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分頭行事
嘩啦聲作響
夜晚的河面上,通達宗運送貨物的船穩固前行,甲板上還亮著燈,巡夜的人還在談論著關於海盜的事。
風悠揚並進去船艙內休息,而是在馬車內打坐,通達宗的人給他們安排了兩個房,陸擇羽和三女一間,其他四個徒兒和桑空一間。
風悠揚睜開眼,白天便靜心打坐修鍊,這會無法入定,皆因崔敏的事。
「失敗,劫數啊!」
風悠揚回想起從禿村出來的當晚,真不應該答應那小丫頭的,風悠揚給崔敏出的注意便是假結婚,然後等當婚當日利用風悠揚的水鏡符改頭換面,由風悠揚接應,帶她離開陽鼎宗。
而崔敏只需要幫一個小忙,搞到陽鼎宗的純陽丹煉製方法,這種丹藥是不外賣的,只有陽鼎宗內的人可享用,以及作為和一些宗門交易時的籌碼。
陽鼎宗是天諭州數一數二的大宗門,但唯獨這些年來沒有出現過天賦異稟之人,常年在天諭州前二十靠的是整體實力,並沒有拔尖的修道者。
整個天諭州里,陽鼎宗內的弟子是水準最均勻的,不像其他一些宗門上中下斷層嚴重,而陽鼎宗靠的便是這種純陽丹,風悠揚吃過幾次,效果很好,不但能雜糅體內的靈氣,還對體制有幫扶作用,熱而不烈的純陽丹,對很多修道者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
風悠揚承認自己是有私心的,他這些年來,一直在找機會,變著法的想搞到純陽丹的煉製方法,只可惜事與願違,始終無法得償所願。
「我真是糊塗啊。」
風悠揚無奈的按著腦門,那晚崔敏答應一定會幫忙搞到的,所以風悠揚就動心了,才摻和進這件事里。
風悠揚只想搞到彈藥后,偷偷煉製,然後自己宗門內使用絕不外泄的話,就沒問題了。
昨晚從鮑游的口中聽到了崔敏的傳話后,風悠揚急了,雖現在門內有陸擇羽和桑空,根本無需懼怕任何宗門,但風悠揚不想這世道出現亂子。
根據崔敏的說辭,風悠揚自然知道,這是威脅的話,所以風悠揚才馬不停蹄的趕,船會在明天一早到金陽郡,就在落陽郡旁邊,到盛城走大路只需要一天多便可抵達,明日風悠揚打算和眾人攤牌,然後商量對策。
帘子忽的被推開,風悠揚嚇了一跳。
「韻兒,那麼晚不睡覺,明日還要........」
「老油子,出來。」
風悠揚本不想出去,被殷韻揪出了馬車。
一陣后兩人來到了船上方的頂棚旗杆邊,確定周圍沒人後,殷韻雙手一抱,斜靠在旗杆上。
「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風悠揚嘆了口氣。
「知道了,韻兒我說。」
好一陣后,殷韻眉頭緊鎖。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所你才好,一百歲的人了,還天天想著偷雞摸狗之事。」
風悠揚老臉一紅,眯笑道。
「韻兒,這不是為了咱大家嘛。」
殷韻一把扯住風悠揚的臉皮。
「上樑不正下樑歪,還好以前我總是跟著大師兄,你看看老三,老四什麼德行?」
風悠揚連忙點頭。
「韻兒,有什麼辦法嗎?」
「那種小丫頭交給我就行,這件事你不要和其他人說,我來處理。」
風悠揚急忙靠過去,只手攬著殷韻。
「果然是師傅的小棉襖,韻兒多虧有你。」
看風悠揚眉頭舒展,殷韻再度一把擰住風悠揚的臉皮。
「聽好了,老油子,別想打純陽丹的主意了,這件事能解決自然是好,解決不了的話,恐怕要與陽鼎宗交惡了。」
「知道了韻兒,鬆手。」
一陣后殷韻回到了屋內,但剛進去,坐在一側打坐的蕭淵便睜開眼。
「師妹,你剛去哪了?」
殷韻梳理著被風吹亂的發梢,鮑游躺在床上鼾聲如雷。
