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饕餮之夜（中）
關上廚房的推拉門，李永將洗凈的河蝦倒進熱油中煎炸，看著水晶似的蝦殼在油鍋中飛變紅，再加入青椒、紅椒爆炒，濃烈的香辣氣味，立刻在房間里瀰漫。
等李永端了剛剛做好的香辣河蝦出去，看到桌椅碗筷，早就被迫不及待的宋妮娜與寧小雪準備妥當，三個人端坐在餐桌旁，眼巴巴地盯著廚房。
看到廚房的門被打開，梁嘉亮和宋妮娜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李永只覺得手上一輕，裝著河蝦的盤子就到了宋妮娜手中。
這悍妞一手端著盤子，另外一隻手已經捏了一隻河蝦，就往嘴裡塞，還不忘嚷了一句：「天吶，總算又讓我給吃到了，天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的！」
梁嘉亮則跟泥鰍一樣，從他身邊竄進廚房，端了菜薹和炒菜葉的盤子出來，口中也大聲嚷道：「開飯了開飯了，可把俺給餓壞了！」
寧小雪還算淑女一點，可那動作也絲毫不慢，等李永反應過來，已經從廚房端出了剩下的兩盤蔬菜，經過李永身邊的時候，還不忘對他甜甜一笑：「小李子，辛苦了，快點坐下來吃飯吧！」
李永麻木地「嗯」了一聲，看到宋妮娜同梁嘉亮已經在那裡左手一隻大蝦，右手一隻大蝦，嘴裡還有一隻大蝦，目光熱烈地盯著盤子，這才打了個激靈，也不顧那邊還有個菜，坐上餐桌，就開始動手。
擺上桌的一共是六個菜，涼拌菜薹、炒菜葉、尖椒炒藕片、萵筍絲炒雞蛋，還有一盤香辣河蝦。
中午吃剩下來的肯德基烤翅、上校雞塊，放到盤子里，用微波爐轉了一下，也算一個菜。
一人一隻白瓷小碗，也不客氣，不用招呼，都是齊齊動手，幾乎風捲殘雲一般，將大蝦吃得乾乾淨淨。
小巧的寧小雪再次讓李永瞠目結舌，原以為這女孩挺秀氣的，沒想到吃起東西一點也不遜色，白嫩的小手捏著紅亮的大蝦，剝殼的度那叫一個快。
駁了蝦仁放進嘴裡，蝦殼還沒來得及放下，另一隻小手直接就伸過來飛快地掠走下一隻大蝦。
不過，美女就是有美女的優勢，寧小雪吃得這麼快，吃相卻一點也不難看，只會讓人覺得可愛。
薄薄的雙唇沾了油脂，紅潤亮滑，讓人很想幫著舔一舔；月牙眼兒微微眯著，一副陶醉專註的樣子，亮瑩瑩的粉嫩小指頭上下翻飛，一隻大蝦很快被去了殼，露出雪白的蝦肉。
似乎覺察到李永的目光，寧小雪飛快地瞥了一眼，星眸露出一絲羞意，俏臉微紅，連忙低下頭去。
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半點羞澀，依然極為流暢地撈走一隻大蝦。
與寧小雪相比，梁嘉亮和宋妮娜簡直就是兩頭土匪，吃蝦的度明明也差不多，但那樣子就跟搶似的，一次還要抓兩隻，一隻剝殼，一隻備著，弄得手忙腳亂，沒有風度不說，還會嚴重影響度。
李永這會也是顧不得風度和儀態，他沒梁嘉亮和宋妮娜那麼猛，也沒寧小雪來得藝術，不過他吃蝦不剝殼，放到嘴裡先貼著殼干嚼，蝦殼被熱油炸得脆脆的，混了點香甜的蝦肉，別有一番滋味。
這方法很快給其他三個人學了去，其結果就是吃蝦的度再度提升。
原本買的一斤河蝦，在水空間里放過以後，大小差不多翻了個個，個數卻還是那麼多，兩三十隻河蝦，不到十分鐘就被消滅一空。
幾個人吃得是如此專註，都沒意識到盤子已經空了，最後三隻手一雙筷子都撲個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相互看了看，面面相覷。
寧小雪略帶羞意地看了李永一眼，這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抽了一張雪白的餐巾紙擦拭粉嫩的小指頭，油亮油亮的，好像抹了一層透明指甲油。
梁嘉亮和宋妮娜兩個賤人，卻沒有絲毫的覺悟，用手腕順了順食管，很粗俗地感慨道：「爽、太爽了！」
就是倆吃貨！李永拿了空盤子走進廚房，拎了只電磁爐出來：「我說你倆都悠著點，這才剛剛開始！」
「嘿嘿，這說明你的手藝好，做得好吃，」梁嘉亮腆著臉皮笑道，幫忙在桌上清出塊空的地方，放上電磁爐，還有半鍋酸菜魚頭湯，插上電源重新加熱，一會兒功夫，就變得熱氣騰騰。
李永找了開瓶器，打開一瓶紅酒，本想用一次性的紙杯，寧小雪她們竟然還備著幾隻高腳玻璃杯，一人倒了半杯，真有那麼點意思。
「來來來，這一杯慶祝我們從今天開始認識，以後大家就是朋友，有什麼事情要幫忙的，儘管說，」梁嘉亮端起酒杯，用北方人特有的豪爽大聲說道。
四個年輕人開心地笑著舉起酒杯碰在一起，梁嘉亮一口喝光了杯子中的酒：「感情深，一口悶，大家一次喝酒，一定要喝光的。」
「紅酒要慢慢飲才好喝啊！」寧小雪稍稍抿了一口紅酒，笑著說道。
「吃火鍋，還是適合喝啤酒，」李永揭開湯鍋的蓋子，撥了些魚片進去，鍋里的白湯上下翻滾，散出濃濃的鮮香味道。
之所以搞成火鍋，就是考慮到現在的氣溫還不高，又要喝酒，熱菜也很容易涼掉，有了火鍋，就不怕菜會冷掉。
「李子說得對，來來來，杯子里先喝光，咱們改喝啤酒，吃火鍋，不要太爽啊！」梁嘉亮拿起空杯子，在桌上晃了晃。
「那行，我陪兩個帥哥喝啤酒，小雪就算了，她不喝啤酒的，」宋妮娜拎起酒瓶，給梁嘉亮的空杯子倒了半杯酒：「來，兩個帥哥，咱們幹了。」
看到梁嘉亮傻乎乎地一飲而盡，全然沒有現自己多喝了半杯，李永也只得跟著喝光杯子里的酒。
紅酒的口味一般，酸中帶甜，略微有些澀，入喉以後，才感到一股醇香。
李永以前有個外號，叫做一杯倒，酒量很淺，半杯紅酒下肚，面色就變得紅潤。
「李子也不能喝，就咱倆多喝一點，」梁嘉亮開了三罐啤酒，一個人面前放了一瓶：「小娜，來，我們幹了！」
這傢伙，也不知道含蓄一點，李永無奈地看了梁嘉亮一眼，沒想到宋妮娜根本不在乎，拿起罐子輕輕一碰，揚起秀美的脖子，咕嚕咕嚕喝了個乾淨。
李永不禁為梁嘉亮擔心，看樣子，宋妮娜的酒量不淺，這小子不要陰謀不成，反而把自己給折進去。
「來，先吃一點酸菜魚，」李永拿了漏勺，撈起魚片和酸菜，裝到裝到寧小雪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