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深信不疑
姜婼棠的耐性徹底被消磨乾淨,再也不想和蕭雲月多言一句話:「我再告訴你一次,這裡是姜府,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要想撒潑耍混,最好回去蕭府比較合適,在這裡永遠輪不到你,來人,把她給我轟出去。」
隨著姜婼棠一聲令下,之前隱忍了許久的家丁終於可以放開了去做一直想做的事情。
蕭雲月和素蘭二人被架著直接向姜府門外走去,不管她們如何掙扎,姜婼棠都沒有停手的打算。
「我想留下來伺候王爺怎麼了?姜婼棠,你這分明是小肚雞腸,為什麼只有你可以待在王爺身邊,我就不可以?」蕭雲月一邊被扔到門外,一邊不斷對著姜婼棠嘶吼著。
姜婼棠對她說的話充耳不聞,甚至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家丁將她們二人推出門外,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不管蕭雲月如何踢踹姜府的大門,都沒有任何人回應。
久而久之,蕭雲月也知道無論如何都再也無法去見魏詔了,索性不再做徒勞的事情。
素蘭深深蹙著眉頭,看向蕭雲月問道:「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蕭雲月眼神中閃爍著不安,她一邊擔心這魏詔的安危,一邊在嫉妒姜婼棠可以陪在他的身邊。
本打算直接回去詔王府的,可現在滿懷委屈無處釋放,就這樣回去,非得被氣個半死不可。
「走,我們回蕭府。」蕭雲月深深的看了一眼姜府緊閉的大門,轉身走上了馬車。
這時折柳也走到了姜婼棠的身邊:「小姐,她終於離開了,到了姜府還敢如此放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姜婼棠暗暗鬆了一口氣,並未答話。
她回去客房,守在魏詔身邊,那雙秋水般的眸子當中滿是擔憂。
原本以為,將魏詔安置在這裡就可以不被任何人知曉。
可誰曾想,蕭雲月居然陰差陽錯的找到了這裡來。
姜婼棠並不想讓任何人得知魏詔身受重傷的事情,尤其是在魏詔如今身居要職,又深得皇上信任的前提下。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將他取而代之,不說旁人,就皇后和太子二人,就足夠魏詔應付的。
一旦被人知曉,必然會藉此機會大做文章。
可事情往往事與願違,姜府的人自然是不會對外透露半句。
蕭雲月來到威北候府做的第一件事,便將魏詔身受重傷,如今在姜府養傷的事情告知了威北候夫人。
「你說什麼?原來真的是這樣,那麼那一晚便足以肯定有人真的刺殺了他和姜婼棠。」威北候夫人一臉不可置信。
更是不知道那個對魏詔出手的人到底是誰,不過卻也不難猜。
蕭雲月頜了頜首:「沒錯,可惡的姜婼棠,居然連我留下來照顧王爺都不肯,真是氣死我了。」
威北候夫人聞言冷笑著安慰道:「你氣什麼,只要魏詔還沒有死,那麼一切就都還有機會。」
「現在他昏迷不醒,就算姜婼棠在怎麼將他照顧的好好的,醒來之時也未必會記得,可一旦他醒來,你就必須在找上姜府一次。」
「無論如何也都要讓魏詔知道,之所以沒有陪伴在他的身邊,完全都是因為姜婼棠的阻撓。」
聽聞此言,蕭雲月入醍醐灌頂,瞬間心中的憋悶一掃而空:「對啊,我怎麼沒有早想到這個方法。」
「既可以不用辛苦照顧在王爺身邊,也可以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姜婼棠的身上,只是……」
說到這裡,蕭雲月沒有接著說下去,但她眼底那抹及其強烈的擔憂,還是被威北候夫人盡收眼底。
「唉……我知道你在擔心魏詔,可眼下又姜婼棠這個薛式神醫的傳人為其醫治你還有什麼可不放心的?」威北候夫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聲嘆息著問道。
蕭雲月闔了闔雙眸,沉吟了片刻才開口說道:「是啊,有什麼可擔憂的,我只是覺得,王爺若是遇刺,自保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一定是因為要保護姜婼棠才會受到如此嚴重傷。」
「我還沒有被王爺這樣保護過,可她姜婼棠卻又這個福氣。」
「看來外面所傳魏詔遇刺的事情,並非謠傳啊。」忽然間,威北候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
下一刻,他緩緩步入威北候夫人的卧房,微微笑著看向了蕭雲月。
威北候夫人見到他的瞬間,下意識的斂去了臉上的笑容,甚至將頭別到了另一側。
蕭雲月面色有些尷尬,她還以為二人之間早已經冰釋前嫌,沒想到過去了這麼久,依然在較著勁。
她緩緩起身,看向威北候抽了抽嘴角:「父親,您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威北候淡淡的看了一眼威北候夫人,不以為然的坐在了桌案前:「本想第一時間進來的,可見你們母女說的正熱鬧,就沒忍心打擾。」
「不過你剛剛所言可是真的?魏詔真的重傷昏迷不醒嗎?」
蕭雲月沒有絲毫的防備,將剛剛與威北候夫人說過的話一五一十的又告訴了威北候一遍。
威北候嘴角微微上揚,牽起了一抹陰險的冷笑,他頜了頜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人在官場,難免有些時候會得罪一些人,這些都是在所難免的。」
「正如你母親所言,有姜婼棠為其醫治,你沒什麼可擔憂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蕭雲月有些急切的盯著威北候,原本已經放下心來,因為他這句話又再次提心弔膽起來。
