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殺氣

第二天一大早，明媚的陽光剛剛照亮村莊的時候，興沖沖的陳啟明，就已經來了，進院一瞧陳昊正在園子邊，鼓搗那些還帶著水珠的豆角秧，不由急得跳腳。

「兄弟，你可長點心吧！這都快六點半了，你還在家鼓搗這破玩意兒？跟我走，趕緊的，你嫂子等你等的都快瘋了，兩分鐘就去門口看一次，都要望穿秋水了！」

看著他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陳昊一臉懵逼，清晨六點半還沒到，嫌去的晚了？

但一想到漂亮的嫂子唐慧蘭，還是莫名地臉皮發燙。

「哥，這事，你看真的合適嗎？」

「合適！」陳啟明眼珠子瞪圓了，道：「咋不合適呢？我告訴你說，咱們村，那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哪個不天天盯著你嫂子，要不是你嫂子眼眶高，這好事還能輪到你？」

「我就是有點不好意思。」

「瞧你那點出息，別的沒學會，光會矯情。」陳啟明直接拉陳昊的胳膊，一臉嫌棄的拉著陳昊往外走：「這事，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你嫂子要是真走了，這輩子都不會回來，所以你得幫哥，哥這一輩子，玩命干，使勁賺錢，就圖個家庭和美，將來，等我眼一閉，腿一蹬，攢下的基業，不都是娃的？」

到門口，他一邊幫陳昊關大門，一邊壓低了聲音道：「再說了，這事雖然是你幫哥，但你也不虧呀！現在沒個大幾十萬，你娶得到老婆？養個娃，從小到大，讀書，成家，得多少花費？得操多少心？雖然管我叫爹，但那也實打實是你的種啊！將來，等我倆眼一閉，你還不是想咋認就咋認？」

陳昊尷尬，道：「哥，我不是那樣人，你家孩子，到啥時候都是你家孩子。」

聽到這話，陳啟明看著陳昊足足有五秒，道：「行，兄弟，有你這話，咱們哥倆這些年感情沒白處，等娃生下來，你做他乾爹，只要你嫂子不和哥離婚，你和你嫂子之間，啥事我都不管。」

頓時，陳昊的臉上像是火在燒：「哥……我不是……」

噓~！

「別矯情了，什麼你你我我的。」陳啟明打斷道：「你們這些讀書人呀，就是喜歡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為了造福社會，學院要是組織你們發揚風格上醫院捐一次你不去嗎？怎麼到了幫我和你嫂子解決問題，你就在這吱吱扭扭的？難道，我和你嫂子還不如外人？」

嘎？

這話好像有道理，又似乎哪裡不對。

「話我都說透了，你再矯情，哥可真的生氣了，趕緊走~！你嫂子還在家等著呢，你不到場，她得咋想？咱哥倆，還能交嗎？」

這話，令陳昊立刻沉默。

也意識到，其實從陳啟明把這事說出來的時候，三人之間，就真的已經沒有退路了。

幫了他，皆大歡喜，互利共贏。

不幫他，必然反目成仇，不共戴天！

心中清楚了這一點，陳昊的心情，反而坦然了。

青石路上的小水窪，湛藍的天空，在明媚的陽光下，都變得可愛了起來。

「呦~！這不是小昊嗎？啥時候回來的。」

「昨晚。」

「有空到家裡，讓你老嬸給你做倆好菜。」

「好嘞，等我抽個空就去看你們。」

雖然才六點多，但村裡的路上，已經有行人，年紀大點的都認識，看到陳昊都笑著打招呼，那份熱情，是在城市裡住了七八年，還不知道鄰居姓啥的城裡人永遠也體會不到的親切。

「有殺氣！」

快到陳啟明家的時候，丁字路口一個人影騰的一下蹦出來了，盯著陳昊在那裡嚷嚷：「你身上有殺氣！你殺人了！」

這話，氣得陳啟明火冒三丈：「二蛋，你瞎嚷嚷什麼？是不是討打？」

「他有殺氣，是真殺人了！」

聽到這話，那看起來，十五六歲，穿得十分邋遢，智力似乎有些問題的少年，滿眼的認真。

「呦，小昊回來了呀，二蛋這病是又重了。」

「別理二蛋子，他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小昊回來了，怎麼沒帶個媳婦啊，你也老大不小，奔三十的人，嘖嘖，咋整的，在外那麼多年，連個媳婦都沒混上？」

丁字路口裡面，曬太陽的村民們，七嘴八舌，滿臉的笑容，也根本沒有把傻子當回事。

反而是跟在陳啟明身後的陳昊，笑著同村民打了招呼后，看著傻子說道：「二蛋子，不認識哥了吧？我是陳昊呀，忘了你小時候掉河裡，差點淹死，是我拉你上來的？」

這話，令傻子的眼神，變得不那麼凶了，但沉默了只有三秒，他還是繼續道：「有殺氣，你身上有殺氣，你肯定殺人了！」

「別亂說，昊哥是醫生，動手術刀，給別人做手術的，救死扶傷。」陳昊認真道，隨後一揮手，手中已經出現了一包糖果：「這是給你的，以後別亂說。」

盯著陳昊沉默了有三秒后，傻子刷的一下接過了糖果，轉身就走到一旁的牆根，坐在樹蔭下，專心的研究糖果。

這時候，陳啟明一眼瞧見他老婆唐慧蘭正探頭往這邊看，他立刻拉著陳昊就走。

「行了，行了，你們有話以後再聊，小昊得跟我走了，正事要緊。」

眾村民知道二人從小就關係好，也不見怪，看著陳啟明拉著陳昊進了院之後，紛紛笑道。

「天剛亮的時候，就聽到啟明家在殺雞，還納悶有啥大喜事呢，原來是小昊回來了。」

「哈，四點半那會吧，我就瞧見啟明騎著小電摩去大棚摘菜，還搞了條大魚，準是上馬寡婦家魚塘撈的。」

「啟明就知道掙錢，人情不咋樣，但他老婆可是真的好啊，長得漂亮，菜做的也香，你們聞聞，這香味兒飄出來，跟城裡的大酒樓似的。」

「十里八村的，要是論起來，啟明老婆那肯定是一流的，啟明也能掙錢，但老天爺可不瞎，這好事，不可能都讓他一個人佔了，連個孩子都沒有，那不就是絕戶？賺再多錢有啥用？」

「嘻嘻，那對唄，還有這個陳昊也是，看起來人模狗樣的，都快三十了吧，也沒見帶個婆娘回來，啥也不是……」

嘭！嘭！

坐在一旁耷拉眼的二太爺，重重的用拐棍敲了敲地上的青石板，道：「你們是不是吃的太飽了，鹹的沒事幹？在這逗什麼咳嗽！一個個的，把自己家日子過好就行了，少說別人的閑話！」

二太爺輩分高，聽到這話，其他人也不敢反駁，為了緩解尷尬氣氛，呲著黃板牙的老何沒話找話的逗傻子。

「二蛋子，糖好吃吧？你還沒謝你昊哥呢。」

聽到這話，傻子嗖的一下抱緊了糖果。

「有殺氣！怕我說！不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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