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你在教我作事嗎
太子才剛剛被解除了禁足,他也是聽皇后提起才知道,這一切都和詔王妃有關。
他之前出手教訓了威北候夫人一番,其目的就是為了不讓皇家顏面掃地。
雖說是無意間幫姜婼棠挽回了顏面,但怎麼也不會想到,她會反過來算計自己。
眼下他正在起頭之上,小廝謹慎小心的走到他面前躬了躬身子:「太子殿下,門外有一婦人求見。」
太子緊鎖著眉頭,抬眸看向他,眼神中滿是冰冷:「現在誰都不想見,這種話到底還要我說幾遍?更何況只是一介婦人?」
小廝沉吟了片刻,還是裝著膽子說道:「她……她說她手上有關於威北候的事情要和您說。」
聞聽此言,太子明顯微微一怔,眼神也不似方才那般凌厲:「哦?那還愣著做什麼,把人帶進來。」
「是。」
很快小廝帶著婦人來到了太子的面前,儘管姜婼棠千叮嚀萬囑咐,當著太子的面千萬不要緊張。
可畢竟是市井小民,第一次見到皇親國戚還是難掩心中的激動和膽怯。
「民……民女參見太子殿下。」婦人深深低著頭,跪在太子面前說道。
太子上下打量著她,有些將信將疑:「你說你手上有關於威北候的秘密?不知道這個秘密對於我而來,到底有什麼用?」
婦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於克服了心理上的障礙,直接了當的將威北候夫人害死了她的爹爹和丈夫的事情說了出來。
「太子殿下,民女只是一介平民,胳膊怎麼可能擰的過大腿,不得已之下才來求助與您,威北候鐵腕無情,有太多的不公被他的權勢壓下,可謂是囂張到了極點。」
太子得知了一切,嘴角下意識的牽起了一抹冷冷的淺笑,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當中閃過絲絲得意。
因為威北候的長女蕭雲月嫁給了魏詔,所以他認為,整個蕭家都是他魏詔的人。
更重要的是姜婼棠害他被禁足多日,這筆賬自然是要算的,但凡和詔王府扯上關係的人,都被太子所痛恨。
皇后也不止一次想要讓太子找到威北候的弱點,他身為魏詔的丈人,不管發生什麼情形自然都是要站在詔王府的那一邊。
如此一來,不光魏詔是太子的威脅,連整個蕭家也是。
眼前的婦人這一次提供的秘密,當真是及時雨,足夠幸運的話,也許能夠直接讓威北候跌落神壇。
作為女婿的魏詔,也將失去一個強大的助力。
魏詔生性多疑,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謹小慎微,從不會落下任何的話柄。
爭鬥了這麼多年,太子一直都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
現如今倒是可以從威北候這裡開始著手,一旦魏詔參與進來,必將受到牽連。
這樣想著,太子嘴角的笑容越發濃郁起來:「原來如此,你放心,我這個人最是體恤民情,如此不公的境遇,怎麼可能讓其繼續蔓延。」
「來人啊,把她好好安置在太子府中,不準任何人靠近。」
另一邊,在太子府外等候的姜婼棠見婦人許久未走出來,便已經知道了太子的決定。
對於這麼重要的證人,自然要小心保護起來。
她勾了勾唇角,牽起了一絲玩味兒的笑容:「折柳,吩咐馬夫我們回去吧。」
折柳一怔:「小姐,那這個婦人怎麼辦?太子心狠手辣,不會……」
「放心,太子不僅不會對她怎麼樣,反而會嚴加看守,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下一步就要看太子的發揮了。」沒等折柳把話說完,姜婼棠微微笑著說道。
次日一早,太子上早朝之時,果然帶上了婦人。
朝堂之上,一眾大臣們紛紛向皇上啟奏。
但多半都是一些小事,就在皇上即將宣布退潮之時,太子忽然上前一步:「父皇,兒臣有一事。」
皇上端坐於龍椅之上,看到太子有話說顯得有些詫異,在朝堂之上他可是最話少的那一個:「哦?」
太子下意識的回眸深深的看了威北候一眼,有了上一次教訓威北候夫人的前提,可以說早已經得罪了蕭家。
眼下如此大好機會,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他雙手抱拳作揖,輕聲說道:「兒臣要狀告威北候仗著京中權勢欺壓百姓。」
他此言一出,頓時一片嘩然。
眾大臣紛紛交頭接耳,威北候更是面色一陣鐵青。
威北候闔了闔雙眸,鎮定自若的走上前問道:「不知太子殿下為何會這樣說?老臣多年來兢兢業業,何時欺壓過百姓?」
太子挑了挑眉,對大殿外的小廝使了個眼色。
小廝立刻帶著一個婦人走了過來,太子親自將她帶到皇上和面前:「不知道威北候可認得這婦人?」
威北候劍眉緊鎖,他雖然不認得這婦人,但本能的感覺到和碼頭上之前發生的事情有關。
他事後並非沒有想要斬草除根,可命人找上門去的時候,卻發現死去的兩個男子唯一的親人已經消失不見。
儘管如此,他還是強裝鎮定:「贖老臣眼拙,並不認得這位婦人。」
太子不以為然:「威北候可以不認得她,但她卻認得你,你想要壟斷船業生意,甚至不惜命手下打死了兩個男子,而她便是這兩個男子唯一的親人。」
