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來自宋代的活古董

有了這個任務，在榨蜜時，封燊就在跟秦忠打探對方養的蜜蜂。

秦忠話不多，但也提到養蜂的辛苦。

「真想靠養蜂養家，得追著花跑。要全國跑。年輕的時候，我幾乎跑遍了整個南方。那裡有花開了，就拉著蜂過去。」

「……」

「現在年紀大了，養幾箱也不圖能賣多少錢，就是幫補一下家用。」

老人家都這樣說了，封燊在給錢的時候，就試著說：「秦大叔，我看著這養蜂也挺好玩的。我家有一個農莊，有幾千畝林子，也想養些蜂。不知道哪裡能買到蜂種。」

秦忠一聽，這是要搶自己生意來著。心裡不高興，卻也沒辦法。

封燊想要養蜂，他在不樂意也沒辦法阻止。但他心裡不高興，自然也不會透露什麼。含糊過去了。

封燊也不是想問怎麼買蜂種，而是盯上了這裡的蜜蜂。

「秦大叔，你這裡的蜂賣不賣？如果你這裡賣，我直接在你這裡買。」

秦忠心想，現在的年輕人不出門上網就能知道天下事。就算他不說，這年輕人也能買得到。

那索性自己賣了，至少也能賺點錢。而且，年輕人什麼都不懂，未必能養得成。

心裡這麼轉過來了，他也就沒拒絕。

但還是要拿喬的：「我這蜂養著也不容易。而且也不多。」

封燊一聽這話，就知道有戲：「我也不要多，只要十箱。當然，我也知道秦大叔你養得不容易。價格可以稍稍比市場高一些。」

秦忠也不是真心要拒絕。還了一會價，半推半就的，就賣了十箱峰給他。

當然價格比較高，一箱要五百。都是蜜蜂數量比較少的，而且是剛榨過蜜的。

秦忠也確實是實誠人，答應了賣，雖然沒打算教封燊什麼，卻也沒想著坑人：「有些蜜蜂出去采蜜了，等天黑，蜜蜂就會全部回來，到時再給你送去。」

要等到天黑？

封燊自然也不願乾等，也不怕秦忠在蜂箱里弄鬼。反正他只要十箱蜜蜂，有了蜜蜂，任務就完成了。

當任務完成了，蜜蜂全部死了又如何？

他帶著兩條剛斷奶沒多久的小土狗回到家，先用雞湯拌了點剩飯，才將兩兩條狗放出來。

兩條狗剛出來竟一點也不怕生，短短胖胖的身子到處跑。

聞到香味，又跑到封燊面前奶聲奶氣得吠著。

封燊就用了兩個盆子，將濃稠的冷飯粥放下，人也蹲著沒走。兩條小狗警惕地跟他對視了一會。

大概餓了，其中一隻就抽著鼻子慢慢靠了過來。先是小心翼翼的，挪著腳步過來，看看封燊，又嗅嗅冷飯粥。

小心舔了舔，然後撅著屁股哼哧哼哧吃了起來。小尾巴還搖啊搖的。

看起來是吃得很高興。

另外一隻小狗，緊張看了一會，小跑過來，也在另外一個盆子吃了起來。

封燊伸手在它們腦袋上摸了摸。

最先過來的那隻，根本沒理他，後面過來的那隻，也沒躲閃只是抬頭朝他吠了一聲，又趕緊低頭吃。

封燊知道，這兩頭狗以後能留在家裡了。於是，他就不理它們了。

看時間還早，他就背了一個籮筐往山谷里走。

水庫尾那邊的那片野茶樹，昨天看著似乎還有黃綠色，還算新鮮，說不定還能采一些茶葉。

在鄉村裡生活，不僅只是悠然見南山，勞作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他大概不會下田幹活，但采一些茶葉回來自己炒制，其實是在尋找生活樂趣。

