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活不易
「多謝,多謝。」
林夕夕眉開眼笑,懷抱小黑跟著白君陌來到前殿一個房間。
步入前殿,見房中雖處處蒙了塵垢,但仍桌椅傢具都是老紫檀和酸枝一類,令還擺設了珊瑚盆景等物,足以看出府邸昔日玉階彤庭之象。
白君陌伸手指了指一架水墨屏風后的透雕木門:「那裡就是姑娘的房間里,姑娘先去看看,有什麼需要添加的來書房找我就是。」
「好。」
林夕夕答應著,抱小黑走進卧房。
房裡也還算精緻,床榻枕幔一應俱全,只是都蒙了灰塵,需要清理一下才能住人。
林夕夕先把小黑放下,然後擼起袖子開始打掃房間,榮謝看著林夕夕里裡外外忙碌,心裡浮起些許酸酸的不悅。
又不是成親新房你那麼賣力收拾幹什麼?
榮謝一白眼,趁林夕夕低頭掃地的功夫,抬起毛茸茸的爪子施展玄術中的一招清星冷月,登時房中塵垢瞬間飛散,傢具擺件全都變得一塵不染。
林夕夕正悶頭掃地,一陣涼風過去忽見地上塵土不見了,她忙抬頭四顧,哎呦?房間里變乾淨了。
「我去!這怎麼回事?」
林夕夕似墜入五里雲霧,榮謝沖她露出一個猙獰面孔,表示你幹完活了吧?老子餓了。
林夕夕懵怔著放下掃帚,抱起小黑一邊嘀咕:「好奇怪,房間居然自己乾淨了,難道白府和我特別有緣?用這種方式歡迎我?」
榮謝震怒,伸爪子用力一扯林夕夕垂在耳畔的細髮辮,讓她清醒清醒腦子。
林夕夕被扯痛了頭髮,怒視小黑:「你瘋了?怎麼跟潑婦似的扯我頭髮,不準再有下次聽見沒?否則我就掐你屁股。」
說著,林夕夕正動手在小黑屁股上不輕不重掐了一下。
榮謝:「……」
最初震驚之後榮謝心底崩潰哀嚎,本尊這妖王當的還有什麼尊嚴?什麼價值?
竟被一個死丫頭掐屁股,本尊死了算了。
林夕夕可不管小黑如何奔潰嚎叫,拎著他後頸找到廚房。
哎呦喂,白君陌正好也在這裡煮飯呢!
「好巧啊!」
林夕夕面上堆笑:「白大哥也在做飯?」
讓她意外的是白君陌沒露出笑容,反而很尷尬看她一眼,「姑娘你……你還沒吃飯?」
「開什麼玩笑?」
林夕夕諂笑:「我不剛來么!水都沒喝一口吃什麼飯?」
「哦,哦,那……」
白君陌口中含糊著,竟死要溜走的意思。
林夕夕迅速往門口挪腳攔住他:「白大哥,你不是要做飯嗎?」
「那個,你先用爐灶也行,我可以等會兒……」
林夕夕一雙大眼睛里溢滿驚奇,目光流轉忽然看到盛米的盆子里只有一小捧剩粥,她忽然想到一開始白君陌就跟寇慶說他要去買米。
原來白家窮的連米的沒有了。
她不止逃進一個死囚牢里,還進了一個窮鬼家。
林夕夕視線從白君陌頭頂溜下腳後跟,看著架勢她和小黑不但蹭不著飯,反而要倒貼的意思。
白君陌臉上窘迫的一陣紅一陣白,支吾道:「姑娘你先忙,我還有事出去一下。」
「哎……」
林夕夕還想攔住他,忽然被小黑狠命掐了一爪子,白君陌趁機跑掉了。
林夕夕皺眉看著小黑:「你幹什麼?我是想去空間里拿點米接濟他,你掐我幹什麼?」
榮謝火大,好想一巴掌呼死這個不懂人情世故的臭丫頭。
作為男人,而且是萬人之上的妖族之王,榮謝覺得尊嚴比性命還重要。
想必作為風光無限前城主的公子也有同樣想法,榮謝一開始也以為白君陌是怕惹禍上身才不願意留宿林夕夕。
他現在才徹底明白,白君陌是在維護他自己最後一份尊嚴。
作為一個男人最後的尊嚴。
所以林夕夕這個時候越是表現出可憐,同情,越是在白君陌傷口上撒鹽。
榮謝攔住天真的林夕夕,用行動告訴她,白君陌的傷痕需要他自己消化,不能在給他雪上加霜了。
而林夕夕顯然不是很接受榮謝的心意,不覺崛起嘴角悄聲嘀咕:「怎麼回事嘛!遇見的每一件事都不順,這下晚飯都沒得吃了怎麼辦?」
榮謝自然有辦法能讓林夕夕吃上飯,他剛想要指點林夕夕先潛出白家,忽聽外面竟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
那女人聲音說話細聲細氣十分溫柔:「君陌哥,我來晚了,你千萬別生氣好嗎?」
白君陌:「不會,我怎會生你的氣,我只是但你會被二叔責備,畢竟因為我讓你受了好多委屈……」
白君陌說著聲音漸漸低下去。
林夕夕好奇心大起,忙三步並兩步躲在廚房窗格后偷看是誰和白君陌說話。
榮謝也覺得怪異,白家被封禁了,除了白君陌外空無一人,怎會忽然又出來個女人,且聽他們說話不是夫妻,倒像是親戚。
林夕夕和榮謝一人一狐爬在窗格后偷瞧,竟看見一個女子和白君陌面對面站著,兩個人都側面對著廚房。
女子穿了一件軟銀輕羅百摺裙,上身是雲雁細錦衣,一頭烏絲梳成油亮髮髻,簪了銀鳳鏤花長簪、碧璽玲瓏珠。
但看側面像已見其妍姿俏麗之色,身量穿戴更是風骨綽約、嬌艷華貴。
林夕夕目不轉睛看著,心底暗道:「這小身板看上去弱不經風啊!可能也就是中看不中吃的樣子,沒啥大用。」
榮謝聽見林夕夕心裡話表示無語,還說人家身板小,你自己身板又能大多少?
心念一分神時,榮謝忽然想起在蓮湖旁林夕夕那絕美起伏的曲線,臉龐騰一下就紅了,忙不露痕迹的清了清嗓子,專心往窗外偷看。
只聽那女子道:「這幾天義父心情不是很好,今天寇慶給他送去一株千年雪參,義父總算是見了笑臉,我才能偷偷溜過來,君陌哥,你這幾天挨餓了嗎?」
「沒有,我還好……」
白君陌憨厚笑著,很客氣。
但在榮謝看來,這笑聲和哭聲差不多,就是那種隱痛的,被壓抑成無可奈何的笑。
女子從衣袖中拿出一個小小的布袋子,看上去就和如意梳妝袋差不多大,伸手將布袋放在白君陌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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