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間死牢
「你二叔?」
林夕夕吃驚:「你二叔是不是就是白天來送米那個姑娘的義父?」
白君陌淡然一笑:「不錯,你很聰明,我和文茵簡單幾句話就能聽出門道來。」
林夕夕沒有因得到誇讚而沾沾自喜,她繼續問:「可你二叔為什麼要如此對你?」
白君陌搖頭:「這件事說來話長,本來我爹才是白虎城的城主,近年來妖族發生重大變故,很多妖族來白虎城避難,我爹不忍妖族生靈湮滅,便好心收留和放走一些妖族生靈,因此惹得城裡民怨沸騰。」
「砰!」
林夕夕重重一拍石桌,把正側耳傾聽的榮謝都嚇一跳。
榮謝無奈咂咂嘴,看來看這臭丫頭是跟本尊在一起久了,人家說妖族不好她生什麼氣?還十分嚴重的生氣。
榮謝心頭傲然不屑,但嘴角一絲笑意早已泄露心情。
林夕夕忿然作色:「天下大荒本是一體,只不過後來因天地玄息不同才造就不同生靈種族,人族憑什麼就將妖族視為異類,看不得趕盡殺絕才肯罷休?」
這番話讓榮謝心頭大衛暢快,不覺對小丫頭片子又另眼相看兩分。
但白君陌卻搖頭淺笑:「自古便是如此,這種信念已經在人族根深蒂固,所以我爹的做法自然惹得全城怒怨,白宏卓趁機聯合寇慶攛掇城主之位,可是他深知我爹玄法精湛難以匹敵,便用我的性命威脅我爹心甘情願被囚禁在這死牢內。」
林夕夕大驚:「什麼?廂房裡的人,是你爹?是白虎城的前任城主大人?」
榮謝也稍稍一呆。
白君陌蹙額痛心道:「不錯,所以我不能離開這裡,我爹如果在每天子時看不到我,就會自盡而亡。」
榮謝這時已悄無聲息來到石桌旁,滿懷同情看著白君陌。
林夕夕更是雙眸也含了淚:「那,你爹真的逃不出棲血結界嗎?你不是說他很厲害嗎?」
白君陌一個魁梧男人淚如泉湧:「該死的白宏卓用我的命威脅我爹,逼迫我爹服下能漸漸消磨筋骨的毒藥,所以我父子二人俱備壓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獄之內……」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談,白君陌說道這裡哽咽住,卻再也說不下去。
林夕夕才恍然明白過來,那白宏卓明顯就是要用這種極端殘忍的手段磨死白君陌父子倆呀!
他二人一個身有劇毒,日日夜夜被蝕骨之毒折磨,另一個缺衣少食,如果沒有白文茵暗中接濟,白君陌可能早就餓死了。
林夕夕驚怔搖頭,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殘冷的親眷,竟有如此毒魔狠怪的人族。
白君陌涕淚交流:「本來我還存在萬一能逃出生天的想法,可是現在我知道我太幼稚了,白宏卓根本就沒想過放過我們,我爹身脈已經越來愈弱,恐怕熬不過這幾天了。」
「你帶我去看他。」
林夕夕猛然站起身。
她抓住白君陌衣袖,急切說:「我說不定能救伯伯,現在不是已經沒有辦法了嗎?你就讓我試試行嗎?」
白君陌有些動心,卻還有猶豫。
林夕夕又道:「白大哥,你親眼看見我能從虛空來到白府,我真的有一些靈丹妙藥的,你相信好嗎?」
白君陌遲疑好半天才下了決心:「好,我相信你。」
說罷,白君陌帶著林夕夕走向廂房,林夕夕忙回頭招手叫小黑。
榮謝三兩步跳進林夕夕懷裡,一同去廂房。
來到廂房門口,就見白君陌先從袖筒里拿出一柄尖利小刀,將手指上一道即將癒合的傷口再劃開,然後將指尖血染到籠罩殿閣的結界上。
林夕夕看的目瞪口呆,就連榮謝都皺起眉頭。
白君陌解釋道:「這是白宏卓的奸計,我若想見我爹必定灑血化解結界才行,假以時日後不是我爹死,就是我先血盡而亡。」
林夕夕心底發顫,她已經沒有髒話能形容對白宏卓的氣憤。
化開棲血結界,白君陌先攔住門口,有些擔心看著林夕夕道:「結界內兇險一場,只要祭運任何玄術都能立刻被白宏卓發現,結界便會成為天籠火網,我們便再也出不去。」
林夕夕點頭:「放心,我不會祭運任何玄術。」
白君陌才轉身先一步邁進殿閣,然後下意識的轉身抓住林夕夕手腕,攜她一同走進內殿。
榮謝一開始注意力都在殿閣里和結界上,眼神流轉是忽然看到白君陌竟和林夕夕手牽著手並肩走。
一個衝動下他就想撲過去咬斷白君陌的手腕,萬幸榮謝還是有分寸的一代妖王,咬牙切齒白了林夕夕一眼才轉頭全神貫注看向內殿。
棲血結界著實詭異,就算林夕夕和白君陌都沒有任何異常行為,仍然能感覺到結界里陣陣蝕骨寒氣,似乎全身血脈都要被吸走一樣。
白君陌關心的握緊林夕夕柔嫩小手,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主動牽女孩子的手,感覺到小手掌纖細凝滑,心裡忽然沒由來的一陣亂跳。
林夕夕沒感覺到白君陌心緒變化,正凝神看向內殿,之間內殿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而且被重重簾幕遮擋,十分幽森駭人。
白君陌推門走進寢居才略有不舍放開林夕夕的手,用火石點燃一根紅蠟燭。
林夕夕和榮謝才看清寢殿里模樣。
當地放置一個巨大的木頭籠子,籠子上面用青色簾幕遮擋住,除此之外房間里還有兩三個簡單桌椅,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林夕夕緊張的話都不敢說,用眼神詢問白君陌,你爹呢?
白君陌抬手指了指木籠子,聲音很輕很輕:「他剛才吃過鎮壓毒丸的葯,已經暈過去了。」
說罷,就見白君陌緩緩掀開遮擋木籠的簾幕,林夕夕抱緊榮謝凝目看去,當她看清籠中之物時,猛然用手捂住嘴唇,才沒發出驚叫聲。
榮謝縱使自認見慣世間殘酷之事,看到這幕也不禁抖了一抖。
他們見到木籠子里放了一張鐵板,鐵板一半是平滑的,但另一半卻密密麻麻鑄了很多鐵釘子,釘子見都朝上,上面已經凝結很多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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