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分寵

鄭曉雯對周衡也沒有半點好感，借著兄長的話，把他痛批了一頓。廖秋菊只是樂呵呵地聽著，偶爾插上兩句，表示支持。

按照鄭曉恩的話來說，周衡人品不行，做學問也不用心。整天想著旁門左道，根本無心科考。若是這樣的人能考中舉人，那才是老天沒開眼呢。

心中有了底的廖秋菊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想想周母當初的嘴臉，覺得自家兒子尚公主都使得，把趙氏氣得半死。如今不是報應來了嘛，還是現世報呢。

這樣也好，省得廖秋君擔心的事情發生了。萬一周衡中舉，對自家不利。儘管不怕他這個小人能使出什麼手段，可被惡狗咬傷一口的滋味畢竟不好受。看他自己把自己作死了，甚好。

此時的孫家也並不安生。廖青雲忙著籌備宴會，打算請三哥一家來做客，順便再請幾個地方鄉紳名士，好好露露臉。

按說，這對外的宴會是沒她一個妾什麼事的。可因為主要招待的是廖青木一家，不讓她這個親妹妹出席也說不過去。加上她現在身懷有孕，幾乎說什麼孫老爺都答應。所以，這宴會的籌備就交到了她的手裡。

孫家的下人們私下裡都在議論，這二夫人看起來要得勢了，就連孫夫人都得退避三舍了。甚至有人覺得，廖青雲早晚得坐上正室夫人的位置。畢竟，無子這一條就是孫夫人的硬傷。

廖青雲又不是什麼侍妾、通房之類的人，她可是正正經經迎進門的良妾，在家裡都是以二夫人自居的。想要用慣常的去母留子的手段，也行不通。萬一廖家人鬧起來，孫家也吃不了兜著走。

一時之間，廖青雲在孫家的風頭大漲。連她自己都覺得，總有一天會成為真正的妻而不是妾。

正房裡，周媽媽正在勸說孫夫人。

「夫人，您可不能再退讓了，你看那小蹄子，囂張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再這樣下去，家裡哪兒還有您的位置啊。萬一真讓她生了兒子，老爺的心就更要被她攏過去了。」

「她又不是簽了賣身契的奴才通房，肯定不會把孩子養在您這裡。到時候咱們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嘛。」

孫夫人臉色青白交錯，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衣裙，強忍著悲意問道：「那媽媽說怎麼辦？我與老爺夫妻多年，難道要我去跟那賤人爭寵不成。」

周媽媽皺著眉頭，急得不得了。自家夫人一向嚴肅端莊，爭寵的事情是萬萬做不出來的。可繼續放任下去也不成，這可怎麼好。

突然，周媽媽眼睛一亮，說道：「夫人，既然這個妾不聽話，咱們就找個聽話的來分她的寵。只要能把那個賤人打壓下去就成。」

「你的意思是？」孫夫人臉色不大好看。

「她是良妾，咱們輕易動不得。不如買個有姿色的丫頭伺候老爺，只要咱們握著她的賣身契。想來也翻不出什麼浪花。要是有了外心，就提腳賣了。而且，萬一生了孩子，也能名正言順的養在正院里。豈不省心。」

「只要記在您的名下，那就是嫡子。憑那賤人生一百個也沒用。」

「真要走到這一步嗎，周媽媽？」孫夫人閉了閉眼，忍下了眼中的濕意。

她與孫老爺十幾年的夫妻，是有真感情的。若說心裡話，她是死也不願意給丈夫納妾的。進一個廖青雲，她就已經大病一場了，差點去了半條命。如今，居然要親手給丈夫納妾，可真是拿刀在剜自己的心啊！

周媽媽也擦了擦眼淚，嘆道：「夫人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早就找人生了兒子，老爺也就沒理由納廖家那個賤人為妾了。如今您可不能再猶豫了，不然就真的晚了。」

眼看就到了宴會的那一天了，廖青雲打算選些餐具。按說，這樣的事直接讓管事媽媽去做就行了。可是，她偏偏想去正院露露臉。

自從有了身孕，廖青雲就沒去過正院請安。現在老爺又把籌備宴會和請客的事情交給了她，廖青雲實在想看看孫夫人的臉色。

她還記著急著進門奉茶的時候，被孫夫人身旁的周媽媽潑了一身的水。當時她就在心裡發誓，總有一天要把這奇恥大辱原封不動地還回去。

沒想到，機會居然來的這樣快。

小紅攙扶著廖青雲走到正院，迎面碰上一個頗有姿色的丫頭出來。只見這丫頭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纖細有致，烏髮如雲，一張白嫩的小臉宛若鮮花綻放一般，尤其是她水盈盈的大眼睛，分外勾人。

廖青雲停住了腳步，死死盯著對面的丫頭。她怎麼不知道，正院還有這樣出色的丫頭。

「給二夫人請安。」丫頭看見她們，急忙請安。怯生生的樣子，更顯得嬌弱動人。

「你哪兒來的？」廖青雲黑著臉問道。

「回二夫人的話，奴婢是玉容，剛來到正院不久。」嬌滴滴的聲音讓廖青雲心裡燃起一把火。真是個狐狸精。

孫夫人盧氏弄來這樣一個美貌的丫頭，要說沒什麼別的心思，傻子都不會相信。

感到了廖青雲的怒氣，小紅有些緊張，急忙道：「二夫人，咱們先進去見大夫人吧。管事媽媽們還等著呢。」

廖青雲咬了咬牙，恨恨道：「走。」

哼，她倒要看看，盧氏能不能得逞。

無非就是想爭寵罷了，又怎樣呢。再爭也不過是個賤婢，跟她這個好人家的姑娘怎麼比。再說，她就不信，這世上有如此大公無私的人，替別人爭寵，一點自己的心思都沒有。盧氏別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就行。

看到廖青雲臉上的怒色，孫夫人盧氏倒是心情大好。手一揮，讓管事媽媽開了庫房。

「讓二夫人好好地挑，這可是代表了咱們孫家的臉面，馬虎不得。」

「多謝夫人，妾身一定盡心儘力，不讓您和老爺失望。」廖青雲咬牙切齒地離開了正院。時間還早，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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