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筆陣圖》《永字八法》

「好！陳語，你傳我素描畫法，我便傳你畫龍點睛之法。」

聽到張僧繇答應了，陳語大喜，立馬拱手就要一禮一鞠躬。

「多謝張師……」

張僧繇卻阻止了陳語的拜禮。

「你我平輩論交，這只是一場交易。」

「是是是，多謝張師！」

雖然張僧繇說了是交易，但陳語卻執意行半師之禮。

張僧繇勸了兩回，陳語依舊稱呼不變，張僧繇也只好作罷。

但陳語能感覺的到張僧繇對他的感官好了不少。

這是現代人的智慧，禮多人不怪，叫你一聲張師又不會少塊肉。

就這樣，陳語住進了張府，在學會畫龍點睛之法前就一直在這住了。

光是這一點，就替陳語省了太多的麻煩，比如衣食住行什麼的。

別問為什麼張僧繇這麼容易相信陳語對陳語這麼好，問就是穿越者特權！

當然，這只是個吐槽。

真正的原因是張僧繇不是個普通畫家，他其實也是一個修行中人，但卻是大隱隱於世的修行人，以畫入道，非是求仙，而是求道。

張僧繇看出了陳語身上的不一般，看到了陳語身上隱隱繚繞著的非凡華光，那是他做葉公做葉聖后的餘蔭功德之光罩體，雖然他已經不是葉公了，還經過兩次穿越（一次穿回去，一次穿到這世界），那些餘蔭功德之光大半被成語天書吸收轉化成了更高級的源力，小半經過兩次穿越世界被磨平了差不多，可僅剩的一點點，卻讓張僧繇這位煉神有成的畫道修行者看出了他的根底不凡。

陳語被安排住在了張僧繇書房旁邊的廂房，正式開始學畫。

然而，第一天學畫的開始，張僧繇沒有給他畫筆，而是給了他兩本書法書籍。

《筆陣圖》與《永字八法》。

「要學畫，先練字。」

「陳語你的素描畫的可以，但根基太差，可以見得你的書法不行，你先把這兩本書吃透，按上面筆法練上三個月書法。」

「三個月後我來檢驗，若是合格了，便傳你畫龍點睛之法。」

陳語呆若木雞的撓頭不止，卻沒辦法，只好照辦。

他先是拿起《筆陣圖》翻看起來，這是一本古書法論著，相傳為衛夫人所撰，又有說是王羲之所撰。

【……夫三端之妙，莫先乎用筆；六藝之奧，莫重乎銀鉤……】

【……下筆點畫波撇屈曲，皆須盡一身之力而送之……】

【……善筆力者多骨，不善筆力者多肉；多骨微肉者謂之筋書，多肉微骨者謂之墨豬；多力豐筋者聖，無力無筋者病……】

這筆陣圖講的全是寫字筆劃，執筆，用筆的方法，列舉出七種基本筆劃寫法。

書中說，書道的精微奧妙是難以明說的，就像道德經里的道可道，非常道是一個意思。

反正說的很玄乎。

什麼『每為一字，各象其形，斯造妙矣，書道畢矣』，還提倡什麼『取萬類之象』。

這都是玄乎的，也有不玄乎的乾貨，那就是講筆力。

意思就是說，每寫一個字，要用心，用力，用神，大致就是這個意思。

陳語看完后，可以理解為，寫字練字要專心，專註，入神，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而另一本《永字八法》現代人都知道的，練書法的，基本都拿它當基礎教材。

永字八法，側、勒、弩、趯、策、掠、啄、磔。

也就是點，橫，豎，鉤，提，撇，短撇，捺。

兩本書法書的內容在筆法技術上講的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前者是七種筆法，後者是八種筆法。

其實都是差不多的。

但筆陣圖更多一點精神專註與各人特質的註解，而永字八法，更注重寫法基礎根基。

張僧繇從陳語的素描畫功，看出來陳語的書語基礎差，沒有興趣給陳語從頭教基礎，所以扔給他兩本書看，就是要讓他悟，讓他加深自己的基本功。

陳語可不懂這些，只能苦惱的每天縮在廂房裡，拿著毛筆，一字一字，一點橫一撇一捺的練字。

就這樣，陳語窩在張府一直練了一個星期的字，終於忍不住了，這一天，他用毛筆練了八百字后，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去張僧繇的書房要找他請假，外出逛逛，這古代梁朝時代的金陵是怎樣的繁華。

走進書法，陳語正巧看到了一幅神奇的畫面，張僧繇此時皮頭散發，兩隻執著無筆頭的畫筆，沾著筆墨畫著素描，似乎是正好畫到尾聲。

只見他輕輕一點，頓時一股氤氳的氣息從畫紙上升騰而開，卻見畫面上一朵黑白色的蓮花升騰而起，就像是現代電影中的五毛特效，緩緩旋轉著。

陳語心頭微震，這就是畫龍點睛之法！

能把畫面中的東西，具現出來，果然名不虛傳。

只是可惜，這具現出來的畫中物有些太脆弱了，陳語推門進來時，正好帶來一陣風，這風吹來，那緩緩旋轉的蓮花就被吹散成一團墨水雲氣，像煙霧般散去，落在畫桌上，打在張僧繇的臉上，讓他妙變黑人。

張僧繇輕聲嘆息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無筆頭畫筆。

「張師，你這是畫龍點睛之法嗎？」

張僧繇輕輕點了點頭。

「不錯，這就是，而且得益於你的素描之法，極大的減少了點龍畫睛的過程，讓畫活過來的難度變低了。」

「自從我畫龍點睛成功一次后，一直在家中練習，再次畫活過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可用了素描法，我如今畫十次就能有七次成功。」

「只是，這素描法畫起來太累，沒有筆頭的畫筆，沾著的墨太少，實在是不太方便，很是繁瑣。」

陳語聽他這麼說，笑了笑道：

「我忘了說了，素描畫法，不適合用毛筆，可以用鉛，不，碳筆。」

「對，最適合它的應該用碳筆。」

張僧繇聞言忙問：

「碳筆？以碳做筆？」

「對，而且要細枝一點，最好不過巴掌長，手指寬。」

張僧繇聞言一喜，忙對著陳語道：

「陳語你怎麼不早說，難怪我一直覺得彆扭，還以為你藏了私，原來問題是出在這。」

「張師說笑了，我可沒有藏私，能教你的都教你了，主要是你也沒問啊，就像我這些天一直在練書法一樣，你不也沒來看嗎。」

聽到陳語這有點小抱怨的語氣，張僧繇無奈的瞪了一眼陳語。

「你練書法是打基礎，那需要看嗎，你不練個三個月，一點效果都沒有，我也不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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