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審訊

滴答——滴答——

昏暗的地牢內，只穿著一件單薄亞麻衣的吉爾伯特被掛在十字架上，他的四肢都被麻繩綁的嚴實，沒有一點掙脫的機會。

在被逮捕之後，為了防止他有施展法術逃跑的機會，士兵們直接把他五花大綁，送進位於亞恩斯堡的地牢之中，通過對那些士兵的交談內容的推斷，抓捕他的命令似乎是那位神秘的王子殿下直接下達的命令。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怎麼想都想不到，一位高高在上的王子怎麼會在意自己這個處事低調的外來戶？

更重要的是，他從頭到尾沒有展露過法師，除了和他認識的那些亡靈法師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道鐵門被打開的摩擦聲和門撞上牆壁發出的重響，這些聲音從遠方傳來回蕩在這空蕩昏暗的地牢中，還能聽見逐漸變弱的迴音。

接著，他又聽見了一些渾濁聽不清的說話聲，以及一連串逐漸靠近的腳步聲，這讓吉爾伯特一下子提起精神，他連忙抬起頭看向牢門，想要知道誰會來處理自己這個亡靈法師。

很快，腳步聲就在門外停下，接著又是一大串鑰匙相互碰撞時的金屬碰撞聲，以及鑰匙打開鐵鎖的聲響，只聽啪嗒一聲，牢門便被從外面打開，先是幾名手持火槍的士兵走進來，而是才是一位身著貴族長袍的年輕人。

看著那個年輕人的長相，吉爾伯特瞬間傻掉了。

「約，約翰？」

他目瞪口呆地盯著走進地牢的查爾斯，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查爾斯早就知道他會是這種反應，他不屑地笑了一聲，擺擺手示意跟進來的士兵們退出去，士兵們相視一眼，還是照做退了出去。

「吉爾伯特，吉爾伯特·阿瑞德·科爾森，沒想到我們今天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查爾斯面帶笑意地說道，「哦對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查爾斯·阿諾德·卡洛斯，蘭恩王國王子，亞恩公爵。」

「你居然是蘭恩王國的王子？！」

吉爾伯特只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崩塌了，堂堂一國王子居然是亡靈法師中的一員，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那可是驚世駭俗的事情，不管怎麼說，人們都不可能將高貴的王子和卑劣骯髒的亡靈法師聯繫在一起！

震驚過後，吉爾伯特很快想明白了，他苦笑一聲，道：「難怪為什麼我會被抓到這裡來，如果是你下達的命令的話，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既然連我這種低級法師都被抓到這裡，那貝瑞塔也沒能倖免吧，讓我猜猜，她是不是早就被送到光明神殿遭到火刑處死了？」

查爾斯搖了搖頭，道：「如果你以為你是因為亡靈法師的身份被我抓到這裡來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我自己也是亡靈法師，抓捕你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那是為什麼？」

「你還記得你提出我可以去你的住所同住的那一天晚上么。」查爾斯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引導他回憶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在結束和我們的交談后，你轉身離開了酒館，前往離酒館有一段距離的巷子，在那裡落下了一隻會說人話的烏鴉。」

說到這，查爾斯閉上了嘴，他看著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的吉爾伯特，再次露出不屑的微笑：「想起來了吧，你和烏鴉接下來的談話就不用我再提醒你了，科爾森，你現在還認為是因為你的身份而被抓到這裡來的么？」

「你，你是怎麼聽見的？」吉爾伯特臉色難看地問道。

「哈，現在糾結這樣已經沒用了，科爾森，你的下場已經註定，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配合我，將你知道的一切事情全部說出來。」

「我如果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你是不是就能放過我？我保證，你要是放了我，我一定遠離亞恩領，再也不與你為敵！」

吉爾伯特哀求道。

「這要看你的表現了。」查爾斯雙手環抱胸前，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狼狽的亡靈法師，道：「如果你給出的供詞讓我滿意了，讓你活著也不是不可以。」

吉爾伯特並沒有被查爾斯的說辭糊弄住，他堅持道：「我要你向亡靈騎手起誓，如果你違背了你的誓言，你以後將會受到亡靈騎手和祂的地獄獵犬沒有期限的追殺，直到你的靈魂徹底消散！」

「你覺得你有和我講條件的資格么？」查爾斯冷笑一聲，道：「你只有一個選擇，要麼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要麼被綁在火刑架上，接受火焰的凈化。」

他可不敢隨便答應並向神靈起誓，在法師和法師的交往中，哪怕只是口頭上的起誓都有可能成為最初級的契約法術，一旦達成契約法術，其中一方只要違背了誓言就會遭到契約法術的反噬，反噬程度視施咒者的實力決定，施咒者實力越高，反噬程度也會越強。

這一點也是他在研究約翰法師給他遺留下來的魔法師中看到的，他要是沒有提前看到這一點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那不就中招了。

見查爾斯拒絕了自己的要求，吉爾伯特雖然覺得憤怒，但他也無能為力，查爾斯不想繼續留下來和他浪費時間，他轉身作勢要走，吉爾伯特見狀連忙叫住了他，他屈辱地說道：「我會將我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你，但是你一定要讓我活下來。」

查爾斯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吉爾伯特嘆了口氣，還是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其中也包括了他是如何接受巴沙爾人招攬成為間諜，以及巴沙爾人給他提供的條件等等。

聽完吉爾伯特的供詞，查爾斯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情報，他搖了搖頭，轉身走出牢房，吉爾伯特一見以為他要走，連忙大聲叫喊起來，但查爾斯很快走了回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名士兵。

看見那兩名士兵，吉爾伯特心中頓時升起一道不祥的預感，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就見查爾斯指著他，道：「這個骯髒的亡靈法師謀害了拉爾森將軍，把他的舌頭給我割了！」

「遵命。」

兩名士兵應諾道，而後將手中火槍放在牆邊，其中一人拔出腰間短刀，另一人伸手掐住吉爾伯特的下頜讓他無法閉嘴，吉爾伯特大驚失色，拚命掙扎著想要掙脫士兵的束縛，但他的四肢早已被綁的嚴實，他只能憤怒地咒罵起來。

「你個騙子！該死的，你騙我——呃啊啊啊——」

一道凄厲的慘叫過後，一根還在噴血的舌頭從他嘴裡掉了下來，落在鋪滿灰塵的地板上，而吉爾伯特也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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