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魚兒上鉤了

看得周氏心頭漏跳一拍，急急道，「只是什麼？」

「只是，雖無皺紋、肌膚光滑，卻還是看得出來年老許多，因為您的精氣神不足。」

「依先生之見，該如何調養？」周氏對北冥九幽是信服無比，全然不做他想，目光熾熱地看著她問。

「不用如何調養，在下有一丹丸，服之膚貌更甚二八少女，唇紅齒白。」北冥九幽眼裡的自信，配上那自傲的姿態，能唬人得很。

周氏隱隱有些激動起來，急急問：「什麼好東西？」

「就是這個。」

北冥九幽把玉瓶拿了出來。打開，一股靈藥的香氣就散發開來。

周氏站起身拿起玉瓶打開，發現裡面有一顆甚是好看的丹丸。驀地，她瞠大了眸，眼中的貪婪盡顯，恨不得把它吞沒。

「保顏丹，竟然是高級保顏丹！還是凝結丹紋的極品！」

保顏丹能駐青春，極品保顏丹，服之膚如二八少女，容光煥發。

正巧北冥思思來看周氏，看到保顏丹，她臉色就是一變。

「娘，這東西在市場上可是有價無市，一顆能賣出極品丹藥的價格！你是誰，怎麼會有這種珍貴之物？」

北冥思思上前仔細一番查看，發現就是保顏丹無疑。

周氏吞了吞口水，若不是看那玉面公子身份不俗，她鐵定會動手強搶。

壓下心底的貪婪，周氏抖著聲問：「玉公子，這枚丹丸要多少錢一顆？」

是時候裝逼了。北冥九幽刷地打開摺扇，站起身來，挺拔的身姿如一株傲柳。

她渾不在意地說：「你我有緣，這保顏丹便送你了。」

周氏眼睛都亮了，趕緊服下保顏丹。她照了照鏡子，肌膚光滑如凝脂，一下年輕了十歲。

她哪肯放手，再好的丹藥，也有效用到期的時候，這種好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

「公子，這怎麼好意思。保顏丹貴重，我應該出錢買才是，那個，你身上還有多少？我全要了！」周氏目光灼灼，恨不得把北冥九幽生吞活剝。

「極品保顏丹是加了極珍貴的藥材，煉製的成功率也是極低，不是你想要就有。」北冥九幽眉心微皺，「能得一顆已是你的幸運，切莫貪心。」

說完，她飄然離開，如神仙一般。

「神醫，神醫啊！」周氏驚嘆著，差點跪下身去。

北冥九幽回到院子里，笑得都合不攏嘴，換了衣服，找了張躺椅躺了下去。

蓮花去做下午吃的糕點去了，一個時辰后，她端了凍好的冰花糕，拿了一塊親自喂到北冥九幽嘴中。

她一手拿著一串冰葡萄吃著，眯著眼睛愜意無比，薄唇輕啟道：「魚兒上鉤了。」

「小姐，你好厲害。」蓮花看著自家小姐一臉崇拜，「那個周氏果真立刻就去蘇氏那裡炫耀了，蘇氏差點氣暈過去。急吼吼地吩咐人去外面市面上找保顏丹呢。小姐，那丹藥真的外面都沒賣嗎？」

北冥九幽勾了勾唇，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沒有。」

據原主的記憶，這般極品的保顏丹，就算是百草藥庄也沒辦法供應。

已經三十多年沒在大陸上出現過了！

要真這麼巧，她切腹算了。

「那小姐，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蓮花圓溜溜的眼睛盯緊了自家小姐，豎起耳朵不遺漏北冥九幽的一句話。

