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留根
第516章留根
南九不提南慕白就罷了，這一提老爺子便不高興起來，「到底不是自家的，果然是白白養這樣大，如今各處做官，面兒都見不著了。」於是越發憂心了，壓低了聲音朝南九靠近了些：「九丫頭，你給祖父一句準話，景瀾那小子是不是翅膀硬了，自己跑了？」
不怪南老頭這樣胡思亂想，而是他已經許久沒聽到墨痕息的消息了，而且他來了這麼久，也不曾見過墨痕息一面，連南慕白也只來過一回。南九身邊又只見著南斐和南恪兄弟，便越發覺得果然是沒有血脈的靠不住，這關鍵時候能在南九身邊的，只有自己家人。
墨痕息在忙什麼，南九是跟二娘她們知會過的，她們也曉得這金膏的危險性，所以到沒有去說什麼，只願墨痕息運氣好，真能一舉將這些販賣金膏的餘孽一併給拿下。
如此便是天大的恩德，不曉得能救了多少人呢！
但南老頭哪裡曉得什麼金膏不金膏的，何況他到底年長了，雖是精神和身體看起來都不錯，但有時候說話難免是顛三倒四的，南九哪裡敢跟他細說，別到時候給人說漏了嘴去。
因此一直以來都說墨痕息在外做官。
南老頭又不知道都有什麼官銜，南九就隨意編了一個哄著他。
如今聽得南老頭的擔憂，連忙安撫道：「祖父，景瀾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徒，您就莫要擔心，等他任期到了，自然會來的。您也曉得，這做了朝廷的人，那就沒了自由之身，要去哪裡豈能是自己做的了主的。」
二娘也在一旁附和勸著。
南老頭這才沒多說什麼，只是卻道：「既然他遠，來不得，那小白呢？這麼近也來不得？還是如今做了大官，不願意和咱們家來往了？」說到這裡，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他可是你們二房的根，如今想要再找孩子過繼，是難得很，你家大業大，沒準人就算是願意過繼，也是合計著本你這錢財來的。所以九丫頭啊，你要把小白盯緊了，早些給他說一門媳婦，給二房留下根才是要緊事情，這樣我往後去見了祖宗們，也不至於抬不起頭來。」
南九還能說什麼，只能事事應從著他的話，一邊小雞啄米一般地點著頭，「我曉得，曉得，祖父別擔心。」一面擔心他繼續再嘮叨這些事情，便飛快地轉過了話題，「下面的寨主們曉得您老人家喜歡換，都各自收羅了不少當地的花草，沒有一樣是您這院子里有的，今兒應該就到了，我到時候使人給你送來。」
聽著自己院子里沒有的花，南老頭果然一下被吸引了過去，「當真？沒有哄我老頭子？」他也來了好一陣子，本地的花草他也養了不少，不大相信還有那漏掉的。
「是呢。」南九斬釘截鐵地點頭。
南老頭立馬就起身，拐杖也不扶了，直接喚了身邊照顧他的小童豆子，「去拿鋤頭來，還得開墾些地兒出來。」
豆子就在隔壁的小桌子上吃飯，是南老頭在桑海村時撿來養在身邊的，如今已是九歲的模樣，其實跟孫子養沒得差了。
不過豆子還沒吃完飯，聽到他的話，連將那盤子里剩下的幾個捲兒都撿起來，跟著南老頭的屁股後面追了去。
南九見了，忍不住道：「豆子年紀還小，當是書院里讀書才是，祖父這裡我另外給他找人來。」
二娘卻一臉無奈道：「他就喜歡豆子在身邊跟著，我早前也使了個最是會養花的花匠來他身邊幫忙，他就是不願意，非要留著豆子。」
「這可如何是好？總不能白白耽誤了孩子吧？」南九一時有些發愁。
三娘開始收拾碗筷，「你操這麼多心作甚？豆子也願意留在他跟前，一老一小高興著呢，這說得難聽一些，老人家也不曉得過了今年還有沒有明年，隨了他的心吧，往後大不了多顧著豆子一些。何況這小豆子無父無母的，遇著老太爺也是他的命好，不然莫說是還能吃飽穿暖，還有這遮風避雨的好地方，只怕早就成了一堆白骨呢。」
「也只能如此了。」是呢，祖父年紀這樣大了，能活到幾時誰也說不好，只有閻王爺知道，這個時候真一定要讓豆子離開，只怕還要惹了他傷心難過呢。
本來南九還想問那王匣子的事情，但一想到二娘她們這裡不好套話，真問道什麼，能告訴自己一二分就不錯了。於是也就斷了這個心思，反正從今兒開始，阿綃就要留在自己身邊，有的是機會問。
果不其然，她與二娘等人告了辭，才到書房這裡，就見著阿綃已經侯在這裡了。
她手裡端著茶盤，顯然還真是從這最基本的工作做起，開始烹茶。
見了南九十分不自在地福身行禮。
想她一個習武之人，往日那都是抱拳行禮的，如今要學著嬌滴滴的姑娘們一般，著實是有些為難了她。
南九見了也覺得奇怪，「莫要聽二娘她們的，你怎樣自在怎樣來？若是樣樣都學別人，到失了真，哪裡還是你自己？」
阿綃聽到這話，心頭一喜，正雀躍地要附和贊同，但隨即想到叔父也教導自己，往後要端莊些，不可能再蹦蹦跳跳的，於是只得將那到喉嚨邊的話改了，「是我自己想學的。」
南九聽她這樣講，也就沒有多言了，推了門進去，便穿過這前廳，直接到後院自己辦公的地方，一面隨口問著身後的阿綃：「王匣子祖孫倆如何處理？我方才過來的時候，聽說你叔父一早便去了琉璃工坊，可見是問完了。」
阿綃心裡壓根沒多想，南九問她就答：「因也沒問道什麼？那王匣子能說的前天晚上就已經說給風姑姑聽了。」
「哦？」南九心裡不免好奇，既然已經問得了答案，那怎麼遲遲沒給自己話，到底要不要將他們送到衙門裡去，他倆犯的案子不少，小白的功勛薄就等著他們祖孫倆添磚加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