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而為人

「我答應你！」

沈千看向慕容玉妃，慕容玉妃抬起頭，二人目光交匯，頓時有種莫名的感覺在慕容玉妃心頭流淌。

「小子，你知不知道走這一趟有多危險，帶著數百名累贅，就算是天橋境都不見得能活下來，更何況你剛剛踏上修行路。」獨孤勝天的聲音在沈千意識中流淌。

「我知道！」

沈千默默回應道:「我從來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但自問也是什麼壞人，但我生而為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護送他們返回人族河山是我身為人族的責任。」

前世沈千是孤兒，自幼在孤兒院長大，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的他不可能是純粹的好人，否則他根本活不到成年，但他也從未傷天害理，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

身為孤兒卻能長大成人，是因為他生而為人，如果是野貓野狗根本不會有人在意他的生死。生而為人所以他能享受來自同族的關懷，那麼在同族需要他時他也應該去承擔自己的責任。

哪怕這裡並非華夏，但道理卻是相通的，若非人皇鎮世，各大古族大宗浴血奮戰，人族仍然是被豢養奴役的牲畜。

「不用你們管，你們走，都走！」

「我們不需要你們可憐，大河部落已經滅了，族長、族老全都戰死，我們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讓我們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

不遠處突然傳來爭吵聲，沈千和慕容玉妃連忙走過去，只見一名十八九歲模樣的青年正在怒吼。

「怎麼回事？」慕容玉妃蹙眉道。

慕容紅鸞憤憤不平道:「阿姐，這人不可理喻，我們救了他們，要護送他們返回故土，他們卻一點都不領情！」

李沐宸無奈道:「他是大河部落族長之子姜豐，大河部落族長和族老們盡數戰死，讓他們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

「我們不用你們管，走，都走！」姜豐還在叫囂。

正當慕容玉妃三人不知該怎麼辦時，沈千突然上前，掄圓了巴掌扇在姜豐臉上。這一巴掌沈千用了五分力氣，直接把姜豐打得跌倒在地，半邊臉頓時高高腫起。

其他大河部落族人正要衝上來，沈千突然怒喝道:「你們想死嗎？」

聲音之中蘊含了元神力量，對於這些多數都是氣海境界的大河部落族人來說是無法抵抗的，元神力量震懾住他們的心神。

沈千一步邁出來到姜豐面前，抓著他的衣領將他提起來，雙眼死死的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想死，你配嗎？想想你戰死的父親，想想那些戰死的族人，你死後有何顏面到九泉之下去見他們？」

說完沈千一把將姜豐扔到地上，看向倖存下來的大河部落族人，沉聲道:「死很容易，活下去才更艱難，你們是想像個懦夫一樣尋死覓活，還是選擇活下去將來親手為自己的族人報仇雪恨？」

一名與姜豐差不多年紀的青年雙眼通紅，咬牙道:「我們想活下去，但我們不能連累你們，你們的命比我們寶貴！」

「人生來不平等，有的人生來就是王侯將相，有的人生來卻是貧窮低賤，但在生死面前所有人卻是平等的，我們的命並不比你們寶貴。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沈千一番慷慨激昂的話，終於激起了大河部落族人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心，他們當然想活下去，只不過不想連累沈千他們而已。

「莫欺少年窮？」

慕容玉妃喃喃自語，心中不斷響起這句話，看向沈千的目光中多了一抹複雜之色。

看到被激發了求生欲的大河部落族人，沈千終於鬆了口氣，自己前世那些熱血小說總算沒有白看。

豈止是慕容玉妃他們與大河部落族人，就連沈千氣海中的獨孤勝天都在反覆念叨這句話，一些沉寂的東西在復甦過來。

蛇人青年和一些獸人戰士逃走，這裡已經不安全，沈千帶著眾人來到蛇姬妖王洞府附近。

蛇姬妖王的洞府附近是她的絕對領地，那些弱者不敢靠近，強者不願意靠近，所以這裡很安全。當然，沈千並未將眾人帶入蛇姬妖王的洞府，眾人也無法發現被陣法禁制籠罩的洞府。

沈千回了一趟洞府，從洞府中的池塘里抓到許多魚蝦帶出來，那池塘也是蛇姬妖王精心設計過的，與大龍江水脈溝通。

當然，為了防止大龍江中強大的凶物潛入破壞自己的洞府，洞府得陣法禁制會阻止那些強大凶物的靠近，卻能將龍鱅等擁有異種血脈的水族吸引過來充當食物。

眾人看到沈千拖著一串龍鱅、金鱗鯉等異種水族走過來的時候很是震驚，這些擁有異種血脈的水族很難捕捉，沈千卻在短短時間內捉到那麼多。

慕容紅鸞看了一眼自家阿姐，慕容玉妃搖了搖頭，以她們的出身自然明白沈千身上有著秘密，但誰還沒有秘密呢。

好奇心害死貓，非要尋根問底去探究他人的秘密，非但會引來他人的厭憎，甚至還可能給自己惹禍。

大河部落的婦人們將龍鱅、金鱗鯉等清理乾淨，男人們架起火堆燒烤，很快香味瀰漫開來。

這些擁有異種血脈的水族，體內擁有極為強大的力量，那些還未開始修行的幼童一口就能吃飽，就算是氣感和四極天的戰士也吃不下多少。

沈千駕起火堆，火堆上一口大鍋「噗噗」冒著熱氣，乳白色的魚頭湯散發出誘人的鮮香。

「嘗嘗我做的魚頭湯。」

沈千盛好魚頭湯分別遞給慕容玉妃姐妹和李沐宸，然後又給自己盛了一碗，鮮美的魚湯入口，頓時充斥整個味蕾，帶給人強烈的滿足感。

「好喝，師弟，再來一碗。」慕容紅鸞眯著眼睛道。

沈千笑著又給她盛了一碗，一大鍋龍鱅魚頭湯被四人喝的乾乾淨淨，吃飽喝足的大河部落族人很快陷入沉睡。這段時間的經歷讓大多數大河部落族人的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不過也有幾名大河部落族人輾轉反側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