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這是他選擇的路
儀式是莊嚴且繁雜的,宮漓歌結束的時候腿站得僵硬無比,臉上更是笑得麻木。
就在今天她以另外一個身份享譽全球,徹底將那些質疑聲踩在腳下。
宮漓歌卻無瑕估計這些,好不容易有喘口氣的機會,她直接朝著容蝕奔去。
容蝕戴著面具和各國的使者在一起,她不敢上前相認,只好在一旁等啊等,終於等到他結束了。
蕭燃在容蝕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容蝕心裡咯噔一聲。
毫無疑問他是愛著宮漓歌的,也期盼著見她。
然而卻不是頂著容宴的身份,讓他覺得彆扭和愧疚。
一路忐忑不安的到達了約定地點,宮漓歌從他後面拍了他的肩膀,「宴哥哥,我在這呢。」
她明媚的小臉上洋溢著笑容,容蝕看到這抹沒有被任何東西染髒的笑容,嘴角瀰漫著一絲絲苦笑。
「嗯。」
宮漓歌已經撲入他的懷中,「宴哥哥,我好想你啊,前兩天工作室的設計師已經將我設計的婚紗樣衣拍給我看了,還讓我們儘快回去試一試,好接下來的製作。」
「對了我告訴你哦,我以為這些年我遺落在外面,一定不會被皇室的人認可,但你知道嗎?那些老人都很和善,他們對我很好。」
「還有還有,媽媽說我以後想在哪就在哪生活,她不會幹涉我的,而且還想要結束了和你見一面呢……」
宮漓歌在容蝕耳邊絮絮叨叨,恨不得將一切分享給他。
說了半天沒有得到回應,宮漓歌這才抬起頭,他戴著面具,只能看到那一雙特別的紫色瞳孔。
裡面的情緒很複雜,有心疼,有愧疚。
「宴哥哥……你怎麼了?」
宮漓歌怎麼會覺得他的眼睛這麼陌生呢?
明明是相愛的人,抱著她就像是一個陌生人。
容蝕嘴角牽起一抹無奈的苦笑,他伸手輕撫著宮漓歌的頭,「我只是太想你了。」
「我也想你,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想你,你餓了吧,我先帶你去吃飯。」
宮漓歌快樂得像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就連腳步都是歡快的。
這一幕是他夢寐以求的畫面,可是真的當他經歷這一天,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
她的手是那麼小,好似一捏就要碎,只想好好保護她。
宮漓歌早就讓人準備了容宴喜歡的菜,「主菜還有一會兒,宴哥哥先吃點小蛋糕吧,這是我早上烤的。」
容蝕看著那琳琅滿目精美的蛋糕,伸手拿了一個抹茶口味的。
宮漓歌有些錯愣,容宴最喜歡吃的是藍莓蛋糕,以前自己也給他做過很多次,至於抹茶的從未見他吃過。
不過她很快就將這個念頭拋之腦後,說不定是他吃膩了呢。
宮漓歌無奈的笑笑,自己真是疑神疑鬼慣了。
容蝕看著面前的少女,比起過去她活潑開朗了很多,一直在不停的碎碎念。
很可愛也很真實。
他深知今天這樣美好的宮漓歌是那人精心澆灌的結果,和自己毫無關係。
「阿漓,其實……」容蝕話已經到了嘴邊。
這些天的折磨讓他明白了一個現實,他不想欺騙這樣的宮漓歌。
宮漓歌茫然的抬起頭,一雙大眼睛看著他有些不明所以道:「怎麼了宴哥哥,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宮漓歌手指不安的蜷起,從她和容蝕見面的這一刻,她心裡就有種不安的感覺。
「我……沒什麼。」容蝕嘴唇囁嚅,終究還是沒有將話說出來。
他的腦海滿是容宴對他說過的話:「永遠不要告訴她我死了的事情,讓她開心,毫無負擔的活著,我不希望任何事情牽絆住她。」
容蝕閉上眼睛,他心知肚明宮漓歌知道了結果是什麼。
悲傷、痛苦。
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年才能接受這個事實。
自己可以陪她一輩子,可是……有必要讓她這一生都生活在愧疚之中嗎?
容宴早就料到了會有這個後果,他寧願背負起一切,只為讓宮漓歌無憂無慮,毫無牽挂的到老。
自己告訴宮漓歌真相不僅違背了容宴的心意,而且還會增添煩惱。
「宴哥哥,你究竟怎麼了?你別這樣,怪嚇人的。」
容蝕重新睜開了雙眼,臉上的情緒盡數消失,「沒什麼,我只是想回去了,有些事要處理。」
「那好啊,反正媽媽這邊已經安定了,我也不用擔心,等見過我爸爸媽媽,咱們將婚期定下來就回去籌備婚禮好不好?」
宮漓歌滿眼希望的看著他,容蝕喉結滾動:「好。」
他根本就沒有拒絕宮漓歌的勇氣。
宮漓歌的心情並沒有太開心,她發現容宴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他吃的所有東西都和以前不同。
再怎麼一樣的孿生兄弟也是會有細枝末節的不同,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兩片相似的樹葉。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幾天不見宴哥哥變了一些,不過沒關係,不管宴哥哥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你。」
容蝕的心就像是被狠狠扎了一下,「怎樣都喜歡是么?」
宮漓歌輕笑道:「當然了,這世上我最愛的人就是你了啊,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一直愛著你。」
「包括生死嗎?」容蝕突然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宮漓歌,宮漓歌被他盯得毛毛的,臉上有些不自然。
「宴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回答我,哪怕是容宴已經死了,你也會一直愛著他嗎?」
宮漓歌奇怪他的提問,但還是溫柔的回答:「宴哥哥跨越生死來愛我,而我亦然,此生不管宴哥哥變成什麼樣子,一直到死的那天,我這顆心臟都只為你跳動。」
容蝕苦笑,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如果告訴宮漓歌實情,此一生她都會在痛苦之中。
「宴哥哥,你是遇上什麼麻煩的事情了嗎?以前我不能幫你,但現在我可以替你分擔了。」
「沒事……吃飯吧。」容蝕再度低下了頭,沒有讓宮漓歌看到自己臉上的落寞。
無人看見的梵山上,漫天大雪之中,一位紫色瞳孔的女人跪在山腳,「求老祖宗見我。」
她一遍又一遍的磕頭,額頭早已經磕破,她卻不知疼痛的堅持著。
任由鮮血灑落在白雪上,猶如盛開的紅梅。
頭頂傳來一道男女難辨的聲音:「回去吧,這是他選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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