皇上見狀,也不得不重視起來:「威北候,太子所言可當真?」
威北候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答,這種時候撒謊的話,一旦被識破,將會面臨更加尷尬的處境。
可若是實話實說,還是難逃其究。
他完全不明白太子到底是如何知曉此事的,這般秘密的處置了那兩個男子,最終還是被挖了出來。
私下裡解決倒是還好說,在朝堂之上,說出的話可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魏詔在一旁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他很清楚前段時日姜婼棠帶著一個婦人回去了詔王府。
若他猜得不錯,應該就是眼前的這一位。
這麼說來,此事就斷然和姜婼棠有著分不開的關係,之前借用子夜怕是也在為此事奔波。
想到這裡,魏詔勾了勾唇角,一抹淡淡的淺笑浮現而出。
他就知道姜婼棠會不斷給他驚喜,儘管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把太子當槍使喚,但這樣的手段卻不得不讓人佩服。
「回稟皇上,老臣並不知曉此事,怕是太子對老臣有什麼誤解,才會導致這樣一場無稽之談搬到了朝堂之上。」威北候跪倒在皇上面前,姿態放得很低,但說出的話卻是鏗鏘有力。
太子見狀也不在客氣,冷冷看著威北候說道:「威北候還真是能言善辯,到底是不是無稽之談,你比誰都要清楚吧?」
隨即,他抬眸看向一臉怒意的皇上:「父皇,兒臣所言句句屬實,若是您不信,大可以好好問問這個婦人,她的丈夫和爹爹到底是如何殞命碼頭的。」
婦人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大臣,雙腿忍不住在發抖,可一想到枉死的丈夫和爹爹,還是將所有的事情當著皇上的面都說了出來。
當提到船業的時候,所有的大臣也紛紛進言,說威北候的確在著手籌備著船業生意。
人證、無證事無巨細,威北候終於辯無可辯。
他緊咬著后槽牙,看向太子的眼神當中滿是恨意,但當著皇上的面,只能招認。
威北候不在跪著,而是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說道:「皇上,若這麼說的話,很可能是老臣的家丁失手之下造成了這樣的慘劇。」
「船業生意老臣的確有在籌備,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位婦人老臣會竭盡所能補償她,害死了人的家丁也會親自懲治一番,確保日後不會再發生。」
在北越當中,不僅皇后和太子還有魏詔想要將蕭家連根拔起,就連皇上也不例外。
若不然也不會當初和魏詔有過那樣的約定,奈何蕭家在北越根深蒂固,又手握重兵,想要對他出手並非易事,只能從長計議。
如今大好機會,皇上自然也不會放過。
「砰……」
皇上手掌狠狠的排在了龍椅的把手上,站起身來怒視著威北候說道:「到現在你還想著船業的生意,還真是毫無悔改之意。」
「身為威北候,就要守好作為大臣的本分,船業生意不准你在涉足,對於這位婦人的補償,也要公開透明,不得有誤。」
威北候儘管滿心的不願意,但也無能為力,面對皇上他怎麼也要忌憚三分:「是,老臣遵命。」
太子見皇上這樣的處置有些布滿,忙插言道:「父皇,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緊緊只是不準威北候去觸碰船業是否有些太過輕率?」
「不管怎麼說都是兩條人命,而且威北候仗著自己的權勢早已經惡貫滿盈,不加以懲治只會更加助長了他囂張的氣焰,為了給民眾一個交代,也決不能心慈手軟啊。」
顯然太子還不明白北越當下的局勢,所以才會說出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一番話。
皇上已經給足了威北候台階,也算是小懲大誡,偏偏這個時候他要站出來把此事上升到另一個高度。
「那麼依太子所言,到底如何處置威北候才能夠服眾呢?」皇上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眼神中滿是冰冷。
他從前只是認為太子身上沒有什麼長處,可此刻卻覺得他連身為皇家之人的覺悟都沒有。
太子卻並未想那麼多:「依兒臣所想,怎麼也要……」
他話說到這裡戛然而止,忽然意識到這樣行為豈不是在教皇上做事。
從前就有皇上的親弟弟在朝堂之上指手畫腳,被皇上下了金馬甲,貶為庶人發配到了苦寒之地。
「還請父皇贖罪,兒臣逾越了。」太子深深皺著劍眉,額頭瞬間布滿了汗珠,連忙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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