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滅度天功

沈千的氣海當中，古怪青年身在琥珀色光芒的照耀下，原本癲狂扭曲的狀態慢慢恢復平靜，臉上浮現一抹糅雜著不甘、遺憾和悵然之色。

「前輩，你沒事吧？」沈千試探道。

古怪青年臉色恢復平靜，看向沈千似笑非笑道:「也不知道你小子運道好是不好。」

沈千心頭一跳，乾笑道:「前輩這話什麼意思？」

古怪青年眉頭一挑，悠然道:「你修行的功法是本座開創的滅度天功。」

沈千聞言，對古怪青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小子拜謝前輩救命之恩！」

之前沈千被關在火爐中作為煉製長生湯的大葯，若不是機緣巧合發現無名功法，身體早已被吞下的各種大葯撐爆。

無名功法既然是古怪青年所留，不管怎麼說都算是救命之恩，沈千自問算不上正人君子，卻也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

古怪青年神情一愣，有些出乎意料道:「方才本座對你不利，難道你不怕？」

沈千大方承認道:「怕，不過一碼歸一碼，前輩留下功法救了我的命，我理當感謝前輩，況且前輩對我不利應該也不是出自本意。」

古怪青年沉默了片刻道:「本座獨孤勝天，生於太初八千六百二十一年，降生時伴隨銀河落九天、日月同天與紫氣華蓋三大異象，被道門元初老祖收為關門弟子。

十六歲那年，本座鍊氣化神，打開泥丸修成元神，修為一日千里成為道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道子，得傳道門道藏。

但本座並不滿足於此，以道門秘術千變萬化之法改頭換面拜入佛門，在佛門聖地娑羅樹下悟道，得佛門丈六金身秘傳。

隨後本座再次改頭換面拜入魔教，在魔教殺伐果斷，一步步取得魔教教主信任，最終獲得魔教至高傳承天魔經。

那時本座的修為已經幾近絕巔，連敗人族一百零八名強者，與大燧戰於不空山難分勝負。

恰逢太初皇隕，八大異族霍亂人族，本座與大燧休戰，約定以斬殺異族強者之數分出勝負。

本座深入異族，斬殺八大異族一十二名大帝，三名准皇身首異處，大燧也只能甘拜下風。」

說到這裡，獨孤勝天臉上浮現一抹得意之色，繼續道:「大燧以人族大義勸本座救人族於危難之中，被本座拒絕，本座追尋的是大道盡頭的至高奧妙，豈能被些許小事束縛。

其後本座於十萬大山約戰妖皇，大戰十天不分勝負，妖皇下令所有妖族退出人族領土。

妖皇之後本座又接連約戰魔皇、龍皇、鬼皇、骨皇等異族皇者，除了在龍皇那老東西手中吃了點虧，其他皇者奈何不得本座，只能各自退走。」

「原來是前輩結束了太初人皇皇隕后的黑暗歲月。」

每當人皇隕落，若是新的人皇不曾及時登臨皇位，人族必將迎來一段血腥動亂的黑暗歲月。沒有新的皇者鎮壓族運，在其他各族眼中就是一塊肥肉，會引來群狼環伺。

最近的幾位人皇更迭倒是還算平和，幾位人皇在早年便已經開始培養接班人，晚年順利完成皇位更迭，不給異族可乘之機。

然而在羲皇之前，人族每一次皇位更迭都伴隨著腥風血雨，太初人皇皇隕后的黑暗歲月遠超以往。

太初人皇之前人族也有皇者誕生，但太初人皇卻有所不同，他以時間法證就皇者之位，隕落後引來諸多異族窺伺，人族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史書記載是燧皇點燃人族薪火，驅逐各大異族，重新照亮人族文明之路。但顯然這並不完全，結束黑暗歲月並非燧皇一人之功，還有如獨孤勝天這等被歷史遺忘的存在。

「哼，本座追尋的是大道盡頭，救了人族不過是順手而已。」獨孤勝天淡淡道。

還挺傲嬌，沈千心中腹誹，嘴上卻道:「不管怎麼說，前輩與燧皇共同結束了那段黑暗歲月，拯救人族於危難之中卻是事實。」

獨孤勝天擺了擺手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前輩之前說晚輩修行您開創的滅度天功，運道不知好還是不好，此話何意？」沈千問道。

「道家長於養神，佛門擅鑄金身，魔道鍊氣獨到，本座集三家長處於一身，試圖精氣神合一，開創出古今未有的大一統絕學，便是滅度天功。

但是本座卻沒能成功，精氣神始終沒能合一，反而相互掣肘爭鬥，以至走火入魔。本座自囚於大荒熔爐中，以己身為大葯試圖將精氣神煉化為一體，如今看來卻是功虧一簣。」

獨孤勝天看似毫無波瀾，但沈千卻能感受到他的不甘與遺憾，他本應是威壓洪荒萬族的至強者，最終卻只能默默無聞的隕落在這口大荒熔爐中。

獨孤勝天看到沈千的表情，嘴角浮現一抹玩味道:「小子，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滅度天功是本座開創的功法，但就連本座都沒能解決精氣神無法融合的問題。

陰錯陽差你修行滅度天功也就罷了，原本在你煉就元神之前問題不大，但你卻偏偏提前煉就元神，精氣神相互衝突，走火入魔是遲早的事情。」

「走火入魔？」

沈千話音未落，元神身上突然瀰漫出灰黑色的霧氣，他的意識瞬間跌入無盡深淵之中，元神眼中只剩下瘋狂扭曲之色。

獨孤勝天剛要出手，琥珀色光芒便自沈千的泥丸宮中垂落，光芒落在沈千元神身上，灰黑色霧氣如冬雪消融。

沈千元神眼中的瘋狂扭曲盡去，意識恢復清明，但是那種跌入深淵萬劫不復的感覺卻讓他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

獨孤勝天看向沈千的泥丸宮，身後虛空扭曲，響起「啵、啵、啵」的聲響，一顆顆碩大的眼球張開，目光跨越虛空看向沈千的泥丸宮。

沈千泥丸宮深處，蒼茫黑暗中的怪碗緩緩轉動，獨孤勝天身後碩大眼球發出慘叫聲，一顆顆眼球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獨孤勝天臉上震驚之色久久沒有消失，沈千境界地位眼界不足，意識不到那怪碗的可怕，但他卻窺探到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