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人生太苦儘是怨
婚前婚後，生活那是天翻地覆。
從前沒有受過的苦，一朝全部嘗了個遍。
她不後悔為了錢把自己嫁了，救父親。卻是怨恨王保興的欺騙，打腫臉充胖子。沒有錢幹嘛要娶她，娶了她，卻不能給她好日子，讓她過得這般清苦，不但要受婆婆磋磨，還有被弟媳指桑罵槐，冷言嘲諷。日子過得真的沒盼頭！
她怨恨上天的殘忍，給了她幸福的十六年，享受了世間的美好，卻又吝嗇的收回，讓她墜入地獄。那段時間她抑鬱了……
正當她想不如拋開一切，不管不顧的離開這個地獄時，她懷孕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王盼娣的出生並沒有讓她開懷。那幾年實在太苦了，她沒日沒夜的跟著王保興下地幹活，攢錢還債。
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女變成了一個滿手老繭清瘦刻薄相的農婦。
其實，她最初真的沒有那些壞心，她受過教育，不至於磋磨一個話都不會說的小丫頭。
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是會聽到村裡人的閑言碎語。
后媽難當，做的一點不好，不到位了，就會被放大無數倍，說她苛待繼女。
呵……
她自嘲地想著：不光苛待繼女了，也沒有善待親閨女。
可是，她又能拿什麼善待她們，一屁股外債，還是清湯寡水的一日三餐？
三姑六婆，八卦的嘴，無風也能吹起三層浪。
有些人真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胡吹亂侃不要錢。
好啊……既然說她苛待繼女了，她怎麼也要坐實了吧，不然不就被人白說了。
人都有逆反情緒，她開始變得尖酸刻薄，特別喜歡在人前咒罵王招娣，以此讓自己舒一口怨氣。
以前，有個算命的說她五行缺木。如今，她覺得不對，她該是五行缺錢！
她一切的災難，都是因為錢！
有段話流傳甚廣，世人慌慌張張，不過圖碎銀幾兩。偏偏這碎銀幾兩，能解世間惆悵。可讓父母安康，可護幼子成長。
都說能用錢解決的事不是大事，可是大多數人的不幸，恰恰是因為沒有錢。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錢才是拯救成年人的解藥。
過完最初拮据的那幾年，生活稍稍好了一些，她又懷孕了，這次她一舉生下龍鳳胎，在村子里風光了一把。
對於這兩個孩子，她是偏愛的，兒子自然不用說，傳宗接代的命根子，女兒卻是像她一個模子印出來般，冰雪可愛。
王保興聽到媳婦說自己閨女出去鬼混，到底不高興了，板著臉不悅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女孩子的閨譽不要了？你自己也是有兩個女兒的人。」
「你……」劉玉蘭狠狠瞪了他一眼，到底沒有反駁他的話，只用陰森森的目光看向王招娣，「說說吧，你一晚上到底去哪了？」
「我，我……」王招娣低著頭唯唯諾諾道，「我去二姨家找小芳了。」
「嗤……」劉玉蘭一邊把盆里剩下不多的菜粥都分給了王家寶和王苗苗，一邊嘲諷道，「果然長大了，翅膀硬了，可以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我讓你在柴房面壁思過，你卻陽奉陰違到張家躲清閑。你是不是覺得，村裡有親戚，可以給你撐腰啊……是，我還真的拿你沒辦法，誰讓我現在打都打不過你呢。既然那麼喜歡去別人家，還回來幹什麼？你二姨那麼好，早飯肯定吃上了吧？說說，都吃的什麼啊？」
劉玉蘭吧啦吧啦一段話，都不帶換氣的，把王招娣說得臉紅耳赤。
「沒有，我……」她眼裡泛起了一抹淚花，「爸，我先去上工了。」說著，她轉身跑了。
王招娣一邊擦著眼角淚花，一邊揉著自己的肚子。
她其實沒有在張家吃早飯，畢竟這個年景，誰家也不容易，大家都是縮衣節食的過日子。二姨對她好，她也不能讓二姨難做。
能讓她晚上睡個好覺，她已經很感激了。
只是，她昨天晚上沒有吃，現在得想辦法搞點吃的才行，不讓怕是撐不到中午。
她記得后村墳地那邊有棵野杏樹，這個月份果子肯定是成熟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被人全都摘光，唉……只希望能有幾個漏網之魚讓她填飽肚子。
王招娣拍拍屁股跑了，留下劉玉蘭一肚子火氣還沒有發完，氣得她把舀子往盆里重重一扔，「哐當……」以此來發泄她的不滿。
「看看，看看，現在是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劉玉蘭對著王保興數落著，「她把苗苗打得那麼嚴重，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這就是你的好閨女。」
王保興聽得厭煩，但看到小女兒頭上猙獰的傷口，心中也有些心疼了，對於大女兒剛剛表現出的委屈也忘了，「苗苗，還疼嗎？玉蘭，你去鎮上買點麥乳精吧，給她補補。」
小女兒長得很像年輕時候的妻子，她那時的模樣就是他刻在心上的硃砂痣。所以，他對很像妻子的小女兒也多了一分疼愛。
劉玉蘭聽了微微皺眉，又看了眼小女兒額頭的傷口，到底心疼女兒勝過心疼花錢，同意了，「知道了。」
自從經歷過那些年沒錢的日子，她就把錢看得非常重，平時除了吃，對於生活上其他物資，她都是能摳就摳，能省就省。
把錢牢牢抓在手裡，就怕哪天要用錢時拿不出來，那樣的悲苦無助，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再來一次，她沒有信心還有命能撐下去。
王苗苗聽到這世父母的對話有些感動，只不過，「爸，媽，麥乳精就算了，太貴，我身體已經好了，用不著補。不過，我想去鎮上衛生院看看，有沒有去疤膏，我這額頭的傷口有些深，估計要留疤痕了。」
「哎喲，這個倒真是大事。女孩子留了疤可是一輩子的事，將來說人家也會有影響。」劉玉蘭想了想正色道，「吃過早飯，我帶你去鎮上衛生院看看……」
「好……」王苗苗想起書中，原身沒在意傷口，只顧著嘴饞，一個人霸佔了一桶麥乳精，還沾沾自喜著。
唉，真是個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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