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還想跑?
窗外的陽光忽然消失,以致屋內的光線迅速昏暗下來。
見此情景,陳彪的第一反應是…這棟房子可能會被暗黑完全吞噬,再無逃生的可能。
時間緊迫,此刻已經顧不上骷髏是否會衝過襲擊過來。
陳彪迅速轉過身,剛打算硬著頭皮再撞一次落地窗,卻見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已是烏雲密布,滾滾黑雲遮天蔽日,勢要吞沒大地。
霎時,雨點連成了線,「嘩」的一聲,暴雨就像天塌了似的從幽暗低矮的天空傾瀉下來。
狂風呼嘯,帶起鋪天蓋地的雨水瘋狂擊打在落地窗上。
「嗒嗒嗒嗒嗒嗒嗒………」
雨打玻璃的聲響密集且急促,頃刻間,眼前這面寬大的落地窗便被蒙上一層模糊的水幕,看不真切外面的景象。
陳彪愣住了,這尼瑪什麼情況?
這場暴雨來得太過突兀,已經沒法用「不正常」來形容了,簡直就是離譜。
突然,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後背竄上脊椎骨。
陳彪暗道一聲「不好」,他捏緊拳頭猛地回身,順勢一記擺拳勾出。
結果這一拳卻打了個寂寞,身後什麼都沒有。
目光下意識望向沙發。
此刻那具古怪的灰色骷髏仍是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的歪靠在沙發上。
屋內的光線更暗了,前一刻還能勉強看清灰色骷髏的模樣,下一刻卻只能隱隱看見骷髏那幽暗的輪廓。
似乎已能預料到接下來將要出現的狀況,但為時已晚,陳彪眼睜睜看著骷髏淹沒於一片漆黑。
屋內已完全陷入黑暗,黑的可怖,如同浸泡在濃稠的墨汁中。
「嗒嗒嗒嗒嗒嗒嗒………」
身後雨打玻璃的聲響仍在持續,幾乎塞滿雙耳。
黑暗中,陳彪的呼吸跟隨密集的雨聲開始加速,之前還能勉強保持冷靜的他,在這種視覺與聽覺失去作用的處境中,不免開始心慌。
這時,一道宛如巨蟒般的紫電扭曲撕裂了烏雲密布的天幕,強烈的電光透過落地窗照入漆黑如墨的屋內。
借著紫電驅散黑暗,乍亮的瞬間,陳彪驚恐的看見…原本歪靠在沙發上的灰色骷髏不見了。
電光一閃即逝,視線再次陷入黑暗。
轟…!
震耳欲聾的雷聲幾乎貼著地面「轟」的炸響,整棟房屋猛地一顫。
同時,陳彪的心臟像是被鐵鎚狠狠敲擊了一下,他捂住心口…急退數步,將後背貼靠在落地窗上,大口喘息著。
未等他平穩住急促的呼吸與狂跳不止的心臟,脖子處忽的一緊。
黑暗中一隻冰冷堅硬的手爪,悄無聲息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雷電再次劃過天空,在身後落地窗透入的電光中,眼前赫然映出一具死氣森森的灰色骷髏。
電光消失,屋內又一次沉入黑暗。
「嗒嗒嗒嗒嗒嗒嗒………」
雨打玻璃的聲響如同催命鬼的嚎叫,不停灌入耳中。
黑暗中,雨聲中,陳彪想要掰開骷髏掐住自己脖子的骨爪,結果在這生死攸關的檔口,他的身體竟然僵住了。
似乎有一股陰冷的寒氣從骨爪上滲透進脖子處的皮肉中,迅速蔓延全身。
身體被這股詭異的力量束縛住,陳彪無法動彈,只能任由骷髏掐住他脖子的骨爪一點點勒緊。
沒有任何轉機,甚至連一丁點垂死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看來…,
今兒個是要交代在這了。
意識逐漸模糊……
沒撐多會兒,陳彪直挺挺的倒在了冰冷的地磚上。
……
五分鐘后。
客廳的暗黑中浮現出一縷微弱的紅光,恰逢窗外雷光閃過,照亮了屋內。
不知何時,在那縷紅光的位置蹲坐著一隻黑貓,正靜悄悄地注視著這一切。
此貓體態優雅,毛色烏黑水潤,看似與正常的黑貓無異,只不過它那張毛絨絨的貓臉上卻生有三隻眼睛。而之前黑暗中的那縷微弱紅光正是此貓額頭中間位置的第三隻豎眼。
冰冷,妖異,這隻猩紅色的豎眼彷彿能夠攝人心魂。
電閃過後,「轟」的一聲驚雷炸響。
三眼黑貓與這震耳的雷鳴同時消失於黑暗之中,再出現時…已如鬼魅般悄然來到陳彪的身側。
此時,陳彪面朝下,身體僵硬的趴在地上。可怪異的是,他的右手竟然掐著自己脖子。
似乎已經等不及了,三眼黑貓探頭湊近陳彪的側脖頸,張開貓嘴,猛地一口咬去。
尖利的犬齒瞬間扎入脖頸皮肉,血液淋漓淌下。
下一秒,黑暗中突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貓頭。
陳彪出手如電,精準的抓住三眼黑貓的小腦袋,用力往外一扯。
鮮血噴濺,脖頸處一小塊皮肉被帶出。
手中動作沒停,陳彪抓住貓頭猛的往地上一摁,隨之身子借勢撐起。他半蹲起身,用膝蓋死死壓住貓身。
被定在地上的三眼黑貓瘋狂扭動身軀,拼盡全力試圖掙脫。
「還想跑,晚了!」
陳彪攥緊拳頭,一拳接著一拳…如同屋外的狂風驟雨,猛砸膝蓋下壓著的黑貓。
黑暗中,雨聲中。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打出多少拳。
膝蓋下的黑貓漸漸停止掙扎,徹底沒了動靜。
在這一刻,雨聲戛然而止,金燦燦的陽光穿透窗玻璃驅散了屋內的黑暗。
陳彪眯了眯眼,停下出拳的動作。
殷紅的血液從他的拳頭上緩緩滑落……
此刻,黑貓的半截身軀已嚴重凹陷變形,像是一灘粘著皮毛的爛肉。
錘成這種層度可以說…死得不能再死了,但這玩意兒太過邪門,保險起見,陳彪抓起軟塌塌的三眼黑貓,快步來到一樓的廚房,隨即將手中抓著的貓屍摁在砧板之上。
左手摁貓,右手從刀架上抽出一把菜刀,高高舉起。
即將手起刀落之時
黑貓的第三隻豎眼突然睜開,一縷紅光從中閃出。
剎那間,被摁在砧板上的黑貓化為密密麻麻的紅頭蜈蚣,足有數十隻之多。這些蜈蚣一出現便迅速攀上陳彪摁在砧板上的手臂。
頓時,陣陣麻癢刺疼的感覺如同過電一般,從左手掌心傳遍整條臂膀。
陳彪瞬間抽回爬滿蜈蚣的左手,同時,舉刀的右手猛地落下。
「砰」的一聲。
菜刀狠狠地剁在砧板之上,使得砧板連帶著底下的櫃檯為之一震。
結果這一刀下去,蜈蚣消失了,黑貓也沒了蹤影。
砧板上只留下一把菜刀,與半截斷掉的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