她自幼開始,就被灌輸著凡事都要做第一的想法,仰仗著威北候的權勢,更是在什麼場合都有人讓著她。
這麼多年以來,從未對任何人任何事如此上心過。
可自從接觸了魏詔之後,她便心中多出了一個軟肋,那就是他本人。
威北候在府上說出的話有著絕對的權威性,相較於威北候夫人,不知道有威嚴多少倍。
這也就導致,蕭雲月每每聽到威北候說出的話,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
更是以他說出的話為準,甚至到了可以完全將方才威北候夫人說過的話忽略的程度。
威北候看著蕭雲月擔心不已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先別急,我想說的是,只不過近日皇上要魏詔上交一些東西,可他現在身受重傷,若沒有再規定時間交上去,怕是難以交差啊。」
「呼……」
蕭雲月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撒嬌似的白了威北候一眼:「父親您說話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我還以為有姜婼棠為王爺醫治也不妥呢。」
威北候早就有打探魏詔虛實的想法,眼下正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雖然很清楚蕭雲月待魏詔的感情,但他為了整個威北候府,還是不惜利用她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爽朗的輕笑出聲,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哈哈……誰知道你會這樣緊張,女大不中留,這句話在你的身上可謂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曾經為父陷入難局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擔心過,你可知道魏詔平日里都將一些重要的信件放在哪裡?這種時候你身為他的平妻,更是應該能幫則幫。」
被自己的父親這樣說,蕭雲月不由的面色一紅:「我……我哪有,只……只不過父親足夠強大,根本無需要我來幫忙而已。」
「至於王爺平日里在什麼地方放著重要的信件,怕是只有他的書房了,我可以試著找找看,爭取將信件交給皇上。」
威北候夫人見蕭雲月對威北候的話深信不疑,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她,最終還是忍著沒有開口。
她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在為蕭雲月好,還是在還她。
威北候則開心不已,忙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蕭雲月的肩頭說道:「很好,為父就在府上等著你,情況緊急,不如現在就回去找出來如何?」
蕭雲月點了點頭,稀里糊塗的便要往外走,可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忙回頭問道:「可父親還沒有告訴我那封信件的內容是什麼,我要怎麼去找?」
威北候輕輕皺了皺眉頭,略微思量了一番,脫口說道:「其實也不難找,你只要找印著皇家印章的就好。」
「但凡有這個印章的都是皇家密函,就連為父都不敢打開去看,所以,你也一定不準偷看,知道嗎?」
蕭雲月覺得一切的一切都合乎情理,便沒有多想:「是,我明白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威北候夫人忍不住來到威北候的面前冷冷質問道:「老爺這樣做,難道就不怕害了月兒嗎?」
「曾幾何時您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都不惜去騙自己的女兒了?」
威北候聞言面不改色,冷冷瞥了威北候夫人一眼:「哦?原來你一直以來都是這麼想的,你認為我拼死拼活到底是為了誰?」
「還不是為了這個家?怎麼到了你的口中,就成了我自己的利益?若是沒有我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你哪裡有機會過上這般富足且高貴的生活?」
威北候夫人期初還是和威北候站在一條戰線上的,無論應對誰,她都沒有心軟過。
可到了蕭雲月的身上,她卻有些於心不忍。
剛剛威北候說的話的確是在誆騙蕭雲月,但有一點說的沒錯,那就是那封信件的確是皇家密函。
若是不被人發覺還好,一旦被發現,會牽連到整個威北候府,偷盜密函的罪魁禍首蕭雲月更是不會有好下場。
好在威北候還沒有完全喪失掉一個父親的良知,告誡蕭雲月無論如何都不要打開看,也算是變相對她的一些保護吧。
威北候夫人不想與威北候繼續爭吵下去,她挑了挑眉,緩緩開口說道:「我多麼希望我們從未如此富足過。」
「最起碼從前你還會正眼瞧瞧我,現如今你已經完全被權利和銀子所吞噬,我們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若是月兒沒有因此而受到牽連還好,一旦被牽扯進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留下這句話,威北候夫人起身便走。
威北候則撇了撇嘴,完全沒有將她說的話當做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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