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會為我難過嗎?
司輕寒鬆開一隻手,垂在身側,另一隻手搭在簡初的肩上。
簡初穿的也是黑色的衣服,一件短款的小襯衣,下面是一條寬鬆的牛仔褲,下面穿的是一雙小白鞋。
倒是和司輕寒身上的黑色西裝成了一種反差。
不過呢,司輕寒硬是把那麼正式的西裝穿成了休閑風。
他將襯衣的扣子扯開了幾個,外套也是隨意的套著。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會為我難過嗎?」
司輕寒的問題明顯的,是打的簡初措手不及的。
她微微的蹙眉,搖頭。
「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司輕寒的身子朝著簡初過去了一點,微微的靠近了一些。
他身上的味道,撲面而來了。
熟悉又陌生。
簡初微微的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又覺得不妥當,索性,還是將那些話給咽了下去。
旁邊的廂房門忽然打開了,樂桀走了出來,便看見這樣一幕。
他死死的咬住后牙槽,雙手握成了拳頭。
身邊的沈若琳提著行李,順著他的眼神,看向了不遠處的簡初和司輕寒。
有些擔憂的又看向了樂桀。
「還好嗎?你認識他們?」
「不認識,我送你走吧。」
為了不讓沈若琳擔心和繼續追問,他立刻收回視線,鬆開了雙手,然後伸手拉過了沈若琳的行李箱,下了台階,朝著門口去了。
沈若琳想問,又不敢,看著離開的樂桀背影,跟了上去,但是又忍不住的看了一眼簡初和司輕寒。
才跟著樂桀的腳步離開了。
一個小時之前,月稱找到樂桀,請他離開,但是他拒絕了——
「為何不願意離開,難道是為了司先生?」
月稱見樂桀很堅持,看來是說不動他了,便疑惑的問道。
「月稱闡釋,我和你口裡的那個司先生,確實有些淵源,應該說,先父和他是認識的,至於我願意離開的原因,我想我不用多說,您也明白的,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情罷了,無妨的,既然他們想要抓住那邪祟,就由我來當誘餌吧。」
「誘餌?」月稱實在是想不到,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居然不怕死,還要當什麼誘餌。
「是的,月稱闡釋,很抱歉,我會留下來的,我還有事兒,就不招呼您了。」
說完,樂桀就將門給關上了。
月稱愣在了門口,但是隨即好像什麼都想明白了。
從樂桀的眼神里看的出來,他的父親和司輕寒是有仇恨的,再說了,先父,看來,他的父親已經離世了。
那麼樂桀父親的離世,想必就和司輕寒有關係了。
「哎……阿彌陀佛……」月稱最後說了那麼一句,也離開了。
……
簡初看著面前的司輕寒,不知道如何回答:「你,為什麼要那麼問我,這個問題,我沒想過,其實我連會遇見你都沒有想過。」
「你有空可以想想,萬一習慣了一個人,這個人忽然不見了,是多麼的可怕呢。」
司輕寒收回手,將雙手插在了褲子的口袋裡。
原本好好地塞在褲子里的襯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出了一角,慵懶的掛在那裡。
但是對於司輕寒的氣質卻一點都沒減少。
反而有種性感的美。
「你到底……怎麼了?」簡初迷茫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悠悠的問著。
司輕寒搖頭:「只是想知道,你會不會在乎我。」
「我在乎你,重要嗎?」簡初依舊垂著雙手,站在那裡。
司輕寒輕笑,垂頭,隨即又抬起頭,臉上的笑意沒了。
「重要……」
簡初看著司輕寒,不說話,也不笑,只是愣愣的看著他。
對於前世的記憶,她沒有,不知道那時候的司輕寒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自己又是個什麼樣子的。
雖然他的真身和自己的她已經知道了,但是司輕寒這個名字,這個肉身,到底是什麼時候帶來的,還是原本就是屬於他的,簡初也不懂。
簡初不知道今天的司輕寒是不是吃錯藥了,便沒有繼續理會他的意思。
她向後退了一步,人上了一個台階,然後轉身,準備從司輕寒的身邊離開。
但是卻看見從大門口一路朝著這裡走過來的樂桀。
她停住了腳步,怔怔的看著那個鄰家大男孩。
雖說已經二十七歲了,但是看上去,倒是像個未經世事的大學生。
如果他真的是那個男孩子的話……
豈不是真的和司輕寒有仇?
