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接囡囡
魏夫人是真心實意說這話的,若柳姨娘的計謀一旦得逞,她不被休也是要自盡保全顏面的,如今柳姨娘的奸計被識破,從前誣陷她的罪名也得到了澄清。
這位素不相識的友人簡直就是她生命里的貴人啊!
林錦一趕緊將魏夫人拉起來,「夫人身份尊貴,怎可隨意拜我一介粗人?」
「別這麼說,我雖是這青山鎮前縣丞大人的女兒,可父親遷往別處做官,留我一人在這,就如同囚籠孤雁,任人欺凌了。」
這話顯得幾分孤寂凄涼,倒讓林錦一心中也有幾分傷感。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魏夫人聽得她也是有故事的,一時起了興趣,便要拉她去外頭小酌。
掌柜的卻是焦急地叫住她,「姑娘好眼力,一眼便能看出珍珠的真假來,只是不知,這珍珠上的熒光粉,真的經過煅燒,會出現綠色液體嗎?」
林錦一笑著擺手搖頭,「哪有那麼神奇,不過是嚇唬人的手段罷了!」
「原來如此,方才果真嚇老夫一跳,姑娘當真高明啊!」
「哪有什麼高明之處啊,心中若無鬼,這點小伎倆是根本沒法施展的,魏夫人身邊的人倒是讓我見識了,什麼是忠心護主了!」
男人在外頭被柳姨娘糾纏地無法,好不容易等到伢婆過來將人帶走才脫身進來,偶然間聽聞此話,不僅對自己的夫人心生愧疚。
「寧蘭,委屈你了!」
魏夫人本來心冷不願搭理她,可林錦一卻看的出來,正是她這一副清冷不問世俗的態度讓男人心生不忿。
倘若再這樣下去,他們這段姻緣怕是走到頭了。
她故意打趣,「可不是,遭受了這麼多,真是委屈死一個女人了,沒有自盡,不知是對哪個男人牽腸掛肚呢!」
「哪有?我若去了,家裡鬧的該有多不好看啊!」魏寧蘭不肯承認。
「呦,對家裡的事情這般上心,還說不是在乎人家!」
魏寧蘭被林錦一說的俏臉微紅,氣的直跺腳。
一旁的男人看了心裡越發歡喜,同時想起往日對她的虧欠,當即拉緊了魏夫人的手,她想躲,卻退無可退。
就在這時,胡氏和劉氏扒開人群進來,看到林錦一便鬆了一口氣。
「嚇死了,這麼久都不出來,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跟掌柜的可談攏了?」
胡氏問了一句,她當即恍悟過來,「還沒呢,我一時給忘了,這就將東西拿出來!」
林錦一說著,隨手往袖子里一摸,臉色當即大變,「呀,我的玉簪子哪裡去了?不會掉路上了吧?」
劉氏還巴巴地等著林錦一能換了銀子將囡囡帶回家來,聽到這,一下子抑制不住大哭,「我可憐的囡囡啊…」
林錦一同胡氏趕緊抓住劉氏,生怕她再次想不開。
「大嫂,您別太傷心了,都怪我不好,沒把簪子看好…」
掌柜的一看,他家今兒真是邪門,一齣戲緊挨著一出,想開張做筆買賣,咋這麼難呢。
一旁的魏夫人看到這狀況,知是林錦一遇到了難題,趕緊過來相助。
「發生了什麼事了?」
魏夫人拉著林錦一很是著急地詢問。
林錦一無可奈何地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魏夫人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今兒要不是這姑娘仗義出手相救,恐怕以後這世上就沒有她魏寧蘭了。
她招來丫頭,拿出自己的貼己一千兩銀票遞給林錦一。
「妹妹別嫌少,救人要緊!」
林錦一看到這麼多銀票,當即嚇了一跳,她趕緊推辭,「夫人這是做什麼,趕緊收回去,被人看到,還以為我是故意出來誆騙人的呢!」
雖說她確實有向這位魏夫人求助的意思,但絕對沒有存這種攜恩求報的想法。
「我知妹妹不是這意思,可妹妹眼下困難,正是用錢的時候,可別再推辭了!」
「不不不,夫人看這樣行不行,如今我確實困難,夫人就暫且借我十兩銀子,過兩日我一定如數歸還。
夫人先別說不許我還這話,我知姐姐是知恩圖報之人,可我又豈是攜恩圖報的小人?
等我手頭寬裕便來找你,咱們之間,只欠人情,不欠債務,可好?」
一推一辭之間,林錦一已快速想出解決的法子,魏寧蘭聽聞暗自佩服眼前女子的蕙質蘭心,由衷地點點頭。
愉快地做好決定,林錦一收下魏寧蘭的十兩銀子,向她告辭。
離開萬寶樓后,胡氏和劉氏暗自驚奇她居然能跟魏夫人結交到一起去。
據說這魏夫人的爹原是這青山鎮的縣太爺,她爹在任期間就將她嫁給了青山鎮富商蔣飛羽,後來因調任,去了鄰縣做縣太爺去了。
鄰縣雖遠了些,可要過來青山鎮一趟,說話還是管點用的。
方才外面的人傳的沸沸揚揚地,說林錦一巧用妙計就讓那蔣老爺的柳姨娘現出了真面目,胡氏和劉氏也比較好奇,當時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林錦一清清嗓子,煞有其事地將方才的事說了出來,兩人聽得仔細認真,眼裡流露出一種滔滔不絕的自豪和崇拜之色。
「話說,你是怎麼知道那串珍珠只有一個是真的呢?」
劉氏聽聞,對這個尤為不解。
林錦一微滯,打著哈哈敷衍過去,說她爹曾經做過這生意,她耳聞目睹自然積累了些經驗。
兩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林錦一暗自呼氣,她可不能說是因為異能吧。
動身前往尋找囡囡的路上,兩人想起她丟失的玉簪子,不免覺得可惜。
林錦一微微一笑,哪有什麼玉簪子,只有珍珠罷了,是她為避嫌,所以說是玉簪子罷了。
方才在萬寶樓的一出計謀讓她在掌柜的眼裡可出名了,倘若有人起了歪心思,說她的珍珠是拿的萬寶樓的,那可是說不清楚的麻煩事呢?
在青山鎮七拐八拐到了一戶人家,胡氏指指門,說是到了。
這是買囡囡的那戶人家,林錦一看了看門院,看樣子也是不富裕的人家。
原想著進去接回囡囡,肯定少不了要把嘴皮子磨破,可出奇地竟意外順利。
院門是虛掩著的,打開門,裡頭像是遭了劫匪一般,亂糟糟地沒個下腳處。
正扒拉著丟棄的舊衣物、破柜子騰出一條道準備進去。
一道小小的身影聽見響動鑽了出來,胡氏和劉氏定睛一看,齊齊落淚喚道,「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