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音訊
第515章音訊
這事兒一鬧，已經到戌時左右了，主僕倆早就餓得不行了，先回去吃飯，也顧不得喊阿綃來問那王匣子嘴裡問出什麼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說這些姑娘怎如此蠢笨，難道不是一樣吃糧食長大的么？那種話也信。」謝上弦餓慌了，這會兒和南九同坐在桌前扒拉著碗里的飯，是沒有一點姑娘家的溫文爾雅可言的。
南九的記憶里，前世好像也有不少女人被這樣的方式騙了，而且對方都是偽裝成有著各種頭銜的大師，也是這樣身體親密貼著身體驅邪。
她當時就納悶，甚至一度覺得可能是假新聞。
可是現在自己身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如此就更不要說謝上弦此刻吐槽了。
「到底還是太過於無知了些，所以曉得這讀書的重要性了吧，但凡曉得些道理的，怎麼可能被這兩個孽障東西輕輕鬆鬆就騙了去，我要說她們自身也有原因，只是我方才擔心我再罰的話，她們承受不住尋死覓活，最後反而成了我的不是。」想來到了佟掌柜那邊，她是個聰明的，待過一陣子這些個姑娘情緒穩定下來，她必然會好生教導。
主僕倆一邊吃飯，一邊感慨此事，這時外面便傳來了腳步聲，南九能認得，朝謝上弦說道：「你姑姑來了。」只怕也是聽說了這檔子事兒。
謝上弦連放下碗筷迎出去，來人果然是謝憐。她叫了一聲，扶著謝憐進來，「姑姑吃了沒？」
「吃過了，外面的事兒處理好了？」她問著，坐到了桌前，眼見著兩人吃的這些剩菜涼飯，心疼得要死，只朝謝上弦責備道：「你就這樣照顧阿九的么？這吃的都是什麼東西？」
南九連忙道：「沒事，這已經極好了，想當時逃難的時候，連頓白飯都是奢侈呢，現在還有魚有肉呢！」這事兒還真不怪謝上弦，她也餓極了，自己也餓了，哪裡還能等得了回爐重新熱？
自然就冷飯冷湯吃起來。
何況也沒真涼了，都還帶著些餘溫呢！
二娘卻不是這樣認為的，看著南九碗里的飯菜，心疼不已，「我的兒，我們如今在你身邊，還要受這樣的苦，我們不在的時候，你到底是怎樣過日子的？你又不願意要丫鬟來伺候，既然如此明日我和你幾位姨娘一起等你。」
南九趕緊拒絕，「二娘，我這身體好著你，偶爾吃一兩頓沒得什麼事情，你們萬千不用等我，顧著你們自己就好，而且祖父那裡，還要仰仗你們多照顧著，我這裡就不必多管了，我難道還能餓著自己不是？」
謝上弦在一旁什麼都插不上，自己端著碗繼續吃。
最後南九也沒拗得過二娘，身邊在添人。
兩人也算是各退一步，南九不要丫鬟，也不要二娘她們輪流照顧，只讓阿綃往後負責這些後勤事務。
不過南九覺得讓阿綃做這些，著實委屈了她，起先是不同意的，她那樣好的武功，叫她做這等瑣事，不就是龍困淺灘么？
二娘卻道：「她那個性子，在外頭遲早是要吃虧的，又是個天真老實的，連個臉色都不會看，叫她待在你身邊，不求她往後能有多機靈，但好歹這察言觀色也當學幾分才好。」
如此，南九才同意的。又問了祖父的狀況，「這兩日忙，也沒得閑到祖父跟前，他老人家怎樣了？對了，今兒的事情，可不要叫他曉得。」
二娘拍著南九的手安慰道：「沒事的，他這幾年喜歡折騰這花草，這一次從老家來，他喜歡的那些我們也給他帶上了，如今他整日都在花圃里，哪裡得空去聽這些個閑事，一天三頓，每頓也能吃一兩碗飯，身體也還算是好的，你不必擔心，只是這些日子，他念叨了你阿爹兩回，昨日還是做夢見著你阿爹回來了，務必要讓我們打發人去尋，可是這天下之大，何處去尋？」
「是啊，這麼多年了，阿爹也不知到底在何處？」南九想起老實慈祥的南伯皖，心裡不免是有些難受，「且不說過了這麼多年，就這齊州這些年也發生了許多變化，從前的那些零星消息，知曉的人還不曉得有幾個是活著的，而且也沒了人家的蹤跡，更不要說是從何打探阿爹的消息了。只願我這蜃海樓名聲傳得快些，傳遍了這天下每一個角落，他聽聞了能尋來。」
其實，早些時候南九還抱著希望的，可是現在她不敢再多想。
南伯皖，只怕多半不在了的。不去說那個『死』，只是不想斷了大家的期望罷了。
可是當天夜裡，南九卻忽然做了一個夢，竟然夢到了多年沒音訊的南伯皖，他還是從前那臃腫肥胖的樣子，就是變得有些黝黑，下巴上稀稀疏疏長了幾根長須，正背著包袱，急色匆匆朝自己趕來。
南九心裡一歡喜，當時就拔腿朝他奔去，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忽然來了一陣大霧，擋了眼前的一切，等南九衝出這大霧，早沒了南伯皖的身影，好叫她失落。
所以第二天一早醒來，便有些難受，只覺得這壓根不是什麼好夢，沒準預示著什麼呢！
但也沒敢跟二娘她們說，因起得早，便去陪祖父用早膳，發現他老人家身體是真不錯，吃得比自己的都還要多，撇去那熬得濃香的小米粥能吃一碗半之外，還能吃不少餃子和小包子。
一邊吃一邊念叨起三嬸馬翠香，「她這個做娘的，越來越沒譜了，我這個做公公的反而又不好說她的不是。阿九啊，她素來是願意聽你話的，你去勸一勸她，該給阿斐說一房媳婦了，老大不小的人了。還有阿恪那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把麻糖接了城裡去，就沒了音訊，是不打算帶回來給我老頭瞧了么？」
南九隻能一一應著，會勸說三嬸，阿恪那裡也會叫他抽空帶麻糖回來的。
不過最後卻建議著他，「祖父身體也還好，不如也去城裡小住幾日，就住在小白的縣衙後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