「你就別問了大師兄,我和師傅商量點事,事情我會好好處理的。」
蕭淵嗯了一聲。
「師妹,師傅有些時候做事,太過.........不大好,你還是.........」
「行了,我知道了。」
蕭淵當然猜到了,師傅那麼急匆匆趕過去落陽郡,肯定是與人做了暗地裡的交易,而交易可能要出問題,他自然只能趕過去。
「明日我帶著那兩個丫頭和小狐狸與師傅,還有老三一起先過去,你就和那獃子他們去辦事。」
蕭淵點點頭。
明日他們就要前往金陽郡的綿城道衙府內,找到鑄器宗遺留下來的一些材料,畢竟陸擇羽已經答應別人了。
鑄器宗過去就在綿城現在道衙府所在的地方,拿到東西后,只需要拿到風記神仙丹本鋪便可,讓他們把東西混在藥材里,運到天錫郡的灰城,城守汪明會負責幫忙運到盤岐宗。
風記神仙丹的本鋪就在金陽郡的金陽城城內,風悠揚以前便是這金陽郡的人,況且現今風靈和兒子風磐還被道衙府扣押著,風悠揚也囑咐蕭淵去跑一趟,先解決這件事。
吱呀
房間門開,桑空走了進來。
「桑空兄,昨晚那獃子拿著的那東西是何物?」
桑空一進來,殷韻就問了一句,桑空並未解釋太多,只是指了指上方。
「這不是凡間之物,休息吧二位。」
翌日清晨
「釣上來了,哈哈。」
陸擇羽拍著手,蕭淵微笑點頭,舉著魚竿,把一條肥碩的大魚拉了上來,魚一上來還在撲騰著,喜兒輕巧的扣著魚鰓,放在一旁的砧板上,三下五除二的便處理好,放到一旁的桶里。
還有三個時辰他們便會抵達金陽郡,只不過早上眾人還未吃東西,蕭淵就借了魚竿直接在河中釣魚,他本就是釣魚高手,用了一些穀物配出的魚餌短短半個時辰就釣上了十多條大魚。
喜兒弄了一大口鍋,準備做一個麻辣香鍋魚,陸擇羽望著一地的魚鱗和好多魚雜,眨眨眼問道。
「這些不能吃嗎,多浪費。」
「可以吃的擇羽,魚鱗待會我腌制一會用油炸,然後用胡椒和辣椒鹽調味,做點小零食給你帶在路上吃。」
陸擇羽馬上過去幫忙把魚鱗弄到清水裡洗,一旁的程凝看得有些無奈,她不知要怎麼辦才好,但此時程凝走到蕭淵邊。
「蕭大哥,我可以和你們一塊去嗎?」
蕭淵剛要拒絕,殷韻便開口道。
「也行,你就和他們一起去,畢竟偵查這事,你挺在行的。」
「謝謝殷姐。」
瑤香看著走過去幫忙的程凝,又看看喜兒,無奈嘆了口氣。
不一會船上的不少人都靠了過來,一大鍋魚已經熟了,陸擇羽眼巴巴的望著喜兒把一盆盆盛出來的魚給別人。
「這是我們的魚。」
陸擇羽說著,風悠揚笑呵呵的說道。
「擇羽啊,我們乘船過來,他們可是沒收一文錢,還給我們安排了屋子,做人就該如此,你敬我一尺,我回你一丈。」
陸擇羽還是在一旁念叨著,不一會一大鍋子魚就見底了,喜兒又開始做了起來,整船的人都誇讚喜兒的廚藝,平日里在船上工作的人只吃些米麵包子之類的,雖會吃魚,但也只是烤著吃或蒸著吃,這種吃法很多人還是頭一次。
「擇羽,我們待會再吃,這條河裡的魚兒還是挺多的。」
蕭淵他們還在釣魚,程凝和鮑游兩人在處理著魚,瑤香在一旁望著,對於魚這種東西,她還是覺得生吃比較美味,只是人太多,她又不敢生吃,她不想讓人知道她是妖。
「來諸位,一起喝一杯。」
昨晚接待眾人的男人抱著一壇酒過來,他是蓬郡負責通達宗河運的舵主陳進,一個月有十五天都在河上,他也是第一次在船上吃到這等美味的魚,畢竟平日里他們只能靠岸時,才能下船吃點好的。
許多廚子寧可待在小菜館也不願到這種大船上終日隨波逐流,月錢不高而且還累,而大部分長期在船上的人早已習慣冷盤冷飯,饅頭鹹菜應付。
船上的人都是通達宗的人,這是天諭州人數最多的一個宗門,遍布天諭州每一個角落,門徒超過十萬。
通達宗收徒的標準很低,無論有無資質,只要願入很輕鬆就可以加入,門徒都會被分派到通達宗的各項業務中,三個月就能出師。
