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改變
卓母因為常年辛苦的勞作，寒冬里也要鑿冰洗衣，挑水做飯，現在落下了嚴重的毛病，渾身的關節腫痛異常。
卓俊生十分孝順，給母親找了很多大夫，卻始終不能去根。聽說螞蟻酒可以治療關節腫痛，便請了廖秋菊來詢問。畢竟，廖家大伯釀的螞蟻酒還曾導致人中毒，卓母也是年老體弱之人，卓俊生不敢貿然給母親使用這酒。
「大人不必擔心，陳家售賣的螞蟻酒，都是經過去毒處理的。不僅不會傷害身體，而且對老太太的關節疼痛最為合適。每天早晚各飲用一杯即可。」廖秋菊耐心地解釋道。
看卓俊生還有些顧慮，廖秋菊又道：「大人若是在不放心，可以先讓老太太少量飲用一點，如果身體出現任何不適癥狀，馬上停止飲用就可以了。」
卓俊生點點頭，他事前也做過一些調查，知道廖秋菊沒有誇大藥酒的療效，不由得對她既滿意，又好奇起來。
一個農女，怎麼會做這些藥酒和果酒的，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天才？
「廖姑娘，你是如何知道用螞蟻泡酒可以祛病的？不瞞你說，我諮詢過很多大夫，他們不是不知道，就承認，這種酒理論上可行，卻從來沒有見人做過。」
廖秋菊怔了怔，心中有些為難。若說學會釀酒的技術，還可以推到趙老爺子身上，哪怕是果酒也可以說是自己喜歡，試製出來的。唯獨這藥酒不好解釋。她又沒有學過醫，怎麼可能會做藥酒呢？
「這，民女自小對釀酒十分感興趣，後來從一本古籍上得到了這個方子，嘗試了多次，又找大夫驗證過才敢拿出來售賣。並不是民女自己創造的酒。」
「哦，古籍啊。」卓俊生點點頭，若有所思。
廖秋菊有些緊張，怕對方繼續追問下去。好在，卓縣令似乎並無意刨根究底。隨口問了幾句后，便放下了這個話題。
倒是卓母對鄭曉雯十分感興趣，家長里短地問個不停。
卓俊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母親的態度也實在太明顯了。殊不知，廖秋菊才可能給他更大的幫助。
鄭家雖好，可絕不會看的上他一介寒門出身的縣令。憑鄭家的家世，鄭大小姐十有八九會嫁到京城去的。
倒是這個廖秋菊，說不定能帶給他出乎意料的利益。
離開卓府後，鄭曉雯罕見的安靜了下來。半晌才嘆道：「那卓大人真是個孝順的人啊。」
廖秋菊點點頭，這話說得沒錯。看卓俊生對母親的態度，實在稱得上非常孝順了。
「秋菊，你說孝順的人都不會太壞，對吧。」鄭曉雯瞪著一雙大眼睛，渴望地看著她。
「是吧。」廖秋菊遲疑的點點頭，彷彿是有這樣的說法。那卓俊生的官聲不錯，在百姓中的口碑也很好，應該是個好官吧。
「我就知道。」鄭曉雯一下子高興起來，臉上洋溢的喜悅感染了廖秋菊。
罷了，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以後也不會經常和卓家打交道，好與不好又有什麼關係呢。
自從和陳松偉聊完酒庄的事情，廖秋菊就一直在家裡等消息。她知道，這事急不得，畢竟，陳松偉也還不能做得了陳家的主，他也得等京城的消息。
不過，眼前這個人是怎麼回事，一連幾日，除了在學堂授課的時間，幾乎天天泡在自己家裡。給廖秋君指點學問，逗逗狗，甚至還會幫忙做些家事。
廖秋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眼前這人一定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江騰。她心裡甚至略過一絲懷疑，該不會江騰也被換了芯子吧。不然怎麼能做出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眼下，江騰正拿著笤帚在逗小狗，一狗一人，玩得不亦樂乎。
廖秋菊盯著江騰看了許久，正在默默腹誹的時候，對方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
「廖姑娘可是有事？」江騰彎了彎好看的唇瓣，聲音溫潤柔和。
偷看人被抓了個正著，廖秋菊有點尷尬，想了想才問道：「先生最近很閑？」
江騰挑了挑眉，這是嫌自己在這兒待的時間太長了？
「還好。」他回答的言簡意賅。
廖秋菊一窒，自己說的難道還不夠明白。這人看著挺精明的啊，怎麼現在聽不懂話了。
就算是鄰居，也不能天天在自家帶著不走啊。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家跟他有什麼關係了呢。
想到這裡，她臉色變了變。這傢伙不會真的有什麼想法吧。
要是真的呢？
不知為什麼，廖秋菊似乎並不排斥自己這種想法。不管怎麼說，他們也相處了這麼久。江騰也算得上是家裡的恩人，而且為人也不迂腐。
這樣想著，廖秋菊不由得又偷看了對方一眼，心裡忍不住道，皮相還真不錯。
江騰並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相反，他身材高挑肩寬，劍眉星目，生的十分俊朗。尤其是那出塵的氣質，真的對了廖秋菊的胃口。
可是，長成這樣怎麼到現在還沒個媳婦呢？在這個時代，他可算是大齡剩男了吧。
「豆角要被你掰碎了。」
正琢磨著，江騰的聲音響起。
廖秋菊一低頭，只見手裡的豆角被連掰帶掐的，已經汁水四流，成了渣渣了。
她臉一紅，強道：「我要做餡，不可以嗎？」
江騰忍著笑，連連點頭道：「可以，自然是可以。要不要江某幫忙一起掐豆角？」
「不用了，君子遠庖廚，江先生不懂嗎？」說著，氣呼呼地站起身，端著竹簍一扭身進了灶房。
江騰笑著看著廖秋菊的背影，看來，她是有了些感覺。也不枉自己這些日子的辛苦了。
唉，怎麼就碰上這麼一個沒開竅的丫頭呢。
正想著呢，廖秋菊又出來了，把手中的籃子往他面前一放。
「別光等著吃了，把筍子剝了，我手疼。」
江騰拿起衣蛾筍子，抬眼看去。四目相對，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們都知道，在兩人中間，有什麼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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