樂桀發現簡初在看自己,也停下了腳步。
互相對視著。
司輕寒轉身,看了了樂桀一眼,又看了一眼簡初。
面色有些陰沉了下來。
過了許久,還是樂桀先走了過來,他徑直的朝著簡初過去了,司輕寒的視線沒有一刻從樂桀的身上離開過。
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傢伙到底要幹什麼。
樂桀走到台階的下面,抬頭看著對面的簡初。
「我想和你談談。」
樂桀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簡初張嘴想要回答的時候,樂桀又說話了。
「我叫樂桀,是樂玉生的兒子,你們……應該也猜到了。」樂桀說著,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司輕寒。
隨後又看向了簡初。
「你救過我,是我的恩人,但是他,殺了我的父母,所以就是我的仇人。」
樂桀口裡的他,自然就是司輕寒了。
「我想,可能那時候的你比較小,有些事情不太清楚,造成了誤會。」簡初下了台階,和樂桀站在同一個平地上。
自然的,因為男生比女生要高,所以只能夠現在換簡初抬頭看他了。
說真的,這些年,看來樂桀生活的不錯,小夥子顏值高,身高也不賴,一點也不比司輕寒差。
見簡初和樂桀說著話,看上去很協調的樣子,司輕寒心理不爽了。
他立刻大步流星的朝著簡初過去了。
隨後一把將簡初的肩膀給摟住了,簡初被他的迷惑行為給怔住了。
她納悶的轉頭看著他。
司輕寒卻只是對簡初笑了笑:「沒關係的,仇人就仇人吧,反正我的仇人也不止這麼一個兩個的,不用跟他解釋。」
「你……你殺了我的父母,現在還這麼坦然嗎?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樂桀被司輕寒不以為然的話給氣到了,立刻指著他罵了起來。
「東西?呵……你猜。」司輕寒最恨別人那麼說了,尤其是這麼一個毛頭小子,既然敢那麼說他。
他冷哼了一聲,聲音卻帶著迷惑的神秘色彩。
「那你又為什麼要追殺我爸爸媽媽,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麼?那時候,連我也要一起殺掉是嗎?」
「是啊,既然要殺人,何必留著活口,等你回來報復我啊,哎,只可惜,我這個小女人心太善,留下了你這個小子,不過就算是如此,你也鬥不過我,呵呵,樂玉生的兒子也就這樣……」
「夠了……」
司輕寒輕藐的話一出,簡初都看不下去了。
這傢伙有病吧,跟一個孩子矯正做什麼。
簡初推開司輕寒的手:「你跟一個孩子矯正有意思嗎?你大可以說清楚,事情的緣由。」
「我何必要解釋,他父母確實因我而死啊,那時候我也確實……想要殺了他。」
司輕寒說著,對樂桀露出了一個生死由我的表情,他的雙眼立刻閃爍了一下,變成了紅色,但是有一閃爍,便正常了。
樂桀到底是凡人,見這一幕還是有些害怕的。
他不由的後退了一步。
「你也是妖物?」樂桀看著司輕寒,眼神里又恐懼,有震驚,也有鄙視。
司輕寒嘴角掛著譏笑,但是卻沒有說什麼。
「樂桀,其實我們之間都有些誤會,我想那張車禍,其實也不是他的初衷,只是你爸爸和你爸爸的老師,偷了他的東西,所以他想要拿回來,只是可能方式有點暴力。」
「既然你已經認出了我們,我們也不想隱瞞什麼,我們確實不是凡人,但也不是壞人,這一次來郡城,其實是為了找到一個妖物,但是沒想到意外遇見了這裡要襲擊你的女鬼。」
簡初稍作解釋了一下,樂桀更加的驚訝了。
驚訝的不是女鬼不女鬼的事情,而是簡初說,她的救民恩人簡初說,自己的爸爸偷了司輕寒的東西。
「怎麼可能?我不信,我爸爸怎麼會偷他的東西?」
「自然是真的,可能也不叫偷吧,就是拿了,他只是想要追回自己的東西,車禍也是以外,我本來,也是不該違背天意救你的,只是看你一個孩子,那麼的可憐,所以才不忍心……」
「既然你記起了二十年前的事情,想必你也應該記得,那時候他的手下從你爸爸那裡拿回了一個盒子。」
簡初那麼說著,樂桀努力的回想著,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我想不起來了,那天的時期,其實我很多都想不起來了,可是我為什麼記得你,還有他?」