通達宗的修鍊法門非常簡單,適用於大部分人,甚至在街邊的書店裡都買得到,普通人可以買來照著修鍊后強身健體。
而通達宗的弟子們修鍊的最基礎的靈氣萃取和身體淬鍊法門也是通達宗長年累月從龐大的門徒修鍊中,找到的最簡單的一種方法,只是要更上一層就得靠自身了。
入門的弟子三年後便會開始第二種提升功法的修鍊,再配以一些道術,能者則能升職上去,修行到更好的功法道術,尋常者只能做些基礎的粗活,只不過通達宗的待遇是非常好的。
每年收徒的人數都在千人以上,特別是現今通達宗已經打通了通幽州的經商路線,馬上又要與良奇州通商,更是缺人。
普通人只要靈根沒問題,就可進入通達宗。
「陳某聽聞諸位要去打海盜,先提前祝諸位旗開得勝。」
陳進端著酒杯敬了眾人一杯,他的目光始終盯著在鍋子旁邊吃著的陸擇羽,現今整個天諭州都是關於盤岐宗陸擇羽的傳聞,傳言他是個喜怒無常之人,乍一看並不是,只是覺得行為舉止有些怪。
「這位陸夫人的廚藝真當令人敬仰。」
陳進說了一句,風悠揚笑笑,此時陳進話鋒一轉道。
「陳某聽聞,這位陸夫人是通幽州人,而且是葯梁宗的一位丫鬟?」
蕭淵剛端起酒杯,此時一旁不少人都伸著頭望著。
「此話不假!」
不少人小聲嘀咕了起來,殷韻咯咯笑道。
「男歡女愛,情投意合便可,有問題嗎!」
陳進尷尬一笑,也不再說什麼。
風悠揚此時才想起來,那葯梁宗的人還在天諭州,想要找喜兒問責,只不過這事道衙府只會站在他們這邊,漁都的事只要他們剿滅海盜的話,便可了結。
等解決完這邊的問題,就可以開始著手解決魔門三郡的事了,天下若能太平是最好的,風悠揚深知這道理。
臨近巳時,船靠岸了,眼前便是金陽郡的截城,位於長河的中段,兩邊皆是港口,中間有一座跨河的大橋,風悠揚他們直接下了船。
在交代了一番后,風悠揚駕著馬車帶著眾人離開,陸擇羽撓著頭,吸了吸嗅到了一股香味,港口上儘是一些魚館。
「慢著,辦完事再吃,我們不是剛吃過嗎!」
桑空嘀咕了一句,陸擇羽撇撇嘴,他們得先趕到金陽城去,先處理風靈被囚的事,然後再去綿城找到鑄器宗塵封在地下象面里的材料才是。
一陣后四人來到了港口邊上無人的地方,陸擇羽一把抱起程凝,桑空指了指自己的背。
「上來。」
蕭淵略顯無奈,要走過去的話,最快也要半天,只能如此了。
「我就不信我跑不過你。」
陸擇羽話音剛落,人已沒影了,桑空笑了笑。
不一會的功夫,陸擇羽已經在程凝的指示下,來到了綿城的外面,炎熱的氣息迎面而來,一眼望去都是白花花的棉絮,這是綿城盛產的東西,大部分還未收穫。
金陽郡的日照非常充足,只有靠近長河的地方涼爽一些。
「獃子。」
桑空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陸擇羽撇撇嘴。
「走吧。」
一陣后四人進城了,繳納的入城稅後,幾名道捕驚愕的望著蕭淵,有人馬上轉身騎著機關馬就要去稟告。
一陣后四人還未抵達道衙府,金陽郡的道統陳望便帶著幾名道司過來了。
「蕭兄,許久未見,甚是想念啊。」
金陽郡的道統是金鱗宗的人,過去與蕭淵關係不錯,所以風悠揚才讓蕭淵過來,希望對方賣一個人情,放了風靈風磐父子兩。
「陳兄,蕭淵此次來是為了風家父子兩,不知二人究竟犯了什麼事。」
陳望無奈笑道。
「先到地方再說,蕭兄。」
但就在此時,陸擇羽人又沒了,程凝也不見了,桑空眉頭微皺,陳望也發現陸擇羽和一個黑衣姑娘不見了。
「那是我小師弟陸擇羽。」
陳望若有所思的四下看看,桑空走過去。
「放心好了,有任何問題我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