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空城
離盛會還有個把月的時間，剡都來往的信使就像是飛鳥的隨處可見。
這一日朝顏仍舊坐在那窗邊觀望著樓外的世界，王生在桌子中央喝茶看書，那房間的門仍舊是緊緊地閉著，但不多時，便被人敲響。
「來了！」王生放下書，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已經被頻繁的敲門聲麻木，不再過問對方是誰。
小官穿著上衣下裳，頭上帶著一定小帽，左手挎著一小籃，見著王生出來，慌忙行禮道：「閣下可是王生？」
王生連忙回禮道：「我是王生，請問找我有何事？」
「我是梓鴉殿下身邊伺候的，這是帖子，離盛會還有十五日，請二位先行到公主府住下，梓鴉殿下自有更好的安排。」
王生瞧著那小籃深不見底的模樣，而這小官隨手一掏便是一張帖子以及一塊令牌，便不是能夠完全裝的下的模樣，只道是靈士仙人神奇。
「什麼時候動身呢？」朝顏緩步走到王生身邊，將小官遞過來的帖子和令牌翻看一番，「我們需要準備些什麼嗎？」
「都不用，殿下吩咐了，你們人到了就行。」小官點頭哈腰道，「若是二位不介意，現在收拾一番，樓下大門處有一輛馬車正在等候。」
窗外，已近盛夏，萬里無雲，一眼望去心胸開闊，周圍的植被綠油油卻也厭仄仄，空氣中絲毫沒有濕氣，乾燥炎熱旱暑擊打著一切。
朝顏望著窗外這般景色，問道：「可以稍微晚些再去么？這個天大旱了，怕是會累著的。」
「不礙事的，馬車裡有靈士驅寒避暑，所以二位大可放心隨我來。」
小官的這番言辭也不好推脫，王生與朝顏只得交換了個眼神，隨後王生開口著：「請稍等一下，我們進去收拾行李。」
若要說行李，朝顏也不知先把哪些放進去比較好，就是那一整套的首飾，都用了好幾個盒子裝著，更別說衣裳之類的了。
「要不先放在這兒？我們把該續的錢交了，讓掌柜的好好看著就行，到時候我們在城郊尋一處宅子，這些東西移過去就好，你也不用愁著了。」
「這樣可以嗎？」朝顏咬著舌頭，恨自己買買買買的快樂，到頭來才發現這不過都是身外之物。
「可以的，我們先收拾好，然後去樓下把各種手續辦妥了。」王生安慰著朝顏，一隻手已經挎著了他那寒酸的小包。
某間客棧外，著了渡鴉標示的馬車停在大門處，許久不見人出來，也許久不見人進去。
路過眾人多看了幾眼，然後就開始猜測這馬車的來歷。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對於當今的皇帝陛下，眾人紛紛將九個皇子皇女對上了座，只是在心中漫步猜想，卻從不敢人前說來說去，也是默契，但是這並不影響百姓停下腳步駐足觀望。
朝顏從二樓下來，罕見的是這大堂只不過零散坐著那些個世家家僕，似乎他們的主人已經給離開了。
「貴人們都會提前十幾日被召進宮中，姑娘若是好奇，也可入宮一看。」小官看出朝顏的疑惑，一句話是的朝顏露出被戳穿的表情。
些許是馬車停的位置偏僻了些，駐足觀望的百姓不是十數余過，臉上有怯怯的表情。
「請吧！」
朝顏先上去，轉身去拉王生。
待著大家都坐好了，馬車開始移動，那小官只是坐在外面，這馬車裡也沒有什麼靈士驅寒避暑，熱還是熱，一種燥熱。
王生坐在車窗旁，把窗帘掛了幾圈，感受著迎面來的風，卻還是覺得熱，豆大的汗珠順著脖子流到鎖骨的位置，最後與衣裳合為一體。
朝顏卻感知不到這空氣中的熱與冷，她與尋常時候沒有什麼大的區別，但看著王生那麼熱，便用了術法將馬車中的溫度降下來，問道：「怎麼樣？感覺舒服些沒？」
王生只覺一股冷氣往自己身上串，就是額頭那幾顆成型的汗珠也減緩了下墜的速度。
「姑娘，我說吧，總會有靈士在馬車裡驅寒避暑的。」那小官的聲音自外響起，卻怎麼都有股欠揍的氣息流竄。
「再過些日子吧，這剡都估計會去了一半的人了。」那小官仍舊在自顧自的說著話，「都說盛會空城的，也不知這繁榮的剡都究竟是個啥模樣，我也未曾見過。」
「你想看一看嗎？」朝顏拉開車簾，小官坐在正中間。
小官上挑了眼，見著是朝顏，便繼續說著：「誰不想看看繁忙同時的閑暇呢？每一年的盛會雖說各不相同，但累的忙碌的不都是我們這些坐著準備的嗎？」
朝顏看那小官，沒有再搭話，轉身進入馬車裡坐下。
天色向晚，馬車緩緩進入了公主府的停車場。
朝顏從車上下來，看著這一處，還是那熟悉的模樣，遠處站著一人，見著朝顏下來，立刻上前說著：「哎呀，朝顏王生，你們可算是來了。」
來人穿著一身桃花裙，朝顏仔細看時才發現此人是梓鴉殿下的近侍丁蘭。
許久未見，這人的性格怎麼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王生在一旁站著，丁蘭已經親昵地拉著朝顏的手走在前頭。
朝顏被丁蘭這麼拉著手，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轉頭想找王生求救，卻只見到他盯著地面出神，於此，她開口說著：「丁蘭姑娘，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還請不要這樣！」
丁蘭愣了下，收回手道：「朝顏姑娘，實在是抱歉，久別重逢，便忘形了些。」
一個人的性格為何能夠如此之快被扭轉？朝顏上下打量著丁蘭，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弱女子，這樣貌這身形與前些日子所見別無二致，可是為何卻看不到先前是的影子？
出了停車場，便是一條道，望著眼前的青石板路，一路延續到那公主府的主院。
「殿下吩咐過，若是夜深，你們不必前去請安，住處也安排好了，便是之前你們住過的竹苑。」丁蘭恢復了尋常模樣，又是哪個循規蹈矩的公主的丫鬟。
「不過府上近來住的人多了些，若是遇見其他的貴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丁蘭一邊走一邊說，話說完后，閉嘴不語，等到了竹苑，把一切事情打理好之後，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