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區別對待
樓星散的表情莫名扭曲了一瞬。
眼看著那人恭敬應聲,起身走過去,穩穩的將容兮抱起來,快步往回走。
格外有禮克制的抱法。
這在宮廷或者王侯將相家裡,都很正常。
讓僕人代步,尤其是家裡有小姐小公子身體弱的,一個甚至不夠用。
但他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味。
尤其是知道那小皇帝似乎是個斷袖之後。
一直到皇帝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樓星散的表情還是古怪到有些扭曲。
小太監們幾乎要喜極而泣,衛繼仁這才爬起來,想要踹樓星散。
只期望陛下這次沒有看清楚他的臉。
「樓安之,你個不要臉的!你這是陷害我!」平時文質彬彬的對樓星散還帶著點王爺尊敬的人,都被樓星散的不靠譜逼出罵人的話來了。
樓星散輕嘶了一聲。
憑什麼他扶小皇帝一把,就被小皇帝往水裡按,這傢伙也不過讓他隨便過了幾招,就能讓小皇帝開口抱著她走?
搞什麼區別對待呢?
樓星散舔了舔自己的犬齒,水珠順著他的臉龐滾落。
「那人是誰?」
「啥玩意?」
沒得到解釋,得到了這一句,衛繼仁一懵,隨即氣的發笑。
「人家是禁衛,老子怎麼知道那是誰?!」
「生也是生我的氣,跟你有什麼關係。」樓星散慢條斯理的合攏了手,抖了抖袖子上的水。
「你分明就是知道這些魚是什麼魚,故意來惹陛下生氣的吧?!」
但你作死能不能別捎帶上別人?
想一想剛剛的自己。
衛繼仁:弱小無辜又可憐。
「我說沒有,愛信不信。」
總歸想著得吃那小皇帝點東西不可。
花糕沒吃成,就把她魚烤了吃。
就是沒想到……小皇帝那處…
樓星散拖拉著濕漉漉的衣擺,像是一條落水狗,往回走。
眼前還是那小皇帝怒氣衝天濕漉漉的樣子。
還挺可觀。
他回神。
垂眸。
督了一眼,哼出笑來。
還是爺的更可觀!
——
那就是個瘋狗,別跟瘋狗生氣。
氣壞了自己,他還是好賴一條狗,不值得。
容兮被氣的頭嗡嗡的。
真的想要乾脆直接的真暴君一回,把他給砍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宮裡都亂成了一片,這侍衛腳下步伐很穩,一直到恭恭敬敬將容兮放在軟榻上。
熱水正在準備,薑湯呈了上來,大衣也壓上來。
那分量壓得容兮差點一下子沒喘上氣。
要了命了。
容兮抬手撐著額頭。
纖細白皙的小少年只碰了沒多久涼水,本就淺色的唇更是沒有了顏色,眼底狠厲,水珠順著漆黑髮絲滾落。
她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種虧。
容兮專屬的幾個御醫急急忙忙的拎著自己的箱子往這邊跑。
妙清抖著手擦拭著水珠,感受到容兮不同尋常的溫度,眼淚都要掉下來。
「你叫什麼?」
容兮呼出一口濁氣,側頭看了一眼眼前的禁衛。
「臣名葉錫元。」
「功夫不錯。」
離樓星散遠了,容兮那副真實的暴躁狠厲又被淺笑壓回去,對這個非常有眼力見的禁衛很滿意,「這次你有功,可有什麼想要的?」
「臣希望能進入陛下的御前侍衛隊中。」
虞星眉頭一皺,抬頭看過去。
沉持卻樂呵呵的,好似早知道他的心思。
「哦?」容兮饒有興趣,除了被自己忽悠瘸了的沉持,還是第一次有人沒經歷她的洗腦,迫不及待送上來保護她這個暴君的,「為何?」
「臣是個粗人,只會些功夫,陛下曾經的政策救過臣的母親,臣就保護陛下。」葉錫元認認真真,隨後又抬眼。
「臣相信,陛下一定是古往今來第一盛世明君!」
沉持:說的好!
虞星:???
這真情實意的話說的容兮都愣了。
真是好大一頂帽子。
劈頭蓋臉就砸下來了。
明明是個沒文化的大老粗,也不知道從哪裡學的詞。
容兮沒忍住,低低笑了一聲。
其他的不管,夸人的話聽著總格外順耳。
再看看沉持,容兮覺得禁衛整個隊伍都挺不錯的。
帶著蒼白的笑,看起來脾氣極好。
「朕允了,虞星,你安排下。」
虞星垂眸,表情一下子有些回不來:「是,陛下。」
作為御前侍衛長,容兮做的那些混賬事,他可沒少見。
所以這話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應。
—
雖然即使喝了薑茶,洗了熱湯,做好了保暖,但這風一吹就倒的身子還是遭罪的得了一場小風寒。
這爭執的荒唐消息很快傳出去。
樓星散殿內。
衛繼仁自從被容兮撞見,也不敢去見父親,就賴在樓星散這裡,要是上面降罪,就要把樓星散推出去擋槍。
「你急躁個什麼勁,都說了,要記仇也是記老子的。」
有老子在,那小皇帝還能分神看你一眼不成?
樓星散頭髮隨意的束在腦後,肩上披了一件外衣。
外面的侍從步伐有些焦急,進屋。
樓星散抬眼。
「怎麼樣,打聽到了沒?」
小皇帝不知道什麼毛病,每次看診都捂得極嚴實,那些御前侍衛也只能在外面候著,有時候有點什麼消息,他們還得不到。
「問到了爺,御膳房那邊開始煎藥了,說是陛下落水染了風寒,正難受著。」
「樓安之!你看你乾的好事。」衛繼仁一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
他掉下去也就算了,還把陛下也拽下去了,陛下那柔弱身體能跟這混不吝的比?
他可不想跟樓安之死的成雙成對的!
樓星散已經坐直了身子,遲疑了好片刻,想著容兮水池裡面的瘋勁狠意,這才多大一會兒啊?就病了?
「真病了?」
他喃喃道,隨後又往後一靠。
誰知道她那麼體弱,就這麼一會兒,估計吹吹風就風寒的體質,跟他能有多大關係。
但後背像是著了火,就是靠不住。
他猛地站起身來。
「好歹也是個男人,那麼虛嗎?我去看看。」
別讓她趁機騙他,再訛上他。
畢竟對一個人有非分之想,那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喂,你能不能聽人說句話?」
眼看著他抬腳就走,衛繼仁想跟,又沒敢。
這個狼心狗肺的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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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殿外。
樓星散被攔在外面,身前擋著人。
他眼眸冷著,頓了半晌,才皮笑肉不笑。
「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