「可能是你喝過我的血吧。」
簡初說完,轉頭看向司輕寒:「其實,他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壞,之前不是還救你來著嗎?」
「還有,你為什麼不離開,還要繼續留下來?」
簡初說完,又繼續看向樂桀。
但是簡初等來的回答不是來自樂桀的,而是司輕寒的。
「你們聊得很好,那就慢慢聊。」
語氣冷漠且帶著一絲的嫉妒。
說完便利落的轉身離開了。
簡初有些納悶的看著司輕寒離開的背影,視線一直在他離開到回到房間的時候才移開。
確定他是真的回到了她之前所住的房間。
也就是前不久,戚靖媛將行李給搬到了安陽旭的房間了。
知道她一個人有些害怕,便也沒有說什麼。
接著她就靠在門上,看見寺廟裡離開了很多的人。
然後又是司輕寒,又是樂桀的。
哎,男人真煩。
「你們?」樂桀似乎還是看出了點什麼,對著簡初小聲的問道。
簡初聽見樂桀的聲音,回過頭來,搖了一下。
「別說我們了,說說你吧,留下來的目的不會是為了報仇吧?如果是那樣,我勸你還是儘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司輕寒是什麼人,你怕是不懂,但是你也知道他二十年容顏不老,甚至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就應該知道,他非等閑之輩,那麼既然要除掉那個女鬼來救你的話,還需要仰仗他才是。」
司輕寒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用了法力,能夠清楚的聽見簡初的話,不由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嘴角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隨即,他將雙臂打開,放在沙發的上面,然後一雙長腿交疊在一起,將頭向後仰著,靠在沙發上,舒服的悠然自得了起來。
「不,我不會走的,就算是你那麼說,我也不會走的,在我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就算是被女鬼殺死,我也不會走的。」
樂桀斬釘截鐵的說著,從他的眼神里可以看的出來,他是那麼的堅定。
但是一想到之前莫蘭的情況,她已經不是什麼可以轉化過來的小鬼了,歷經了千年那麼久的時間,她早已經根深蒂固的成為了一個惡鬼,身上的靈氣也已經被惡所演化,根本洗滌不了一身的污垢。
再加上她狂熱的執念,那用處可比的上好幾個惡鬼的,但是卻很難能夠收服就是了。
以她一個人的力量,怕是不夠了。
難道樂桀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還需要自己用血來救她嗎?
簡初緊鎖著眉頭,看向樂桀。
「……」
「他既然不想走,那就不要走好了,吃了苦頭才知道聽話。」
簡初張嘴,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耳邊就響起了司輕寒的聲音。
她知道,他一定於是用了那個法術,來和自己通話了。
她合上了嘴,最終有些話還是沒能說出來。
「好……既然你不想走那我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但是希望你還是能夠先保護好自己,畢竟,我們也不能無時無刻的守護著你。」
「我不想要任何的守護,我只想知道,他殺害我父母的真實目的,是不是想你說的那樣,只是個意外,只是因為我爸爸做了錯的事情。」
「……」
聽見樂桀那麼時候,簡初張嘴,要說的話卻被樂桀接下里的話給打斷了。
該死的,你們就不能讓我先說嗎?
「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你,沒有當年你的一口血,就沒有今天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