自家小姐太厲害了，就是百年前的戰場殺神將軍，也不如她這般算無遺策啊。

蓮花崇拜得五體投地，儼然小迷妹一枚。

北冥九幽目光倏地一凝，說道：「那周氏四處炫耀，王公貴族都知道他手上有極品保顏丹，省去我們好多功夫呢。你不用做什麼，添把火就行了。」

她湊到蓮花耳邊，如此這般一說。

蓮花點頭，飛奔著出去了。看周氏倒霉，她也挺開心。

花園裡。

周氏一身翠綠煙籠裹紗裙，頭戴粉彩點翠流蘇簪，看起來不過二十齣頭，足足把身旁的蘇氏襯得老了十歲。

她神采飛揚，笑意盈盈地看著蘇千芸，嘖嘖兩聲。

「姐姐，你眼角都長皺紋了，妹妹有個好法子，可以幫你年輕十歲。」

蘇氏臉色鐵青，恨不得一巴掌把那周氏給扇飛出去。

能有什麼法子，不就是炫耀自己得了那保顏丹么？這都重複了多少回！

王府上下早就聽膩了！

「住嘴。」蘇氏沉聲呵斥。

「姐姐，這保持年輕就有一條忌諱，要少動怒！」周氏淺淺一笑，愈發顯得膚色潤紅，秀麗端莊。

而蘇氏呢，面色陰沉，容顏晦暗。

恰巧北冥宏治大步從遠處走來，看到周氏眼前一亮。

「千芸，你要多學學素蘭，別整天綳著張臉，看了就晦氣。」聲音威嚴暗藏些許不滿。

蘇氏心口一堵，澀意流淌，心頭恨意更濃了幾分。

蓮花瞅准機會，假裝不經意間走過，看到周氏，讚歎道：「周姨娘天生麗質，漂亮極了，奴婢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姐呢，差點冒犯了姨娘，求姨娘恕罪。」

她跪下身來，磕了兩個響頭。

小姐是怎麼跟她說來著？蓮花咬了咬下唇，對了，要誠意！

蓮花痴迷地看著周姨娘，睜大了眼喃喃著：「姨娘，奴婢今年剛好二八，就算用您的皮膚跟奴婢換，奴婢都求之不得啊！」

周氏笑得合不攏嘴，不停地朝北冥宏治拋媚眼。

她本就漂亮，眉眼之中皆是風情。媚眼一拋，滿含情意。

蘇千芸氣得一手攥拳，冷睨著蓮花。

這丫頭不是北冥九幽院里的嗎？也跟著欺辱她！收拾不了周氏，還折騰不了一個小丫鬟不成？

蘇千芸正要發難，蓮花剛對上她的視線，便嚇得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看見二姨娘誇上天，看見自己便嚇成這樣，這不是誠心氣她嗎？

「賤婢，竟然侮辱我！」蘇千芸眼神一凌，怒得就要動手。

周氏被誇得爽透了，唇角高高翹起，眼神飛揚。她笑吟吟地伸手一搭，攔住了蘇氏。

「姐姐，別生氣嘛，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給嚇的。不過一個婢女，算了。」周氏說著，又抱住了北冥宏治，撒嬌道，「二爺，你說是不是啊？」

北冥宏治斜睨了蓮花一眼。

他不屑於欺負一個小丫鬟，沒用還顯得他自私，傳出去只會說他連北冥九幽的丫鬟都苛待。

「行了，你下去吧！」北冥宏治擺擺手。

蓮花如蒙大赦，唇角一彎，高喊著：「多謝周姨娘，周姨娘人美心善，天神保佑。」

蘇氏臉都綠成了大瓜。

誇周姨娘人美心善，豈不是罵她人噁心丑？撕拉，她雙手一擰，把手帕都給撕破了。

而蓮花已經腳底抹油溜了。

「蓮花！」北冥九幽抱住朝她跑來，冷汗涔涔的蓮花。

「小姐，我應該是把二夫人給氣得大半死了，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蓮花仰頭看著她，眼裡閃著星光。

