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牛在那裡
稍後，當縣衙的劉永請收到從胡家別院里傳出來的命令時，頓時錯愕。
不過很快，他就召集了主薄聶唯民和典吏毛振偉，布置了任務。
聶維民皺著已有些蒼白的眉頭，直言不諱：「光乾淨怕是還不夠。咱們城裡很多的鋪子都十分陳舊了，那些貴人們未必看得上。我依下官看，謝尊者的朋友之所以在新路上建房，就是因為新。以後若是真能引來富商，能引得他們消費的，怕還是新路那邊。」
「新路也是我縣衙治下，可收稅。」劉永清目光灼灼，再不復往日的頹廢，以致於他的老臉上都多了幾分戰意和光芒：「只要衙門裡有錢了，我們就可以做很多事了！京城那麼大，那麼熱鬧，不一樣也有些陳舊的街坊？本官對老城要求不高，以後不拉後腿就好。」
聶維民微怔，隨後略一思索，釋然而笑，露出黃而微黑的老牙：「大人說得是！既然大人已經有所謀划，我等這就去通知。」
……
這時，陳元鷹一行人已經跑出了縣官道，在寬敞的青石板路上奔行。
路上已開始有一些身著粗布衫的居民在好奇地走著，四處張望，見他們一路呵斥著奔來，唯恐被撞到，頓時紛紛膽怯地讓路。
陳元鷹此刻也沒心思停下來和這些歸屬於他的百姓們交流，只管馭著跨下的踏雪一路狂奔，直到越過了那些被高高的竹籬笆擋住的新修三進院子，看到了遠方的農田。
放眼望去，舉目一片稀疏的黃和綠。
但就在那裡許之外，依稀能看到一頭牛在村民的驅趕下，慢悠悠地犁地。
陳元鷹身後也迅速響起武量那愉悅的彙報：「王爺，牛在那裡，有牛！」
「繼續往前！」陳元鷹頭也不回地下令。
他身後的朱自梅與同行的陸前對視一眼，朱自梅笑道：「王爺英明！諒那劉永清和聶維民也不敢唬弄王爺，不過，我等還是再往前看看。」
於是，他們又一起騎著御馬，在這筆直的青石板路上，向前狂奔行了近兩刻鐘，在發現了又一頭牛在幾個村民的遙遙呼喝和驅趕下，在農田裡犁地后，陳元鷹才迅速勒住手中的韁繩，逐漸停下來。
朱自梅察顏觀色，也迅速示意大家放緩速度，再下令：「武成侍衛，麻煩你前去問問，這牛是村民自己的，還是縣衙里送來的。」
「是！」緊跟在他身後的武成立刻肅容拱手受令，再騎馬斜行邁入稀疏的草地上，往農田的方向前去打探。
周圍沒有其他村民了，陳元鷹索性翻身下了馬，揉了揉被馬腹磨蹭得有些發疼的大腿部，再故作平靜地道：「我們都下馬，在這裡等他吧！」
一旁的武量忙識趣地翻身下馬，並從馬鞍上殷勤地遞來鼓脹的水囊：「王爺請喝水。」
接過，咕嚕喝了幾口，緩解了嘴裡的渴意，陳元鷹示意大家席地而坐，自己也盤膝而坐，一屁股坐在那堅硬的青石板地上：「本王沒那麼嬌慣，你們也都坐吧，讓馬都休息一下！」
朱自梅和陸前眼中都多了幾分讚賞，一起下馬，找了離陳元鷹不遠的地方，爾雅的坐下。
武量自覺地在陳元鷹旁邊坐下，嘿嘿一笑：「王爺，這地上雖然沒有草地上舒服，但挺乾淨，真是個跑馬的好所在。」
陳元鷹卻搖搖頭，指指北方遙遙的山脈：「這裡以後會是商業的主幹道，不可能專門跑馬。想跑馬，就往那裡走。本王打算把那邊發展成專門玩樂的地方。」
朱自梅微眯起雙眼，極盡目力眺望一陣，才沉聲道：「那邊往慶城的方向再走一段路，就是劉大人所說的大湖的位置，有很大的一片苦楝林。」
陳元鷹微微一笑，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一旦水質轉好，苦楝林應該也會變吧？大湖不好好利用就太浪費了。我們不需要砍太多樹，只需要在林中建幾幢可以休息的莊子就好。」
朱自梅忙認可地點頭：「水質會慢慢好起來的！而且王爺您還年少，不著急，一切可以慢慢來。」
陸前眼裡亦是認可。
王爺還小，又是嫡出，皇上不會提防，只會寵愛，這樣王爺就有了足夠的成長空間，可以專心發展領地，不用去想著皇權的事情。
而且，王爺自從抽了這龍城做封地之後，本來沒心沒肺又懶惰的性格，倒是向勤力和仁慈轉變了，看來是真的長大了，懂事了。
換成以前，王爺何曾會在下午功課結束之後，再來領地里視察民情？
方才王爺甚至還知道，要多走幾個村，多看看呢！
他們不求王爺胸有大志，只要能把兩個相連的封地經營好，欣欣向榮就行了。
陳元鷹笑笑，沒有說話，只調出系統面板。
咦，那位化成系統NPC的土蛋頭上有字，而且身邊就有一頭老牛。
「王爺果然是仁慈，特意租了一頭牛給我們來犁地。今天湖裡的水比以前清澈一些了，雜草和浮萍都少了些，看來是王爺的仁慈感動了上天。」
而後，等陳元鷹意念點擊了這一段字，一個鋥亮的鐵圈就突然從土蛋的頭上跳出來，並被自動收入到工廠倉庫里。
「叮，你慷慨地出租了一頭牛給你的領民來春耕，獲得了本地領民的好感，特賜你一個特殊鐵圈，可用於倉庫的升級。」
這麼快就賺了一個特殊物品？
好啊！
陳元鷹欣喜地在系統面板上點點點，可勁地安排生產。
不過，他才操作了不到一刻鐘，前去詢問的武成就驅馬趕回，利落地翻身下馬，向他彙報：「王爺，屬下已問過，是縣衙派人送牛過來的，說是王爺的恩典，先租借給各村用，待收成時，再按王爺所說的比例，從租子里扣。」
「好！」陳元鷹讚許地點頭：「看來劉大人他們並沒想過要哄騙這些村民。那本王就可以繼續用他們。」
武成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王爺，屬下還多了句嘴，問了水質的問題。那農夫和他的家人，左近鄰居，都承認，這塘里的水確實是比以前好喝一點點了。屬下已告知他們，是娘娘家族的長輩請來了凈化水質的高手，在這裡來效勞，他們都十分感謝王爺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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