那不是辛苦，其實就跟在城市裡生活時，攤在沙發上看電視玩手機上網，或者約上幾個侃友擼串吹牛，本質都是一樣一樣的——都是避免無聊——只是方式不一樣。

野茶在山坡的位置上並不是很高，就在林線邊沿。山坡相當陡，封燊往上爬就顯得非常費力。

這些野茶樹，也就兩米多高，枝條還算茂密。封燊伸手就能將枝條拉下來，採摘最上面的嫩葉，茶芽不要。

最佳的採茶季節已經過了，不過，他是要製作清茶，是市場上的低檔貨——不是沒人願意喝，而是有錢人覺得這樣的茶太多，顯不出身份——無需專門采內茶芽。

不過就算是老葉，能用的也不多——他也總不能將隔年的老茶葉也采了。

封燊最喜歡喝這樣的茶。他不是品茶的人，只是喝茶的人。

不過，這一片野茶樹比封燊以為的要多。

這一片林子，算得上是原始森林，樹種很多，而且不少大樹。有的一個人抱不過來，遮天蔽日的。還有很多灌木。

典型的亞熱帶常綠闊葉林。

在林子里，在樹蔭下，沿著陡坡，還零星分佈著一些茶樹，樹齡看著比下面的還要老。

他一個背簍還沒采滿，就索性往上爬。

突然，系統又【嗶嗶】叫了。

剛在秦忠的果園裡，就是這樣突然叫的。說是發現了優質蜜蜂品種。這次是又發現了好東西了？

他扶著一棵樹站穩了，打開系統界面：【左上方三十米處，發現罕見老樹齡優質茶樹，樹齡超過八百年。新任務發布。】

任務？！

看來系統發現了好東西，就喜歡發布任務。

【製作優質茶葉：十天內，採摘該茶樹，製作出優質茶葉。任務獎勵：極品大紅袍兩斤。特級茶油五十斤。任務失敗，扣除積分五十。】

他腦子裡就嗡了一下，有點暈。然後他就發現自己好像更會制茶了。

沒錯了，那是系統給的福利。給任務，同時也給技能。這波不虧。

不過，封燊覺得能理解系統的心情。

那可是八百年樹齡的老茶樹。

是南宋時期留下來的活古董！

那簡直是母茶樹的母茶樹的母茶樹了。它值得最好！

系統肯定也是這麼想，才會主動給他提高制茶手藝水平，要不然為什麼同樣是任務，養蜂任務卻沒給他養蜂技能？

系統的這種人性化，封燊挺滿意的。

三十米的距離，封燊走得有些急，差點歪了腳。

他好不容易來到老茶樹下面，發現這茶樹附近都是高樹。光線只能從樹冠層漏幾束下來。

五六米高的茶樹，枝葉橫向發展，樹冠範圍很大。

而且封燊發現，這樣的茶樹，不只一株。在一側，還有和上面一些加起來有二十多株。

而且，它們不是凌亂分佈，而是像是沿著高度分成三排。應該是古代種植的茶林，只不過荒廢了，只剩下這些。

這些枝幹粗壯，葉子稀疏的老茶樹，封燊每一株都仔細觀察過。樹榦有各種傷疤，甚至有一株樹樁位置已經蛀空了。

可以想見，它們在過去八百多年裡，對抗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經歷過八百年的天地演變。

且不論有沒有價值，它們能頑強活下來，本身就值得尊敬。雖然它們只是植物。

封燊沒有馬上採摘，而是掉頭回去，拿了一個修枝見剪刀，再次背著簍子來了。

現在雖然已經是夏天，但是依然是萬物生長的季節。

封燊打算給它們修剪一下枝條。它們熬過了八百年，應該重新綻放光芒。

系統覺得它們是寶貝，那就一定是好東西。封燊希望它們能有更多的產出。

修枝，可以讓它們枝葉更加繁茂。當然修枝也不是胡亂修的。要看準了，保留一些剛短小而且還保持生命力的小枝丫。

封燊爬上每一株樹，毫不留情大地將一根根枝條剪掉。爬完這些八百年的老茶樹，他手腳都有些發軟了。

天色也不早了。

他趕緊將那些修剪下來的枝條收攏起來，將還適合炒制的葉片都摘了。今晚回去就炒制。

背著大半背簍的茶葉下到山腳。封燊停住腳步回頭往上看。那山上還有不少樹齡比那老茶樹小的茶樹。

不過那樹齡也肯定比他十八代祖宗還老。那些茶樹，明天再來處理。對了，剛修枝的老茶樹，也要補充一下養分。

要不然新枝抽條也會不如人意。明天背一些蚯蚓糞和化肥過來。那肯定很辛苦，但他覺得，那些老樹能在土層稀薄的陡坡上紮根幾百年，它們值得更好。

別以為茶樹不用肥？許多茶園——高價茶的茶園——都會用化肥。不然那裡來的那麼多茶葉可采？

回到宅子里，封燊找到幾個大圓簸箕，剛新採回來茶葉用水沖滌一下，然後攤開晾曬。剛弄好，就聽到隱約的鳴笛聲。

聲音尖銳，像是摩托車鳴笛。

他到客廳一個遠程監控屏看了一下，是秦忠來了，開了一輛三輪摩托車。就趕緊按了開門按鍵。然後往外走。

他來到地坪，秦忠的車子已經停在門口：「小封，蜜蜂我送來了。你看放在什麼地方好？」

封燊也還沒想好，就說：「先放院子里吧。」也許後院的坡地可以，就放在淮山的邊上。

十個蜂箱，全部用黑色遮陽網包裹著。都搬進了院子里，秦忠將遮陽網做成的袋子打開，隨便開了幾個蜂箱給他看：「小封，你看蜂后、蜜蜂和蜂蜜都在呢。」

這是要證明他沒弄鬼。

封燊忙笑著說：「辛苦秦大叔了，先進來喝杯茶吧。留在這裡吃頓便飯再走。」

秦忠笑著擺手說：「不客氣，家裡也要吃飯了。」他才不會留下，吃人嘴軟，要是封燊問他怎麼養蜂怎麼辦？

封燊留不住人，只好將蜜蜂的錢給結了。

好了，現在他有駛向蜜蜂了。

可是任務獎勵呢？

他打開系統，養蜂任務還掛著。這是還沒完成呢。

難道說，還要達成其他條件？是采第一批蜜，還是非要自己分出十箱蜜蜂？

他皺著眉頭，卻只能暫時放下。任務的最終解釋權，是系統的霸王條款。他能說怎麼辦？該怎麼完成就怎麼完成吧。

還是早點吃飯，今晚就將採回來的茶葉炒了。有系統給的炒茶技能，他還是挺有信心能制出系統要求的「優質茶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