「去準備吧，我們可以籌備拍賣會了。」北冥九幽眼中幽光一閃，摸了摸蓮花的腦袋。

辛苦這小丫頭了，肯定是嚇得不輕。

蓮花點頭應了，找了兩個市井人，把玉面公子要辦拍賣會的事情給宣揚了出去。

玉面公子是誰？在周氏的宣揚下，不說路人皆知，至少在朝都，許多達官顯貴家的夫人都知道了。

風雨欲來，北冥九幽都感覺到了即將颳起的妖風。不過沒關係，誰讓她就是個妖孽！

她才不會畏手畏腳，不是要收拾她嗎，她不僅奉陪，還要攪起滿城風雨！

「那個騷浪蹄子！」從前廳往回走，蘇千芸一到院里就一腳踹飛了一個花瓶。

她是有靈力之人，力氣很大，花瓶還未落地就在空中炸裂開來。

剛剛她又被周素蘭給明裡暗裡嘲諷了一頓。老爺不僅這兩日天天往周素蘭那個賤人屋裡跑，還說她善妒！

呸！

「主母，您別生氣了，這皺紋又多了。」張嬸勸說著，眼裡滿是心疼，眼中倏地劃過狠厲。

她是蘇氏的奶媽，所有傷害蘇氏的人，都是她的敵人。

「我能不生氣嗎？那個周素蘭平日里就仗著自己的姿色和我搶奪姥爺寵愛，現在有了極品保顏丹，豈不是要爬到我身上拉屎拉尿？」

蘇千芸恨啊，恨不得把周素蘭給生死活剝了！

她把氣撒在了丫鬟身上，「都是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找顆極品保顏丹都找不到。」

大丫鬟胭脂戰戰兢兢跪在面前，瑟瑟發抖。

「主母，奴婢剛剛去打聽了，賣給周姨娘葯的玉面公子，打算辦一場拍賣會。就是專門賣保顏丹的！」

蘇氏轉怒為喜，揚聲道：「時間地點是什麼，你繼續給我打聽清楚了，出了半點差錯，我拿你是問！」

「是，夫人。」胭脂穩穩跪地，磕了個響頭下去了。

「這一次，我一定要買下一顆，反正那賤丫頭家的產業還有很多，大不了就賣掉一兩家店鋪！」蘇氏對保顏丹是勢在必得，不管花費什麼代價！

這幾日北冥九幽過得悠閑，裝病伏華竟也不來看她，讓她有一點兒不爽。

不過也樂得悠閑，等勢頭逐漸發酵，造勢大了起來，她才慢悠悠地在集市上租了塊空地。

夏日，炎陽似火。北門的一塊空地搭起了簡易的檯子。

北冥九幽換了男裝，一身雲紋錦繡長袍，綉著嵌絲銀邊，一看便是一個富貴公子。一張半臉面具，更是襯得肌膚如玉勝雪。

她早早地等候在那裡，到了點，檯子就被圍堵了個水泄不通。

蘇氏坐在一邊的茶樓上，看著鬧哄哄的現場，手指捏緊瓷杯。

人群中有她的人會幫她叫價，這一次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買到一枚保顏丹。

茶樓里可不止她一個貴客。

貴客們才不會親自上場推擠，都是躲在幕後，悠然觀察著發生的一切，讓下人去人擠人。

蘇氏眼中有著得意，什麼玉面公子，饒是周素蘭吹噓得再好，也不是要在這兒拍賣保顏丹？等她買到了，恢復青春美貌，再把場子給找回來！

她手上倏地一緊，盯緊了台上的北冥九幽。

玉面公子露出的半張容顏也是風姿不俗，許多來看熱鬧的少女被她迷得尖叫連連。

北冥九幽眨了眨眼睛，掰扯著手指頭，數著台下各家的下人。

高昂著頭顱不可一世的，是七皇子府上的管家。

穿著白色團花裙，打扮素得嚇人的，是被蘇氏嫉妒折騰過一番的胭脂。

還有一些達官顯貴，人她不全認識，倒也從穿著服飾上認出來一些。

北冥九幽悠悠然開口，清越之聲穿風而過，讓這片空地瞬間安靜。

「大家都別急，賣現在開始。」

她把一個玉瓶放在台上的桌子，透明的玉瓶中，一顆丹藥在陽光下，纖毫畢現。

正是保顏丹無疑。

蘇氏一陣激動，握緊了手中的傳訊令牌。

「胭脂，不管多少錢，都要把它拍下來！」

胭脂聽到夫人的聲音，嚇得渾身一抖，高聲地喊：「我們家夫人出一千兩！」

「才一千兩？你們打發叫花子的吧？我是七皇子府管家，我出三千兩！」管家趾高氣揚道。

「七皇子，就連七皇子也來搶這枚保顏丹，看來是真的了！」

人群一陣激動。

北冥九幽目光灼灼地看著胭脂，一雙鳳眸中飛揚的神采看得胭脂俏臉暈紅，小手扭捏得不知道放在哪裡好。

她才輕笑一聲：「你是北冥王府的下人吧？我和北冥王府有緣，其實嘛，拍賣丹藥也是為了能夠購買藥材，繼續煉製丹藥罷了，非是要靠此掙大錢。我說個價，你能接受就賣給你了。」

「玉面公子，你這麼做，是在得罪七皇子！小心吃不了兜著走！」管家怒道，以勢壓人！

「你放心，如果北冥王府出不起這個價格，我便會把丹藥轉賣給你。」北冥九幽緩聲道，「你不會覺得，你們比北冥王府還有錢吧？」

「聽好了，我報的價格是，十萬兩！」

北冥九幽摺扇一疊，啪地發出一聲乾脆利落的輕響。

全場嘩然。

一些身份不夠貴重的夫人打了退堂鼓，就算是有那個身份的，也覺得十萬兩太過冤大頭，失去了競爭的心思。

蘇氏刷地站起身來，面頰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