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至少還活著

「放心，放心。」

「腿什麼的沒了也無所謂。」

「至少我們還活著。」

是啊！

至少還活著。

這一點王菲感同身受，沒有什麼比死了更難受。

即使是身不由己，做一個乞丐。

即使人生路上到處被排擠，過的並不如意。

但至少還活著。

這比什麼都要寶貴。

……

王菲待了一會兒，幫助他買了一些葯回來后，王菲便離開了。

她一走。

幾個穿著十分不正經，顯得流里流氣的學生們走了進來。

一個望風，兩個人架住了老爺爺，另外一個人在翻著老爺爺身上的包，想要找他的錢。

老爺爺行動不便，他也知道自己沒法反抗，便哀求道：「別找了，別找了，我一個乞丐哪裡來的錢啊！」

幾人笑道。

「你一個乞丐都可以包養一個女學生了，還說沒有錢。」

「快一點拿出來。」

「不拿是吧！」

「找打。」

……

老爺爺無力的倒在地上，心裡很是悲涼。

這就是這個世道。

好心的人只會被人誤會，作為一個沒錢，沒腳的乞丐也會受盡人欺負。

「是我對不起你啊！」

「孩子。」

老爺爺自己無所謂，他本來就是一個將死之人，即使被人打死也無所謂。

可是一個好心的人不能夠被誤會。

他從來沒有見過王菲那麼一個心善的孩子，不願意讓這世間僅存的一道光受到污衊。

「即使動用老本，我也要幫你證明乾淨。」

他。

為了王菲的聲譽，不惜走回本來已經離開的世界。

……

老爺爺本命在張華人，是一家大企業的老闆。

在他垮台後，是他的好兄弟李權接納了他的一切。

包括他的孩子，包括他的妻子，包括他的方方面面。

事情已經無法追究。

做了十幾年乞丐的他第一次跪倒在他的好友面前。

「李權兄弟，希望你能夠幫幫忙。」

李權正準備去接待顧客，一個接近十億的大項目，在這關鍵的時候想不到一個乞丐竟然跪在自己面前。

李權摸了一下錢包，取下五塊錢扔了過去。

「拿著滾，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眼裡的噁心沒有任何的掩飾。

「是我，張華人，你的兄弟。」

張華人對著李權低下了腦袋，「碰」的一聲，那是頭蓋骨和石頭碰撞在一起的聲音。

「我這輩子都沒有求過你，希望你能夠幫幫我，就這一次。」

十多年的時間足以抹殺一切。

但是張華人這傢伙，李權清楚的記得。

「想不到是你這個傢伙，這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了，你這打扮倒是越來越時髦了。」

李權極為猖狂的笑了一聲，又從錢包里拿出一張紅票子來扔在了張華人的面前。

「拿著，別說我沒有幫過你。」

「這一百元足夠你吃一頓好的了，最好找個安靜的地方慢慢吃，我生怕你吃到一半會被野貓野狗槍了去。」

「哈哈哈。」

曾經身價上億的大人物，住的高級四合院，吃的是最好的營養餐，睡的是最好的大床，醒來可以泡個溫泉，無聊時可以包一輛飛機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從上往下跳。

如今。

僅僅是一個斷腿的乞丐，被一百塊錢打發了。

張華人一手抓緊一百塊，一手抓緊五元錢，淚水從臉上滑落。

他不是在悔恨過去，而是在悔恨現在。

連一個善良的女孩他都無法保護。

原本以為做乞丐也好，至少孑然一身，全家吃飽，一人不餓。

但是現在他明白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有對的人。」

「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願做他人的長明燈。」

……

同一時間。

王菲回到了宿舍里，看著滿地的殘跡，王菲以為宿舍遭賊了。

她看著其他三人睡覺的地方，整整齊齊，沒有一絲破爛的地方。

心裡竟然鬆了一口氣。

「看什麼看，又不是我們弄的。」

心虛的孩子還以為王菲要爆發了，連忙撇清關係。

王菲搖搖頭。

「不是這樣，我還以為宿舍遭賊了，只有我的被偷了，這也太好了。」

王菲的床上可沒有值錢的東西，卡和手機都隨身攜帶。

唯一可惜的就是被撕碎的書，王菲有好多沒有看，眼神失落了下來。

她把床鋪整理好，把一張張碎掉的書小心的捋平，放進書里。

她是如此的小心，不捨得讓自己的書有半點損壞，即使全宿舍只有她一個人被偷了。

王菲仍然很開心，替她人開心。

她抱著書傻笑著，很純很天真。

如同一個與世無爭的小女孩。

當她忙完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女孩們也去外面進了館子，回來時見到王菲時，臉上毫不掩飾的厭惡。

「就是我們砸的，你有什麼意見就沖我們來。」

「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讓人生氣唉！」

「裝清純，裝天真，真是讓人噁心。」

也是這一刻。

王菲才認識到，原來她被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