了些醫術，這眼不能視物，還不是只能靠她來幫忙。
林桐走後，自是韓氏來照顧林晉源，老夫人也由劉嬤嬤攙扶著，回了自個兒的院子。
才坐穩，便開口道：「劉嬤嬤，你覺得三丫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